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2024-08-26 07:04:58 作者: 狄與
  江雲邊向來唱歌好聽,又是主角,班裡的人起鬨讓他唱了好幾首歌才肯放人。

  他一開始還有些放不太開,徐昭若蹭過來問他:「江哥,要不點一首情歌,我也讓周迭跟你對唱?」

  江雲邊挑眉帶著笑意看向人群中間的周迭,後者支著下巴笑意清淡地看著他。

  這個笑像鉤子,釣得江雲邊手心痒痒的。

  班長跟著起鬨:「來呀,情歌對唱!」然後火速點了首《小酒窩》。

  雖然歌是稍微有那麼點時代的質感,但勝在旋律上耳。

  高梓寧小聲吐槽:「這什麼多久的……」

  班長冷瞪了他一眼:「敢說我男神的歌老?信不信我給你一拳!你不知道這是表白利器嗎!」

  情歌的場子被占了之後,江雲邊稍稍有點遺憾的感覺。

  他坐回周迭隔壁,聲音壓得很輕:「可惜了,沒聽到你唱歌。」

  周迭淺笑著給他遞橙汁,聲音輕得像是撒嬌般耳語:「我唱歌不好聽的,小江哥哥。」

  江雲邊聽到這四個字就臉紅:「行了,別亂叫。」

  唱歌的是班長跟另一個女生,甜甜的嗓音像往歌詞裡灌了蜜,讓人不由自主地勾出笑容。

  趁著大家都沉醉其中,江雲邊稍稍調整了身位,往周迭肩膀上靠了靠。

  周迭本來在發信息,那股極輕的薄荷味靠過來時便分了神,本來想趁著大家不注意摟一下他的腰,結果聽到江雲邊跟著伴奏在小聲唱歌。

  靠近的時候才聽清楚,他在跟著女孩子的尾音:「……我永遠愛你到老。」

  唱完這句,平常兇狠的江汪汪變成了狡猾的江小狐狸,瞬間就溜了。

  周迭心跳略快一拍,抬起視線追隨,但江雲邊似乎是打定了心思撩完就跑,躲到人群里沒再給周迭捉到他的機會。

  生日晚上都要跟家人過,班裡玩得雖然瘋,但還是知道分寸的。

  玩到了晚上八點,散場的時候高梓寧嗓子都啞了。

  「沒那本事還要當麥霸,你說你是不是欠。」許湛給他遞了潤喉糖,「好了,趕緊回家。」

  高梓寧啞著嗓音:「江哥,祝你長命百歲,身體健康,財源滾滾……」

  然後沒有感情的破鑼嗓子四字詞語誦讀機就被許湛扛走了。

  江雲邊把他們都送上車之後,這才拎著一大堆禮物有點無所適從。

  「所以說我不太能接受驚喜。」他小聲嘀咕著,只覺得手腕都沉。

  周迭幫他把好幾個玩偶跟袋子拎過去:「接下來有安排嗎?」

  「可能回家一趟吧?」江雲邊剛說完,手機就響了。

  半個小時前他給妹妹發了個信息,她跟母親去參加Omega專屬大學的自招考試了,現在才有回音。

  「哥,我明天還有兩場考試,回不去……」江雲以在電話那邊都要哭出聲了,這段時間她只顧著準備自招考試,壓根沒想起來他們的生日快到了。

  「沒事,你好好複習,考上了就是最好的禮物。」江雲邊低聲安慰,就怕妹妹被自己的事情影響。

  「等我考完了我們家就給我們補過一個好的!」

  「行,考試加油。」江雲邊再哄了兩句,掛斷電話。

  周迭聽到他細微地嘆了口氣。

  江雲邊收回手機,笑著道:「本來打算回家的,但現在回去也沒人了。」

  周迭認真看了他一會兒:「要去我家嗎?我媽媽知道你今天生日。」

  溫玥接到江雲邊要來的電話之後,立刻開始做飯,人到門口的時候一桌子好菜已經上了七八份。

  「是不是太豐盛了?」江雲邊悄聲貼近,對溫玥的熱情確實有點應付不來。

  「也不是一定要吃完。」周迭把東西放在沙發上,「我上去拿點東西,等會兒。」

  江雲邊應好,乖巧地坐在沙發上。

  周迭提著禮物下來的時候,江雲邊才後知後覺,哼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著要把我拐過來?」

