蕭灼到郁枝的聲音,微微一頓,轉過身。【,無錯章節閱讀】
郁枝對他招招手。
蕭灼沉默幾秒,邁開長腿過來。
郁枝拍拍旁邊的礁石,示意他坐。
蕭灼眉頭微蹙,但還是無聲屈膝,安靜地坐到她身邊。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近距離地坐在一起。次並肩而坐的時候,她還是他信賴的屬和隊友。
也許也可以稱為朋友。
「你來這裡多久?」郁枝好奇地問。
蕭灼淡淡道:「沒有多久。」
「哦,你想怎麼說都啦。」郁枝聳聳肩,「反正我也不讀心。」
蕭灼:「……」
他垂眸著自的手指,低聲開口:「半個小時吧……今天事情很多,我抽不開身。」
起來像是在解釋為什麼他遲到一樣。
其實算他永遠不來見她,郁枝也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到他來,她還是挺興的。
「你可以進去的。」郁枝的眼底漾起笑意,「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
蕭灼說:「我不習慣和那麼多異常待在一起。」
「也是。」郁枝遺憾地點點頭,「畢竟塞壬也在裡面。」
蕭灼沒有說話。
其實他之所以不進去,除不想和異常共處一室,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郁枝。
他們是永遠無和解的對立面。
「不過在這裡也不錯。」郁枝驕傲地笑一,「這裡的風景很棒,對吧?」
蕭灼抬眸向前方。
月光皎潔地灑在海面,『潮』音低回,水波浮泛,星空璀璨而溫柔。
「的確很棒。」他說。
郁枝贊同地點點頭,神『色』放鬆而滿足。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蕭灼能夠到她平靜的內心,穩定的心跳,清淺的呼吸。
她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心生牴觸,相反,她表現得比以往還要隨意自在。
不可思議的,蕭灼的內心也逐漸平靜來。
半晌,他突開口:「你現在還防備我嗎?」
「啊?」郁枝被海風吹得昏昏欲睡,到蕭灼這麼問,她頓時愣一,「防備什麼?」
蕭灼:「我的能力。」
郁枝不假思索:「不啊。」
蕭灼微微一怔,不側頭,目光落到她臉。
「我現在已經沒有秘密,所以你可以隨便讀我的心,直接問也可以,我儘可能回答你的。」
郁枝托起巴,神『色』坦地著他。
她的眼睛在月光清澈剔透,黑柔軟,起來觸手可及。
蕭灼有片刻的怔忪:「……問什麼?」
「我想想啊。」郁枝略一思索,「哦對,前兩天大力信息問我一個問題。」
蕭灼稍微思考一才反應過來大力是誰。
「她問什麼?」
「她問——」郁枝說,「那些怪物都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嗎?」
蕭灼:「……」
他沉默幾秒,眼神有些糾結:「所以你後來回答她嗎?」
「回答。」郁枝不客氣地笑起來,「我說那些怪物都是我生的,而且每生一隻出來,我的肚子都被撐裂,我還p一張照片給她,把她嚇得不輕哈哈哈哈……」
蕭灼:「……」
居還有閒工夫p圖,得出來她最近的確過得很開心。
蕭灼安靜地著她,直到她笑累,才淡淡開口:「你似乎並不排斥他們。」
「誰?」郁枝笑著問。
「鄭從靈……或許還有其他調查員。」
「當,只要他們不攻擊我,我能和他們好好相處。」郁枝理所當地說,「畢竟我們是朋友嘛。」
和怪物之母做朋友。
去很不可思議。
蕭灼語氣平靜:「那我呢?」
「你也是啊。」郁枝不假思索,隨即又尷尬地『摸』『摸』鼻子,「呃,不過……你要是很介意的話,我也可以收回這句話。」
蕭灼沒有說話。
郁枝以為他在猶豫。
於是她伸個懶腰,識趣地轉移話題:「好像有點冷,要不我們還是進屋吧……」
「如我說我們是朋友,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蕭灼突開口。
郁枝聞言,慢慢放胳膊,似笑非笑地著他:「我並不是一定要和你做朋友。」
蕭灼微微一頓,神『色』不變。
「我知道。但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你的回答。」
郁枝靜靜著他,無奈地嘆口氣:「好吧,但你得先說是什麼事,太過分我可是不答應的。」
蕭灼認真地對她的眼睛。
「我希望你可以控制全世界的異常,再也不攻擊人類。」
他還真敢說。
雖心裡這麼想,但郁枝並沒有生氣。
「這麼說吧……」她誠實地說,「雖我也很想答應你,但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蕭灼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我並不像你們想得那樣,控制著全世界所有的異常。」郁枝完全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還有很多異常跟我是沒有關係的,那些不歸我管,我也不能限制它們的動。」
蕭灼面『露』詫異。
郁枝又補充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們解決掉一些,畢竟它們對我這邊的某隻怪物來說,還算是不錯的口糧。」
她說的那隻怪物當是秋時。
反正他經常出去覓食,如異常管理局有這個需求,那麼以此和他們達成交易,自穩賺不賠,何樂而不為?
