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最近很忙。
作為左武衛將軍,他肩負著拱衛皇宮的重要責任。
如今東突厥人即將來犯的消息,他自然也知道。
「協道,這段時間你除了去玄武門當值,儘量不要往長安城外隨便跑,就在家中好好的待著。」
伴隨著長安城中各種兵馬調動,秦協道回到家中,居然難得的看到秦瓊在家。
這個時候,一頓諄諄教誨,幾乎是必不可少的了。
「阿耶,是不是朝廷已經收到了東突厥人來犯的消息?」
「嗯?你怎麼知道?」
秦瓊很是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不過,他的回答已經側面證明了秦協道的問題。
「放眼四周,如今對大唐威脅最大的就是東突厥帝國,頡利可汗號稱用兵三十萬,哪怕是有水分,湊個十幾二十萬大軍出來,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對於大唐來說,哪怕是沒有這兩個月的變動,要對付十幾二十萬的突厥騎兵,也是非常困難的。
更不要說現在長安城裡能夠調遣的兵力非常有限。也就難怪這幾天城內各種兵馬調動非常頻繁了。」
秦協道沒有告訴秦瓊,當初跟楊恭仁預警突厥人會入侵的人就是自己。
秦瓊現在還在好奇秦協道到底是怎麼分析出來的。
這個能力,似乎比比自己要強啊。
「就憑這個,你就能判斷出突厥人要入侵了嗎?」
秦瓊這個問題,應該是他內心中最真實的疑問。
東突厥帝國是什麼情況,長安城中有不少人都能說出點東西出來。
但是沒有幾個人敢憑藉這點消息就判斷他們會入侵。
當然,秦協道也是沒有辦法判斷的。
可是架不住秦協道有上帝視角啊。
知道了答案之後,再去找個理由,那就實在是太簡單了。
這又不是數學題,非得計算嚴密才行。
「東突厥人肯定是在長安城有探子的,甚至其他的高句麗、新羅、西突厥等國家,也肯定都在長安城有探子。
這段時間,長安城內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動,只要突厥人夠聰明,就知道這是近幾年來最好的入侵時機。
歷朝歷代,北方的胡人能夠在中原王朝手中占到便宜的時候,不都是朝代更迭,或者是中原王朝內亂的時候嗎?」
秦協道這個理由,雖然說服力不算很強,但是卻是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所以你覺得頡利可汗會帶兵入侵?」
「沒錯!早則這個月,晚則下個月,東突厥大軍必定會出現在大唐的國土上。」
秦協道記不清頡利是什麼時候帶著大軍來到大唐的,但是史書上赫赫有名的「渭水之盟」,他卻是聽說過的。
頡利在李世民剛剛登基的時候就給他來了這麼一下,這是李世民心中一生的恥辱。
所以等到大唐國力恢復,突厥人內部又有動亂的時候,立馬就開始出手對付突厥人了
至於雙方之間的渭水之盟,誰都沒有當回事。
盟約,不就是用來撕毀的嗎?
「你這麼確定?」
秦瓊狐疑的看著秦協道。
在認下秦協道這個兒子之後,他也是派人去到老家打聽了一番,知道秦協道從小到大經歷了什麼。
在他看來,這種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判斷的事情,秦協道不應該有這個水平啊。
莫非這是所謂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可是自己也沒有教過他這些啊?
「我非常確定!阿耶,您應該儘快的勸說陛下,認真準備突厥人即將到來的襲擊,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可是長安城周邊就沒有什麼可以調動的兵馬了,如果突厥人真的來的那麼快的話,遠處的兵馬根本就來不及調動回來。這可如何是好?」
秦瓊雖然不像是李靖那樣精通兵法,但是作為一員猛將,他多少還是懂一些兵書的。
「其實長安城現在的兵馬就足夠應付這對危機了!你再調集個十萬八萬的兵馬,也是沒有信心打敗突厥人的幾十萬大軍吧?
這一次,我們只要想辦法讓頡利退軍就可以了。」
秦協道的這個提議一出,秦瓊立馬眼前一亮。
朝中大臣和將軍們這幾天也都有商討應對突厥人的辦法,但是誰都沒有把問題想的這麼透徹。
如今被秦協道一點撥,秦瓊立馬就意識到之前的商討方向錯了。
大唐這個時候,雖然不是說沒有跟突厥的一戰之力。
但是李世民剛剛登基,,對大唐全國的掌控能力還不夠。
再加上百姓們如今都在休養生息,厭倦了戰爭。
如果國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就開始全力跟突厥人作戰,到時候能不能打贏不說,哪怕是打贏了,損失肯定都是非常巨大的。
這個時候,倒不如把定位改成想辦法讓突厥人退兵。
給大唐留下休養生息的時間,給陛下留下徹底掌控朝局的時間。
「頡利召集了那麼多人馬南下,不可能憑藉禮部三言兩語,他們就退兵吧?」
「這麼好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有的!不過突厥人趁著我們大唐內部局面不穩定的時候動手,其實他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此話怎講?」
原本是秦瓊在那裡說教的,現在完成變了一副場面了。
「頡利可汗的位置,來的其實不是很正。很多人認為東突厥的可汗應該是突利小可汗的,頡利這個當叔叔的,搶了侄子的汗位。
據我所知,突利在東突厥內部還是有不少支持者的,自身統帥的部落也比較強大。我們完全可以想辦法潛入到突厥人的大營之中,跟突利做一個合作。
頡利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如果收穫很少的話,那麼肯定會損失威信的,這是突利希望看到的局面。」
秦協道雖然知道哪怕是沒有自己,大唐最終也能順利的渡過這個難關。
但是如果能夠加一把勁,少損失一些兵馬,少賠償一些財物,那自然是更好的。
「你把你知道的關於東突厥的消息,都給為父說一說,這很重要!」
秦瓊已經坐不住了,直接站起來牽著秦協道的手,準備來一個秉燭夜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