  像只明知被寵愛還嬌嬌端著姿態的傲慢狗狗。

  周迭輕笑,把禮物遞到他的跟前:「嗯,無論如何都打算把你逮過來。」


  江雲邊調整好坐姿,認真地雙手接過:「謝謝。」

  周迭凝著他的輪廓,微微垂下了視線:「不用太期待。」

  他這麼說了,江雲邊反而很好奇。

  「我能打開嗎?」

  「可以。」

  紅色的盒子占滿了手心,江雲邊開的時候還有一瞬緊張,周迭不會是給他送……

  盒子裡安靜地躺著一隻純銀色的耳釘。

  「哇哦。」江雲邊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但又萌生出了另一種驚喜,「很好看啊,謝謝你!」

  是復古的款式,中間有一個精緻的墨綠葉片,仔細看是薄荷的紋路。

  江雲邊拎在手心的時候才聞到那股極淡的雪松味,薄荷葉的光澤跟周迭之前送他的信息素項鍊一樣的。

  江雲邊拿起來時才發現耳釘背後還刻著數字,0305,是他的生日。

  獨屬於他的定製耳釘。

  「這裡面是有你的信息素嗎?」

  「是我跟你的,葉子的枝幹分了兩個區域,我跟你的各占一邊。」周迭輕聲說,「可能跟之前送你的項鍊有點重,但這是我覺得最適合的。」

  至於為什麼是薄荷葉跟信息素的注入……他想用這種隱秘的方式向過去宣告,十字星已經變成了他的專屬薄荷。

  江雲邊很喜歡耳釘,十三四歲中二期的時候他打了耳洞,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挑耳釘。

  當時只為了那點沒有道理的酷,挑來挑去還是覺得黑色的十字比較有個性,結果後面就成了「十字星」。

  他想戴上,又怕自己顯得急不可待:「你怎麼知道我有耳洞的?」

  周迭的視線微閃,這才來得及追找理由。

  「之前……」

  「之前?」

  「之前有一次回宿舍,你捏著耳垂。」

  江雲邊想起來了,是那次江雲以給他寄東西,他試戴的時候被周迭發現。

  「你還挺敏銳。」江雲邊還是沒忍住,「我想戴上。」

  「我幫你。」

  周迭俯身,指腹輕輕點起江雲邊的耳朵。

  癢感從耳垂蔓延,江雲邊想躲的時候距離已經抽不開了。

  周迭的指尖輕輕將耳釘穿進去。

  「好了嗎?」江雲邊不敢看他的眼睛。

  周迭順著他的側臉看了一圈,輕笑:「很適合。」

  江雲邊耳根的紅已經蔓延到眼尾,錯開視線沒有回答。

  溫玥做好飯的時候還猶豫著要不要下去買個蛋糕,江雲邊制止了。

  「今天在學校吃過了,不用了阿姨。」他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看著可憐兮兮的。

  溫玥把長壽麵端到他面前:「雲邊兒要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呀。」

  江雲邊乖巧應好。

  「聽小迭說你們這兩周去集訓了?感覺怎麼樣?」溫玥溫聲細語地問道。

  江雲邊沒有提自己發生矛盾的事情,著重誇了周迭四次考試穩坐第一。

  「是嗎,小迭這麼……」

  周迭的手機恰好就是這個時候響了,溫玥看到是周家的電話,讓他去接。

  周迭走到陽台外,一股涼風順著門縫卷了進來,往溫玥的後頸上一刮。

  痛覺似乎是突如其來,溫玥剛剛還柔婉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

  她慌亂地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之後抬手撐著桌面。

  江雲邊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立刻站了起來:「怎麼了?阿姨您……」

  「沒事,雲邊我沒事。」她輕咳了兩下,梔子花香忽然從她後頸滲了出來。

  是Omega的發情期!

