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辛見她和以往氣質不同了些,約莫是把少女的髮髻換成了婦人的,看起來總有那麼些成熟。起初姚瑤兒見還有個樓千古在,她還算矜持的,但幾句話下來發現同樓千古頗為投緣,也就顧不上什麼禮節了,三人便湊在涼亭里一邊啃著冰鎮西瓜一邊嘮嘮嗑。
樓千古了解了姚瑤兒成親前後的情況,姚瑤兒也得以了解了樓千古目前的情況,真真是有點相見恨晚。
樓千古也絲毫跟矜持不沾邊兒,緊接著就問:「你們洞房夜過得還算順利嗎?」
姚瑤兒拍了拍大腿,道:「那能順利得了麼,才見過一面,光脫衣服就很不好意思了好吧!他脫我衣服的時候,我差點大喊他流氓了。」
一想起那個畫面感,敖辛就忍不住笑出來。
樓千古笑得直不起腰,後喘口氣道:「那我能比你好哪裡去啊,我秋後就要成親了,那小子是我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看著長大的,我對他根本就生不出任何幻想!」
姚瑤兒卻老成地瞅她一眼,道:「這話也不能絕對,你眼下對他可能沒什麼想法,可等過了洞房夜之後,說不定又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樓千古問。
姚瑤兒道:「那就是有了肌膚相親、夫妻之實了呀。等有了這層關係過後,看哪兒哪兒都順眼的。」
敖辛笑道:「看樣子你嫁過去以後過得不錯,夫家那邊待你應該也很好。」
姚瑤兒笑嘻嘻地應了一聲,與當初出嫁前的恐懼大不相同。不過她想起了什麼,又湊過來跟敖辛和樓千古道:「不過這洞房夜,初次的時候可真疼!」
敖辛本來就對此不抱期待的,現在聽了姚瑤兒的話,不由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果真吧,姚如玉當初就是為了哄騙姚瑤兒的。
但轉而姚瑤兒又眉飛色舞地道:「初次是疼些,後面果真如姑姑所說,就不疼了。嗯,還有些受用。」
樓千古若有所思,懵懵懂懂。
敖辛卻皺眉問道:「何為受用?」
姚瑤兒紅了紅臉,言簡意賅道:「就是舒服。這個等你們嫁過人以後就知道了。」
敖辛很狐疑地多看了姚瑤兒兩眼,發現她嫁出去幾個月後,身材豐腴少許,氣色也十分好,且那眉溫目潤,多了兩分韻色。
但敖辛仍是半信半疑。
可樓千古接受能力很強悍,已經腆著臉去向姚瑤兒求教經驗了。
後來話題一轉,不知怎的就轉到了敖闕的身上去。
樓千古一直很遺憾的是,上次在潯陽趁敖闕療傷之際沒能窺見他的身材,現在想起來還惦記得很。
而姚瑤兒也曾對敖闕有過一陣的幻想,兩人在這一點上又是志同道合地唏噓一番。
姚瑤兒不大意地細數著說:「敖表哥生得高大,一看就讓人很有安全感。而且他又騎馬帶兵,功夫又好,體力肯定不會差。你看他平日裡走路,步子沉穩內斂,身姿挺拔修長,光看他穿衣的身量,便已經很是養眼了。如此身材還能差到哪裡去?」
光是聽姚瑤兒這樣形容一番,樓千古就已經很眼饞了,想著在離開徽州之前,一定要想辦法看一看。
可要是沒有敖辛的幫忙,別說她看不了,她就是連敖闕的院子也進不去啊。
樓千古便與敖辛打商量,用樓千吟來交換。
敖辛哭笑不得,還是沒有商量地拒絕。
上次在潯陽的時候敖辛不知懷著何種心情沒讓樓千古偷窺,而今存了幾分私心,就更加不大可能了。
敖辛心裡很清楚,自己不想讓任何人偷窺到敖闕,好像光就是聽她們這樣說說,也覺得很是不妥。
因而敖辛故作嚴肅地看著涼亭外,道:「我二哥回來了。」
兩姑娘這才收斂了一些,可抬頭看去時,哪有敖闕的影子,才知是被敖辛給騙了。
後來敖辛再用這個藉口忽悠她倆時,兩人絲毫不當一回事。
而敖辛也真正領悟到了「狼來了」的真諦。
因為不久後,狼真的回來了。
彼時敖闕正從外面回來,將將自涼亭邊不遠的路上經過時,樓千古還在自顧自地說道:「以前我哥洗澡的時候,我就經常偷他的衣服,然後把他看光光。他生病要泡藥浴時,我還守在他浴桶旁邊,想摸的時候就能伸手去摸一把呢。」
姚瑤兒表示贊同,點頭道:「家裡有兄弟姐妹,就是在所難免的。」
於是兩人都好奇地看著敖辛。
樓千古問:「小辛,你見過你二哥洗澡麼?你摸過他沒?」
姚瑤兒亦是好奇地問:「摸起來怎樣?好不好摸?是不是特別結實啊?」
敖辛不經意間掀起眼帘,哪想正好就看見涼亭外的敖闕。樓千古和姚瑤兒兩個背對著他,絲毫沒有察覺。
他剛剛回來,一身墨衣,涼亭外十里晚霞映得他挺拔清冷的身姿多了兩分綺麗。
敖闕聽著姚瑤兒和樓千古的話題,也正看著敖辛,微微斜挑了眉,深寂的眼眸里有絲絲耐人尋味。
敖辛頓時一股熱意直湧上頭,汗顏道:「你們別說了。回頭真被我二哥聽見了。」
「你二哥都沒回來,你就給我們說說唄。」
「他回來了……」敖辛見兩人一臉不信的樣子,扶著額頭實在沒臉見人,「不信你們回頭去看看。」
緊接著涼亭內便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姚瑤兒和樓千古平時再怎麼活潑、再怎麼生冷不忌,那也是私底下的,真要對著男子時,就又不一樣了。
況且眼下這倆貨還正在肖想人家的身材而被抓個正著,當然心虛了。
姚瑤兒率先打破尷尬的局面,乾乾笑道:「敖表哥,你回來了啊。」
敖闕神色平淡地「嗯」了一聲。
姚瑤兒便起身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表姐我下次再來找你玩兒啊。」
樓千古也跟著起身,道:「哎呀我也想起來我哥該吃藥了,我們一起走罷。」
說罷,兩女孩兒手拉著手,敖辛抓都抓不住,她倆就一溜煙兒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