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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姜老師上完兩節課後,上午就沒安排其他課程。趁這個時間,方舟到行政樓的財務室,把新學年的學費繳了。
一學年5500,加上住宿費1200,一共6700軟妹幣。
江東大學作為百年名校,國立雙一流大學,這樣的收費標準還是相當良心的。以方舟現在的財力,幾千塊錢,真的只能算是零頭了。想一想兩個月前,他還在為了這幾千塊拼死拼活,忍不住唏噓了一番。
都說生活有時候會給你一個華麗的轉身,對於方舟來說,這大轉身已經不能用華麗來形容了,簡直騷到飛起。
從財務室出來,卻看見不遠處王梓斌正在和一位青年男子低聲說著什麼,這小子情緒有些激動,時不時地用力揮手。
方舟認識那青年,正是本系的輔導員朱見新。
這人是江大本校的學生,因為在校期間表現優異,且善於鑽營上層關係,畢業之後直接留校任教了。
方舟和他幾乎沒什麼交集,只知道這人和王梓斌關係密切。
成為修仙者之後,方舟的五感六識遠勝常人,聽力自然敏銳。儘管王梓斌的聲音不大,還是清晰地傳到他耳朵里。
「朱老師,我被人從班長的位子上擼下來了。」
「呵呵,新官上任三把火啊,齊老師第一天做班導師,就把火燒到你頭上啦。」朱見新笑了笑。
「不是齊老師,是方舟。」
「方舟?誰啊?」朱見新很明顯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主要還是因為方舟大一期間的存在感太低了。
「朱老師,這個學生你應該有點印象。上學期申請過貧困生補助,條件基本符合了,後來被咱倆否了。」
方舟耳朵瞬間支棱起來了,他的確申請過貧困生名額,當時母親生了一場大病,家裡經濟緊張,為了給父母減輕負擔,他才這麼做的。
被否之後,方舟以為是條件不符合,或者有比他更需要的同學,也沒往心裡去。
沒想到背後另有內情。
並不是條件不符合,而是被人暗箱操作了。
「哦,有點印象了,後來那個名額給了你們班一名女生了,是吧?」
「對,她叫米瀾……」
「噗……」方舟剛喝入口中的農夫山泉險些噴出來。
泥煤,米瀾那個拜金女渾身名牌,連廁紙都恨不得用愛馬仕,你特麼說她是貧困生?
這讓那些為了生存就耗盡全部力氣的窮學生情何以堪!
想一想自己那段時間為了給家裡減輕負擔,每周打三份工,就著自來水吃干饅頭的慘狀,再想想米瀾用那筆補助刷迪奧口紅時的瀟灑,方舟都有種把王梓斌一刀剁了的衝動。
做舔狗做到昧了良心,比喪屍還讓人噁心。
本來也只是看不慣王梓斌身上那種普確信的優越感,現在,他對這個人無比憎惡,連帶著對朱見新和米瀾都沒有一絲好感。
「方舟知道那件事了?所以針對你?」兩個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那倒不是,」王梓斌搖了搖頭,「有幾個刺頭說新學年新氣象,要求民主選舉班幹部。結果……我輸了。」
「不應該啊,那個學生各方麵條件都一般,成績也不行,怎麼可能贏你?」
「那小子變化確實挺大的,本來是個矮窮挫,一個暑假過後,又高又帥又有錢,把我都給驚到了……」
「一個暑假怎麼能變化這麼大,你在開玩笑嗎?」朱見新眉頭緊鎖,不知道王梓斌在胡說什麼。
王梓斌正待解釋,方舟大踏步走了過去。
「他沒有開玩笑。」
「你是……」仰頭望著面前這個大帥比,朱見新感覺到了很強的壓迫感。
奶奶滴,同樣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為毛有些人就那麼好看。這真是一件讓人憤懣的事情。
「我就是方舟。」
「欸?」朱見新倏然而驚。
他重新打量了方舟一下,這才明白王梓斌所言非虛。
如果以前的方舟是這樣的,不可能存在感這麼低。
校草榜上的帥哥們,哪個不是名滿校園?
「就是他!」王梓斌怒目而視。
「啪」,方舟甩手抽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污草!」王梓斌被抽地眼前直冒金星,衝上去就要還手。
方舟利落地抬腳,一記鞭腿將他抽退了好幾步,然後腳跟頂住了他的腦門,將王梓斌釘在牆上。
這個動作,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方舟的動作快如閃電,一條腿居然能踢得這麼高,即便是門外漢也知道,這是個練家子。
方舟雙手插兜,一條腿釘住王梓斌,冷冷地俯視著他。
「這位同學,你過分了!」朱見新厲聲道:「公然在行政樓里打人,誰給你的膽子?」
「方舟,如果不想被開除的話,馬上給我起開!」王梓斌一張臉漲得像紫茄子。掙扎了幾下,但方舟那條腿如銅澆鐵鑄,使盡吃奶力氣也撼動不了分毫。
「你知不知道,米瀾用貧困生補助刷名牌包包,毒藥香水的時候,有人忍著腎結石的疼痛,堅持送快遞?」方舟一字一頓,從齒縫裡崩出來。
他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農村來的苦孩子,同樣申請了貧困生補助,但也被拒了。那男生為了節高官期不吃早飯,因此得了結石。即便疼得滿地打滾,也不敢去醫院。熬過最痛的那陣子,繼續去打工。
貧困生補助,本該發給這樣的人,但因為王梓斌們的存在,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幫助。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王梓斌只能裝傻。
「在崇尚文明的象牙塔里,使用暴力是罪過。但對付你這種人,沒有比這更適配的了,因為你不值得我用更文明的手段。我想揍你,便揍了,就這麼簡單,」方舟頓了頓,冷冷道:「你儘管去保衛處投訴,也許我會記一次過。但你們倆……可能會被開除。因為你們做的事情,更齷齪,更令人噁心。」
「我們做什麼了?你少在這捕風捉影,信口胡說。」王梓斌駁斥道。
「欺上瞞下這種事,很難查嗎?」方舟撇了撇嘴。
其實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但凡學校調查一下米瀾的經濟狀況,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王梓斌沉默了。
朱見新面色陰晴不定。這個方舟,很硬氣啊。不像普通學生那麼好唬弄。
「以後,你最好夾著尾巴做人。敢再惹我,你會後悔終生!」
方舟收了腿,看都沒看朱見新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朱老師,你看這小子有多囂張!完全不把校規校紀放在眼裡!」王梓斌擦了擦腦門上的塵泥,憤恨不已。
「他是怎麼聽到我們談話的?」朱見新眉頭緊鎖。
王梓斌的聲音很輕,當時周圍10米沒人,方舟沒理由聽得見。
朱見新百思不得其解。
打死他也不可能想得到,方舟是個聽力遠超常人的修仙者。
「朱老師,我咽不下這口氣!」王梓斌卻不關心這個,他滿心滿眼都被屈辱感塞滿,只想著如何報仇。
「咽不下也得咽,」朱見新眯了眯眼,「他說得對,如果事情鬧到系裡去,他最多會被記過,而你,可能會被開除!」
當然,他這個輔導員也會被牽連。
王梓斌的怒火逐漸平息了。
「江大是名校,你是名校的高材生,不要這麼沉不住氣,相信我,一定有機會的。」朱見新沉聲道。
王梓斌點了點頭。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只要有耐心,總能等到機會。
不過,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方舟之所以敢動手,正是算準了王梓斌沒膽子往上捅。
朱見新望著方舟逐漸消失的背影,眼睛眯成一條縫。
這個學生,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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