  「雲邊,幫阿姨拿一下抑制劑,在抽屜里……」

  江雲邊迅速地去把抑制劑跟阻隔劑拿過來,但只是短短的片刻,溫玥的狀態急速下降,像是陷入了劇烈的疼痛之中。

  他從來沒見過發情期這麼痛苦的Omega。

  「阿姨,這裡。」江雲邊把抑制劑遞給他,隨後迅速地回頭去叫周迭進來。


  溫玥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醫院裡,江雲邊周迭還有周家的人都在。

  她爬起來時還有些用不上力,被周迭攙著。

  「怎麼都來了?」她臉色還是很差,但卻露出笑容,「我只是……感冒。」

  江雲邊確信溫玥的狀況不可能只是感冒。

  下午他們到家的時候溫玥都還有說有笑,一點也不像生病,但發情期一到她的狀態就迅速下降。

  周夫人表情嚴峻,看了會兒睡醒的溫玥,抬手讓兩個小孩先出去。

  周迭沒有動。

  周夫人低聲勸道:「小迭,你跟爺爺都是Enigma,在這裡會影響你媽媽休息的。」

  江雲邊輕輕牽了牽周迭的衣角。

  「去吧,小迭。」溫玥也拍拍他的手背,「我真的沒事,可能只是累到了。」

  安靜下來之後,周夫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溫玥。

  「嫂子,醫生跟我說你的狀況跟標記者有關,」周夫人蹙著眉,「你老實告訴我,你這種情況維持多久了?」

  溫玥眉眼上仍舊帶著笑意,純然又無懼。

  「其實只是小問題。」

  周夫人的聲音發著抖:「Alpha信息素引起的多器官衰竭叫小問題?」

  溫玥笑意微頓,眉眼微松:「我在遇到周鞝的時候就想過所有可能,所以我並不害怕。」

  周鞝,周迭的父親,周夫人的哥哥。

  周老先生年輕的時候獨斷專橫,Enigma有極強的控制欲,在妻子過世之後他就對兒子繼承基因有了相當的執念。

  但周鞝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他無論做了多少次基因檢測,都只是Alpha。

  後來周老先生安排了最頂級的Omega跟兒子結婚,但那時候父子的關係已經到達極點。

  周鞝不願意被父親掌控,周老先生也不願意放過兒子。

  後來是她幫哥哥裡應外合逃出牢籠,周鞝才遇到溫玥。

  但好景不長,兩個人剛在一起三個月周鞝就被周家帶回去了。

  之後沒多久,因病死在了手術台上。

  周老先生徹底失去兒子的時候才醒悟,被囚在失去兒子的巨大痛苦之中,沒有注意到還有一個新的生命的誕生。

  周夫人找到溫玥的時候,周迭已經四歲多了。

  溫玥答應讓周迭回家,自己卻留在跟周鞝同住的小公寓裡。

  直到後來溫玥在工作上被Alpha騷擾,老人家才硬起態度讓她回來,甚至阻止他們兩人見面來變相請她回周家。

  「我剛剛拿到醫生的檢查報告,我哥給你的終身標記,在每一次發情期的時候都在腐蝕你的身體。」

  周鞝體內注射過各種各樣的催化劑、激化劑,他的信息素跟終身標記也對Omega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雖然高契合度的AO分離之後,Omega會隨著時間凋亡。但這個問題隨著現代醫療的發展已經能解決了,Omega在失去伴侶後,通過洗掉終身標記後就能抑制凋亡,能很大程度地延長Omega的壽命。

