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裡,陸安除了去看妻子是否出關以外,一直在這裡沒有離開。
陸安確實十分用心。
用心並不是因為李涵,在他心裡李涵最多只能算是朋友,更確切的說是淡如水的交情,比陌生人好一點。有霜兒的事,就算他不恨李涵,也不可能走得多近,更不可能心無芥蒂。
同樣,用心也不是因為李樂。畢竟他見過太多困難,李樂的情況雖然危險,但也並不是無人能比。見過太多死難的景象,一個人單純的死亡和掙扎並沒有多麼痛徹心扉。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對陸安自己有利。
陸安自然不可能因為星河發生浩劫而鬆懈,而是與以往一樣想要抓緊提升實力。妻子在閉關,他不可能無所事事。他知道妻子的態度,星河絕對不能落入李無生之手,一定要搶回來!
現在的陸安,必須儘可能探索清楚黑暗世界的力量和規則,也要探索清楚黑暗世界與現實世界的變化規則。對於後者,此次救人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弄清楚黑暗世界與現實世界生命的關係,對陸安而言十分重要。尤其對尋找『靈』的真諦,更是重要。
三天內,陸安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黑暗世界內,觀察五女的情況。五女並不知道陸安在做什麼,也不敢過問。只是在她們看來,陸安連出現都不出現,就好像把她們丟在這裡,不管不顧,讓她們十分擔心。
她們已經完全配合,對待陸安畢恭畢敬,如同面對將軍。她們希望陸安也能認真對待自己,給她們下達命令。不然陸安用不到她們,萬一將軍不給她們賞賜怎麼辦?
但五女不敢多言,即便見到陸安也不敢過問,更不敢對陸安提要求。
陸安,確實想了非常多。
首先,生命這種東西,似乎只存在於現實世界。
陸安在黑暗世界中移動非常遙遠,但並未見到任何生命存在。他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事無絕對,他不敢說黑暗世界中一定沒有生命,畢竟他就在黑暗世界中。他能生存,就有其他生命可能存在,甚至可能有土生土長的生命。但反覆思考後,陸安還是傾向於黑暗世界中沒有生命。
其次,對五女的觀察,尤其對新生命的觀察,對於黑暗世界與生命的關係,陸安也多了很多理解。畢竟三天時間,對陸安這樣境界的實力來說,已經非常漫長了。
要知道,陸安本來就對重塑生命有相當經驗,他可是連孤月都能救回來的人。創造神識本源這樣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就算是胡定方和李無生都做不到。
不過救孤月的時候,陸安用的不止是黑暗世界的力量,還有現實世界更深層面的力量。現實世界也不是只有一重,到底有多少重陸安也不知道。所以陸安不知道想要救人,是否只需要黑暗世界的力量就夠,還是一定要兩個世界的多重力量融合。
經過三天的思考和嘗試,陸安做出的判斷是,即便是只用黑暗世界的力量和規則,也可以做到。
但即便如此,陸安也沒有放棄對現實世界中各個層面的理解。已經進入黑暗世界的他,對於現實世界的多層面理解,自然能夠更加方便。
至少現在,在他看來黑暗世界只有一重。現實世界是多重層面共同存在,瀚宇是最表面的一層。至於李樂的身體產生的破壞,根本不是在肉身本身。不然的話,大不了陸安為李樂創造神識本源,重塑身體,根本不需要管已經破壞的身軀。李樂的傷勢,是在現實世界的另外一個層面。
也就是說,李洺的分裂力量,涉及到現實世界的某一個特殊層面。只有將這個層面李樂的傷勢解決,才能夠真正救人。
黑暗世界中,陸安轉移無數次,在五女與李樂之間不停移動。不斷對比,不斷感知,不斷嘗試影響黑暗世界的力量和規則,終於讓陸安發現這個層面。
現實世界的任何層面,都必須由黑暗世界支撐,否則根本不會存在。
又過兩日。
兩日內,陸安一直用黑暗世界的力量和規則,去影響這個層面。他當然不敢直接對李樂做嘗試,而是在無人之境試驗。但最終他發現,這個層面本身並不會被破壞。而且生命會在這個層面產生特殊的影子,破壞的是這個影子。所以想要嘗試,一定要對特定的人。
於是,陸安去找李涵。
瀚宇,李涵的住處。
嗡。
空間微微顫動,陸安站在陸地,看著前方的三個建築。
他沒有內斂氣息,反而主動釋放感知,立刻發現李涵就在閨房內。
李涵自然察覺到這股感知,便動身起床,走出閨房。
「你好大膽。」李涵一邊穿上外衣,一邊說道,「整個靈族,沒人敢感知我,更沒人敢感知我的閨房,就連胡定方也一樣。」
「……」
陸安輕吸氣,說道,「我只是想儘快知道你在不在,是我無理,不會有下次了。」
「沒關係,我不在意。」李涵聳肩,說道,「別忘了我是靈族人,靈族的文明與你們不同。雖然我沒有與人濫交,但不代表我像天星河的文明一樣傳統,只不過是沒有遇到我感興趣的人。」
李涵的話十分直白,讓陸安有些疑惑,眉頭漸漸凝起。
不過李涵的表情十分坦率,也十分隨意,並沒有多在乎這件事,說道,「你放心,我喜歡的東西很多。花花草草,貓貓狗狗,我都喜歡。對我來說,喜歡一個人與喜歡它們沒有區別,並不是非有不可,在我心裡並不重要。」
陸安聽著,說道,「你想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需要用人做試驗了。」
「試驗?」李涵疑惑,說道,「你不是有五個人嗎?」
「這次的試驗極有可能會傷人,甚至死人。」陸安說道,「難道你還要用她們嗎?」
「……」
李涵略微思索,她自然不會讓這五個女人去試驗。只不過靈族的囚犯,在轉移之前基本都殺光了。不然還要帶領囚犯轉移,會很麻煩。
「好,我給你找人。」李涵說道,「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