蕭灼:「我到。」
郁枝:「哦。」
蕭灼神『色』複雜,起身站起來。
郁枝抬頭他:「你要幹嘛?」
蕭灼坦言:「我要回去和他們討論一這件事。」
郁枝:「好吧,記得幫我多爭取一點報酬。」
蕭灼垂眸她:「你不擔心我們再次針對你?」
郁枝搖搖頭,不緊不慢地說:「不擔心,反正你們也打不過我。」
蕭灼:「……」
雖這話說得不好,但事實確實如此。
「而且,」郁枝繼續說,「其實你也沒有很擔心我吧?」
蕭灼:「擔心你什麼?」
郁枝撐著巴:「擔心我消滅人類,統治世界?」
蕭灼沉默一。
「我覺得以你的格……應該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
郁枝饒有興致:「那你覺得我對什麼有興趣?」
蕭灼的腦海里突閃過一副熟悉的畫面。
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抱著一隻白『色』的小狗,蜷縮在一個破舊的屋子裡。
那是他不經意到的過去,也是郁枝深埋心底的回憶。
他想,那才是她身為人類的一面。
蕭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直起脊背,淡聲道:「我。」
「好啊。」郁枝對他擺擺手,揚起明媚的笑容,「歡迎次再來玩。」
蕭灼頓頓,終於還是低低應一聲。
「……嗯。」
*
蕭灼離開沒多久,郁枝便回到別墅里。
沒辦,她快睡著。
還沒進一樓客廳,她到激烈的爭吵聲。
「什麼垃圾傭人,我讓你倒杯可樂都不願意,你以為媽咪雇你是請你來享受的嗎?」
「而且只在母親面前表現,說實話,我很懷疑你的動機。」
「丑東西,你的血字太大,吵到我的眼睛!」
「汪汪!汪汪!汪嗚——!」
「啾啾!啾啾!啾啾——!」
「媽、媽媽……我想見媽媽……嗚……」
「你們真的有點吵,我得換個地方睡覺……」
門被人從裡面倏地打開,睡眼惺忪的黑蛇正要出去,突到郁枝正站在他面前。
「又開始吵?」郁枝一臉無奈。
黑蛇點點頭,漫不經心地提議:「需要我幫你教訓他們嗎?」
「不用。」郁枝神『色』不變,淡定地進去。
黑蛇挑眉,也跟著她折返回去。
客廳里的怪物們已經吵成一團,每一隻情緒都很激動,連輕易不參與紛爭的天使都現出原形。
而處於紛爭中心的秋時卻置若罔聞,一直低垂眼帘,不急不緩地輕撫莫莫安的腦袋。
直到郁枝進來,他才抬起眼睫:「他?」
郁枝有些驚訝。
來他知道蕭灼來過這裡……不過他居沒有任何反應,這倒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畢竟他連蔚白筠都要趕。
正在嘲諷小紅的塞壬到這句,頓時敏銳地蹙起細眉:「誰?」
「一個朋友。」郁枝淡淡地說,「你剛才是不是又罵小紅?」
小紅聞言立即飄過來,委屈地用力點頭。
【是的媽媽!臭魚又罵我丑,可是我根本沒有罵他……】
塞壬冷嗤一聲,翻個漂亮的白眼:「你倒是想罵呢。」
郁枝:「……」
著氣得在空中瘋狂打轉的小紅,郁枝覺得有必要殺雞儆猴一次,讓大家意識到,吵架是非常不理智的為。