  周夫人後知後覺,震撼地看著她:「你沒有洗標記?」

  *

  江雲邊幾乎沒見過周迭的情緒那麼低落。

  兩人的距離像是又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甚至是更疏遠。

  江雲邊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小孩,在放學後等母親過來接他回家。

  「周迭。」江雲邊對目前的情況束手無策,小聲地叫他的名字,坐在他的身邊,「不會有事的。」

  周迭似乎後知後覺才聽到他的聲音,偏頭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江雲邊確實有點意外,周迭的視線冷得讓他陌生。

  但他沒有退避,而是抬手扣住了周迭的手心:「溫阿姨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周老先生安靜地坐在對面,孫輩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眼裡漾開一絲哀傷。

  他當年就是靠著自己的鐵腕子給周家打出現在的地位,早年的傲慢跟專橫蒙蔽了雙眼。

  很多事情做錯了想彌補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了,他現在只希望溫玥母子健健康康的。


  周夫人談了十來分鐘就出來了,勉強地勾著笑容:「小迭,雲邊,你們進去吧。」

  江雲邊,走到溫玥的床邊焦急道:「阿姨,你感覺怎麼樣?」

  溫玥笑著摸了摸他的側臉,這才抬頭看自己的孩子。

  周迭從來都是這樣,因為清楚自己是Enigma,所以在有情緒的時候遠遠站著,直到自己消化好了才會靠近。

  「小迭。」溫玥沙啞的嗓音輕聲叫他的名字,「過來。」

  周迭走到母親跟前,溫順地被她輕輕攏在懷裡。

  「嚇到了吧?我沒事的。」溫玥輕輕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放心,我還要看你成年,看你遇到喜歡的人,看你成家立業。」

  周迭緊繃的神經在母親的安撫下緩緩放鬆下來。

  江雲邊看著周迭的表情緩和下來,懸著的心才落到胸腔。

  周迭低著頭,輕輕地握著母親的手:「我很擔心。」

  「抱歉,讓你擔心了。」溫玥親親他的臉頰,「周夫人給我安排了檢查,我可能要在醫院裡呆兩天。」

  「我陪您。」

  溫玥笑著摸他的發梢:「今天是雲邊兒生日呢,你不把人家送回家?」

  「沒關係的。」江雲邊先接道,「您好好休息,我是Alpha,回家也不危險。」

  江雲邊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需要周迭送他回家。

  「你好好陪著阿姨,我自己回家,到了給你電話。」江雲邊意識到自己在這裡起的是副作用,立刻收拾好東西,「我媽媽也要來接我,我就先回家啦。」

  周迭還是拿起了外套:「我送你去門口。」

  江雲邊本來說不用,但又覺得好像有點辜負他的好意,兩個人並肩走到電梯前他才轉身。

  「好了,你回去陪著阿姨,我自己回去就好。」

  周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伸手抱住了面前的人。

  「很抱歉,讓你的生日不那麼開心。」

  「誰說的。」江雲邊抬手摟住了他的腰,沿著後背拍了拍,「我今天晚上很開心,阿姨不舒服也沒辦法。」

  Enigma抱他的手施加的力氣很重。

  周迭一定是比他還不安的。

  「我現在就叫車,」江雲邊當著他的面把位置訂在自己家,然後把車牌號碼都截圖發給他,「我走啦。」

  周迭鬆開手,「晚安。」

  江雲以跟母親是周一中午才回家,江雲邊跟他們都錯過了見面的時間。

  溫玥周日做了檢查之後,後續還是回到周家由專門的營養師照顧。

  周迭是在周一下午回來的,江雲邊上課之前趴在他的桌子上。

  「你還好嗎?」

  周迭給他提來小蛋糕:「沒事。我媽媽給你的歉禮。」

  是一個小草莓蛋糕。

  高梓寧在隔壁賤兮兮地:「哎喲,有的人生日都過兩天了,還能收到蛋糕。」

  楊佑也跟著嘰嘰歪歪:「我也想吃,江哥像你這種猛漢,我相信你一定不吃草莓,這顆草莓我替你吃了!」

  許湛卷著試卷給了他們兩個一人一下:「你們算什麼東西!要吃草莓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然後轉頭看向江雲邊:「我們那麼多年哥們,江雲邊一定是先考慮我……」

