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放學後, 難得沒走。
她等在學校門口。
想等陳述, 可等了很久也沒看見他。
打電話給他也不接。
她在校門口站了會兒。
估計他在和周齊他們打籃球吧, 她不想打擾他, 但一個人站著也沒勁,就去附近便利店的逛了逛,順便買了一盒酸奶,和一瓶水。
他們出學校一定會經過便利店,所以她等在這坐了會兒, 寫著作業,複習了會兒書。
可是作業也寫的差不多了。
他們還沒出來,電話也還是不接。
安靜收起手機,單手托腮。
透過透明玻璃看了會兒外面的風景。
她把作業收進書包, 然後背起書包走出便利店, 過馬路。對面有一個狹窄的小道,裡面兩邊的牆上畫滿了五顏六色的塗鴉, 一個個不同的圖案, 展示著個性, 自我。
她一邊走一邊看, 手上摸著。
身後來了不同的腳步聲。
她回頭。
兩個穿著職高校服的男生向她走來, 一個胖一個瘦,臉上都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眯著眼越靠越近。
安靜心裡一緊, 腳步不自覺退後。
其中一個胖的圓滾滾的人, 笑的賊眉鼠眼, 他說:「小妹妹,怎麼一個人在這人呀。」
安靜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等人。」
她想說等人,證明她不是獨自一人,是有小夥伴的,待會兒就會有人來,想嚇跑這兩人,讓他倆不敢怎樣。
可沒想到這兩人不怕,還偏偏有恃無恐的說:「那我們陪你等怎麼樣?」其中一個瘦的像竹竿的男生還摸著下巴打量著她,眼神極盡猥瑣。
安靜感覺渾身不自在,被這樣盯著,像被扒光了衣服。
她避開他們的視線,不理會他們的言語,直接從旁邊繞過。可誰知那個胖男生直接上前擋住了她的道路。
她腳步一頓,眼神慌亂。
「走什麼?」胖男生和她身高差不多高,可身材卻是她的好幾倍寬,魁梧雄壯,臉上凶神惡煞,「小妹妹,身上有沒有點錢來借我們花花?」
這裡有點偏僻。
而且加上時間很晚,學生大多都走光了,安靜大腦頓時警鈴作響,她緊張的掐著手指,還好他們只是要錢,這沒什麼,她低頭翻著書包。
兩個男的就在一邊打量著她,還時不時的交換眼神。
這女的看起來就是那種又乖又軟的女生。
皮膚白白的,還蠻漂亮的。
肯定好欺負,說不定家裡還蠻有錢。
安靜儘量控制著手,努力不顫抖。
她找到錢包,翻著錢包里的錢,她只帶了一百塊,還是剛剛去便利店買東西時找下來的零碎錢,她抿著唇,小心的遞給他們。
胖男生看到錢一皺眉,伸手一把接過,數了數。吐了口口水,臉上頓時不滿:「就這麼點?」
安靜冷著臉,平靜的說:「沒有了。」
她把書包背上,準備再次離開。
可誰知就抬腳走了二步,卻被瘦男生拉住了手腕,一把甩在牆上,在甩的過程中,她的腳碰上了石頭,沒站穩,一陣酸痛。
瘦男生罵了句髒話,「操,傲什麼傲,你們這群好學生看不起我們?是不是身上還藏著錢沒拿出來?」
安靜忍了會兒痛,手扶著牆皺眉說:「我真的沒有了。」
他們明顯不信,以為她還藏著掖著。
他和胖男生使了眼色,胖男生點頭,頓時心領神會,他慢慢走上前,摩擦著手,一臉賊笑。
安靜臉色蒼白,額頭沁著汗。
強壯鎮定的臉快繃不住了,她緊咬著嘴唇,胖男生的手眼看就要碰上了她的衣服,就在安靜忍不住閉眼要尖叫的時候。
有人一把拽著胖男生的肩膀。
胖男生吃痛的咒罵了一聲,唬著臉轉過身,就要看是誰的時候,可還沒等他看清人,只見人影一晃,一個拳頭重重的過來,臉上一頓痛,順著力道,他被打飛了出去。
面前一陣風。快速的不成樣子。
安靜用手捂著嘴,睜大了眼睛。
陳述此刻一臉戾氣的站在她面前,眼神兇狠,不過他沒看她,不急不緩的蹲在那胖男生面前,壓抑著聲音,暗啞的問:「你哪只手碰她的?」
另一個瘦男生已經懵了,突然竄出來的這男生又高又大,力道又狠,只一拳就把胖子打倒了。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他持續退後,腳步不穩,想跑,卻被身後的人擋著。
周齊眯著眼,「活膩歪了,人家的女朋友也敢動?」
媽的,撞槍口了。
瘦男生眼睛一機靈,他餘光看著路,往旁邊慢慢挪著,一邊認慫的說:「不敢了不敢了。」一尋到機會他立馬跑了。
周齊皺眉:「這孫子,跑的倒是快。」
胖男生見陳述一臉狠意,紅著眼盯著他手看,後腦勺一陣僵硬,臉上刺痛刺痛的,鼻子都被打出了血,顏色滴到了衣服上,一陣血紅。
眼看他的幫手也來了,同伴又跑了,胖男生哭喪著臉,忙擺手:「沒碰,沒碰,真的沒碰。」
陳述理智全沒,抵了抵嘴角,也不管他的話,直接拉開袖子,準備揍人,就聽到身後有人喊。
「陳述––」
陳述一頓,僵在原地。
帶著點哭腔糯糯的聲音攥著他的心,他微側頭。
安靜忙說:「他真的沒碰到。」
眼前的這幕太暴力了,她從沒見過陳述打架的樣子,平時他都懶洋洋的,要麼打籃球,要麼打遊戲,這樣的陳述,有點陌生。
她不想把事情鬧的更大。
胖男生一聽忙點著頭,討好的樣子很醜。
一張臉簡直不能看。
陳述忍耐著自己的拳頭。