而這隻被殺的雞,是塞壬。
於是她向塞壬,嚴肅地說:「家裡不准吵架,這個規矩你是知道的吧?」
塞壬不以為地別過臉。
「來你是明知故犯。」郁枝冷冷道,「從現在起,自覺出去,待在海里,直到明天早八點前,都不可以岸。」
「這是對你的懲罰。」她環視一周,一字一句地說。
眾人,頓時屏住呼吸,再不敢多說一句,偌大的客廳瞬間安靜來,鴉雀無聲。
只有塞壬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仍一臉傲慢,簡直要把「無所謂」三個大字明晃晃地寫在臉。
對他來說這個懲罰的確不痛不癢,反正他本來是人魚,算郁枝沒有懲罰他,他原本也是打算今夜去海里度過的。
和浴缸、泳池這些東西比起來,當還是大海合他的心意。
而這也是郁枝的刻意為之。
畢竟大家都是她親密的家人,她也捨不得真的懲罰誰。
客廳里安靜針落可聞,崽崽們個個乖巧得一聲不吭。
突,秋時溫和出聲:「要電影嗎?」
居敢在這種時候提要求,來這傢伙也要被懲罰。
崽崽們不敢吱聲,紛紛在心裡幸災樂禍,暗暗期待母親把秋時趕出去。
而郁枝卻柔和地笑起來。
「好啊。」
「???」
母親居沒有生氣?!
大家向秋時的目光頓時充滿暗戳戳的嫉妒,但同時又有一點微妙的慶幸。
還好他開口,否則它們可能在母親消氣之前都不敢說話。
算他今晚運,還是留著次再殺吧。
怪物們暫時放對秋時的敵視,親親密密地圍在郁枝身邊坐來。為離郁枝近一點,天使還變回小白鳥的樣子,嘰嘰喳喳地落到她的肩膀。
【啊!沙利葉好狡猾,離媽媽遠一點!】
「塞壬,你怎麼還賴在這裡不?」
「我完電影再,不麼?」
「你一個傭人憑什麼坐在媽咪旁邊,給我滾遠點!」
「因為莫莫安想坐在這裡。」
「明明是你想坐在這裡吧,少拿那隻章魚說事!」
為搶奪郁枝身邊的位置,他們再次吵起來。
小紅和小白鳥大眼瞪小眼,小琉璃扯著奧比的耳朵不撒手,塞壬的尾巴被莫莫安的觸鬚捆成一團……
可惜尼尼不在這裡,否則它們應該全部都被蛛絲裹成繭。
郁枝扭頭向坐在左邊的黑蛇:「你不睡覺?」
黑蛇懶散地笑一:「突覺得電影也挺有意思的。」
郁枝收回視線,又向坐在右邊的秋時:「你呢?」
秋時神『色』恬靜,唇角微彎:「我想和你一起電影。」
「好吧。」
郁枝將波奇抱到懷裡,溫柔地『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
波奇乖巧地抬起腦袋,在她的手心『舔』一。
溫暖而濕潤,令她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寒冷的夜晚。
她擁抱著波奇,像抱住整個世界。
想要和家人待在一起,永遠快樂,永遠幸福。
那是她一生最大的願望。
現在,她終於實現——和她的小怪物們一起。
著逐漸亮起的屏幕,郁枝滿足輕笑。
「我們開始電影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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