  江雲邊面無表情地把草莓叉起來,然後遞給周迭。

  周迭略微挑眉,咬下草莓。

  江雲邊:「看到了嗎?給貓吃都不給你們吃。」

  三人:「?」

  周迭:「……」

  下午的課結束,教室里只剩他們兩個人。

  「雲邊兒,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江雲邊站在原地。

  「這兩周,我可能要回去住。」周迭溫聲解釋,「爺爺到了每年的固定時間要出國身體檢查,公司的事忙,周夫人也抽不開身。」

  江雲邊忽然臉頰發燙,他又不是小朋友,一個人留宿怎麼了?至於周迭那麼擔心他嗎?

  「可以。」江雲邊哼了聲,「你怎麼有點看不起我的意思。」


  周迭有點低落:「沒有,只是捨不得。」

  江雲邊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大男人別膩膩歪歪的,你自己學習抓緊,被我超過了我會毫不留情嘲笑你的。」

  周迭回家之後,江雲邊這才發現自己確實有點無處可去。

  以前也不是這樣。

  他猶豫了會兒,還是給許湛電話。

  江雲邊語氣輕鬆:「我賞臉陪你吃頓飯,你怎麼想?」

  許湛有點尷尬,啊了聲:「抱歉,我今天晚上……有點事。」

  江雲邊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輪到自己無處可去,讓許湛給自己捎個晚飯。

  許湛掛斷電話,這才送了一口氣。

  「怎麼了?」聞臨坐在對面,似笑而非地看著他,「江雲邊的電話?」

  許湛沒有應答,只是看著他:「有話直說吧,你也知道我沒有參與集訓,我不知道你跟江雲邊發生了什麼。」

  「許湛,明明當初我跟你認識得更早,但你從來都是站在江雲邊那邊的。」聞臨看起來似乎有些傷心,「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聽我解釋呢?」

  「有什麼能解釋的?」許湛冷笑,「我那天趕到現場的時候,雲以已經暈了,我再來遲一步,她有多危險?」

  「我不是故意的。」聞臨蹙眉,「當初你也知道,我在易感期內。」

  「這不是藉口,你當初的狀態跟後續的處理都讓我感覺很奇怪。」

  聞臨的自制力向來不弱,一個完全把握好自己易感期的alpha怎麼可能會對好朋友的妹妹出手?

  「我這次叫你出來就是想跟你清楚解釋之前的事情。」聞臨神色認真,「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那天晚上是慶功宴,許湛當時跟江雲邊都因為演唱會燒得一頭熱血,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子之後其實已經腦子暈暈乎乎了。

  後續江雲邊興致很高,還在跟主唱在聊天。

  許湛記得那天晚上他接到雲以的電話,說的是哥哥的手機打不通,她下了興趣班沒有車回家。

  江雲邊抽不出身,許湛就自己打車過去了。

  但按約定到達地點的時候,他卻沒有看到妹妹。

  許湛當下的酒意就散了個乾淨,連忙一條巷子一條巷子地找人。

  最後在興趣班對面的巷口裡找到人,聞臨把已經昏死的妹妹按在地上,她後頸全是血。

  「那個不是深度標記。」聞臨深呼出一口氣,「那天晚上我在易感期,確實沒有控制住,對妹妹出手了。」

  許湛從來不知道臨時標記會那麼血腥,他後續從江雲邊口中知道的是,江雲以被誘導發情,腺體嚴重受損,還有強烈的應激反應,只要接近alpha就會渾身無力呼吸困難,信息素紊亂難以自控,嚴重還會威脅生命。

  她沒有辦法再像個正常人一樣回到學校。

  「如果我說,我一直都打算贖罪呢?」聞臨的表情無比真誠,「我們家在國外找到醫治應激反應的專業醫生,我們願意承擔雲以的所有醫療費用。」

  「許湛,你幫個忙,讓江雲邊給我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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