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聞大新聞......」
上午十點一刻,蘇菜前廳剛剛上班不久,『九州男神』群就沸騰起來。
包打聽消息鬼小鑽風吳蓉蓉同學在群里叫道:「號外號外,男神成功升區!開森啊!」
周棟半小時前才同意去早點部上班,這會兒消息就傳到了吳蓉蓉這裡,自然是與潘珂這個『間諜』有關係。天生就具有備胎屬性的胖子太難拒絕小姐姐的請求了。
微信群頓時炸開了鍋。
「男神升到哪個區了哦?砧板還是打荷?總不會是爐頭吧?」
「是啊是啊,蓉蓉你快說哦......」
「想知道哦,紅包拿來!」
「哎呀,蓉蓉你要死咧......」
「好啦好啦,不逗你們了。告訴你們吧,男神去了早點部。」
「不是吧?早點部跟咱們沒什麼聯繫額,以後不是少機會見到男神了?」
「笨,找機會不就行了?以後可以去早點部吃早餐嘛。」
「小小你才最笨,五星級酒店的早餐額,好貴的。」
「是啊是啊,吃幾頓一個月的美容錢都沒了......」
群里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吳蓉蓉忙道:「好啦好啦,男神說了,每天從早點部下班就會繼續去水台上班的!咱們照樣可以有機會關懷男神。」
「什麼哦,怎麽可以這樣啊!男神太辛苦了!酒店是周扒皮開的麽?」
「讓我算算,早點部早上五點上班,水台晚上九點下班,我去!
這是597啊!比996更兇殘!」
「蓉蓉,我們要不要罷工抗議他們虐待男神?」
「抗議個屁,我在水台的『線人』都說了,這是男神自己提出的要求哦,他真是個勤奮的好男人。」
「這樣啊?男神每天花這麼多時間工作,一定是因為他還沒有女朋友......」
「透過現象看本質,他一定是單身!」
「誰說是單身了?不是還有我麽?我老公好勤奮哦,心疼!」
「滾,再敢叫男神老公,老娘跟你拼了......」
男神群亂成一團,隨時要失去控制。
吳蓉蓉發了一個憤怒的表情,然後迅速打字道:「不許再鬧了,誰鬧我就踢誰了啊!
男神這麼辛苦,我們的『撫慰計劃』就要跟上啊!小小、蘇梨,你們兩個負責牽頭,爭取儘快拿出一個方案來,最好是做成ppt......」
小姐姐後援團在討論男神『撫慰計劃』的時候,周棟已經來到了一樓的早點部。
九州鼎食一樓的占地面積遠遠超過上面的樓層,是以魯菜前廳為主體,同時還有不少沿街門面房,出租給一些商戶經營,這也是綜合發展、增加人氣的手段。
早點部緊靠著魯菜前廳,比那些出租給商戶的位置可好太多了,面積足足有兩百多個平方,內部布置精細,拿著這麼好的資源,生意卻始終是不溫不火的,柳長青心裡也是著急。
今天的流水已經出來了,居然是開創了兩個月以來的新低!
柳長青一怒之下命令所有早點部的人都不許下班,大家集思廣益,找到問題解決問題,如果拿不出一個具體方案扭虧為盈,這個月的獎金是不用想了。
酒店經營有其特殊性,都是採取後廚半包制,各大菜系的主廚就等同於半個老闆。早點部也是一樣,他老柳的底庫都快要賠光了,這幫人還想惦記獎金?想什麼美事兒呢!
『二老板』發火,從洗菜的雜工到面案上的師傅哪個不慌?大家一時說什麼的都有。
從早點部的價格高昂導致消費者忘而卻步說到競爭對手的促銷打折以本傷人;從迎賓小姐姐的顏值不夠說到老齡化社會的消費滯後性問題;甚至還有從個稅改革對高收入階層的『劫富』行為入手,開始分析該不該在五星級酒店推出平民可以接受的早點套餐?
柳長青都有些聽得發懵,合著手下的這幫人干起活兒來個個不成,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啊?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沒見到迎賓小妹妹的眼圈兒都紅了?他看著都心疼!還什麼老齡化社會、個稅改制,知道的是早點部開會,不知道的還當是政~協座談呢。
「別瞎扯,說點實際的成不成?」柳長青怒了。
「呃,那我就說兩句吧......我也是早點部的老人了,今天就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是張師傅啊,您有話就直說。」
見是煎鍋上的老張師傅,柳長青壓了壓火氣,這是早點部的老人了,就是他也要給幾分面子。
「既然柳頭兒這麼說,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師傅站出來道:「剛才大家說的那些原因呢,是誇張了一點,但是有一點我是贊同的,那就是價格......咱們店裡的早點太貴了,比先鋒飯店的都要貴一個檔次,老百姓能接受麽?」
聽了這話,周棟也是暗暗點頭,很是贊同。
他來了也有幾分鐘了,見到柳長青在開會,就站在人群中聽了會兒。大家都在關心獎金的事情,除了迎賓小姐姐用兩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發現了他,就連柳長青都沒有注意到他。
「嗯,張師傅說的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價格確實是個問題。這樣吧,從明天開始,咱們可以把早餐價格降到跟先鋒飯店一個標準。」
柳長青算早點部的半個老闆,這個主他還是能做的。價格降低如果能夠換來銷量提高倒也是可以接受的。
「柳頭兒恕我直言啊,就算咱們降低到先鋒飯店這個標準,恐怕還是不行。因為咱們飯店缺少一個鎮店的早點品類!」
張師傅看看柳長青道:「柳頭兒是白案上的技師,手藝自然是沒得說。可惜柳頭兒是主流白案,而且比較偏粵菜系,我沒說錯吧?您的姜薯鯉魚做的再好,可也不能當早點啊?
楚都人早點愛吃什麼?熱粥、辣湯、飠它湯(音sha,字典上沒有,也打不出來),八股油條水煎包,還有蒸包蒸餃酥餅菜合子......這些都是不上各菜系白案的地方小吃,柳頭兒並不擅長吧?」
柳長青皺眉道:「這些東西咱店裡都有啊?」
「是都有,而且都算是水準之上,可卻沒有一樣是可以遠遠超出同行的!
當年老彭城路的狗不理是一絕,配普通的雞蛋番茄湯都能賣的紅紅火火,咱有嗎?
先鋒飯店的煎包蒸包其實也就一般,可人家的飠它湯鍋是一絕,咱有嗎?
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冒尖兒!價格卻比人家貴了一倍,老百姓能買帳?這生意要是不虧,那還有天理麽?」
張師傅一番話砸過來,然後就不言語了,掏出根香菸點燃了自己抽上,該說的話我可都說了,您看著辦!
「那張師傅你說怎麼辦?難道讓我去挖先鋒飯店的湯鍋師傅?」
張師傅看了看柳長青,沒接話。您把先鋒飯店的師傅挖來,咱們店裡的師傅怎麽辦?得罪人的話讓我說啊,我又不傻?知道我干煎鍋前是幹什麼的嗎?炸油條的!『老油條』說得就是你叔我。
「這個老油條......」
見張師傅不肯開口,柳長青有些羞惱,目光開始在人群中梭巡,忽然看到了人群中的周棟。
「嗯,周同學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柳長青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