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人一副骯髒不堪的樣子,仿佛是在看某種垃圾一般。薄唇張開,極短的吐出一個字:「滾。」
胖男生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
陳述猛吸了一口氣,心臟頓時一陣跳動。
他仰頭看著天空,一片蔚藍。
閉了閉眼,不敢想,要是他剛沒來,安靜會被怎麼樣,當時他抬頭那瞬間發現她被那群傻逼壓在牆角的時候,他內心就忍不住的暴怒。
安靜看著陳述的背影,很擔憂。
她蹙著眉心,忍著痛,小心的上前,慢慢的牽著他的手,他的手僵著,很硬,她小聲喊了句:「陳述?」
陳述手動了動,他回身,皺眉的看著她,不說話。
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見沒有傷口,衣服也沒有亂,他才吁了口氣:「你,沒事吧?」
一聽到這句話,安靜鼻尖瞬間酸澀。
前面被人欺壓的緊迫感消失了,只心酸漲滿了大腦,她此刻內心全是委屈,思念,後怕,她低著頭,半天沒反應。
陳述很擔心她,她一動不動。
就在他想抬起她的臉的時候。
沒想到,安靜一下子撲進了他懷裡,陳述張開雙手任她抱著,有點躊躇和無措。
懷裡的人帶著哭腔哽咽的說:「嚇死我了。」
她眼淚流了出來,真的一陣後怕,她從來沒有被人威脅過,別看她剛剛面不改色,言語平靜的樣子,可是她內心早已掩蓋不住的害怕。
特別是在陳述前面,她心中止不住的委屈想向他發泄,還好他來了,終於等到他了。
陳述手動了動,抱緊她。
懷裡的身體一陣顫抖,他心裡澀酸,恨不能早點出現。
「你,真的沒事?」他不知道怎麼說,或者應該是不知道怎麼問,他就怕她受到了傷害不說出來。
「他們沒碰你哪裡?」
安靜離開他的懷抱。
眼眶還泛著淚,周圍紅紅的,蒼白的臉上。水汪汪的眼睛,黑髮散在周圍,有幾縷垂在耳邊。可憐無辜,看著就讓人一陣心疼。
她搖搖頭:「沒,他們只是要錢而已。」
陳述一頓,原來不是劫色啊。嚇了一跳。
下秒,他眉頭一擰:「那要錢你就給他們啊,犟什麼?」
安靜有些冤枉:「我給了啊,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他們了,只是太少了,他們不相信。」
她低頭擦著眼淚,又吸了吸鼻尖。
像是做錯什麼事,被人罵一樣。
陳述停了一瞬,又說:「那你這麼晚還不回家?」
安靜抿了抿唇,軟著嗓音說:「等你啊。」
陳述眉頭皺的更甚:「等我幹什麼?」
安靜無聲的瞄他一眼,幽幽的說:「今天不是周五麼。」
陳述的頓時啞言,他這一周打球打的都快忘記星期幾了。他想到什麼又氣勢洶洶:「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他永遠都不會不接她的電話,一個電話就來了的事情,她怎麼不打?
「我打了啊,可是你。」安靜看他一眼,一臉委屈:「可是你不接,我又有什麼辦法。」
陳述一聽愣了,他忙從兜里拿出手機,裡面確實有幾個未接來電,當時他靜音了,沒聽到。
陳述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想抽自己一下。
他內心現在全是後悔自責,怎麼就手賤靜音了呢,籃球到底有什麼好的打的。
陳述克制著自己,複雜的說:「對不起,是我不好。」
安靜搖搖頭,她又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抱著他的腰,久違了的氣息溢滿了大腦,清香好聞,她低聲喃喃:「陳述。」
陳述抱緊她,說:「嗯,我在。」
就這簡單的幾個字,又讓她想哭了。
他們鬧彆扭的這一個星期,都沒好好說過話,她真的好難受。從來沒有這樣過的難受,心空蕩蕩的,上課的時候想他,回家的時候想他,吃飯的時候也想,魂不守舍。
但是平常又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陳述順了順她的頭髮。
突然感覺到衣服的肩膀處一陣濕潤,他蹙著眉頭,又哭了?他後退一點,想看看她的臉,輕聲問:「怎麼了?」
可安靜不讓,她就是死悶在他懷裡。
死死的扯著他的衣服。
陳述無奈,嘆了一口氣。
懷裡的人硬是不讓人看,內心一陣柔軟和心疼,他復又抱住她,低頭愛惜的親了親她的頭髮。
等安靜發泄完情緒後,她才慢慢的鬆開。
陳述低頭去看,她的兩個眼睛紅的不像樣子。
「哭完了?」
安靜不好意思的點頭。
「那走吧?帶你去吃東西?」陳述低聲問她。
安靜又乖巧的點頭,陳述攬著她,帶她走的時候,就看到宋斯和周齊站在一旁扶著自行車,一臉看戲的表情,已經不知道看了多久。
安靜一怔,頓時一陣羞赧,在陳述面前哭,她覺得沒什麼,畢竟是自己男朋友,可在他倆面前
她把自己身體努力藏進他身後。
陳述面無表情的皺眉:「你倆怎麼還沒走?」
周齊:
宋斯:
我靠,他們要走哪去啊?
剛哄回來女朋友就不要兄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