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盼兒站在廚房內,不動如松柏,手中沒有停下。
她在給自己準備早飯。
昨天去市場上買了蔬菜跟肉,她決定都做了,等會直接帶去山上去吃。
她正切肉弄菜。
蘇萬竹在外面哭嚎,見沒有得到回應,連滾帶爬的從外面沖了進來。
蘇盼兒抬眸,掃了他一眼。
蘇萬竹無比的狼狽,本來一身乾淨的長衫上,滿是髒污,白淨雋秀的小臉,竟然還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若是以往的蘇盼兒看著,肯定會心疼不已。
不過,她不是原主,根本沒有感覺。
蘇盼兒只是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弄手上的東西。
「大姐!」
蘇萬竹委屈極了。
自己跑出去,大姐都不去追自己不說,現在自己這麼狼狽的回來,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怎麼忍心的,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她最心疼的小弟了。
「大姐,你看我這樣,怎麼都不問問我怎麼樣了。」
蘇萬竹睫毛輕顫,雙手也疼的厲害。
「你不是都離家出走了嗎?我有什麼可問?」
蘇盼兒在灶下塞了幾根木材,很快火舌就卷了起來。
等到火旺起來,蘇盼兒又站著炒菜。
香味瀰漫四周,惹人垂涎。
蘇萬竹餓了許久,早就已經飢腸轆轆,此時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蘇盼兒做菜,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蘇萬竹後悔了,他哪裡知道,以往奶奶跟小叔他們,嘴上說的那麼好聽,其實根本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
奶奶竟然一點不重男輕女,就一門心思的對萬雅姐好,自己這孫子站在她面前,一點都不夠格。
以往嘴上還會說幾句好聽的,這一次過去,只讓自己睡柴房,家裡面什麼活都讓他干,把他當成老黃牛。
這些活,他在家裡可都沒有幹過,還是在家裡好。
更可氣的是……自己在那邊什麼都幹完了後,就趕自己回家了。
他一天一夜都沒吃過東西了。
「大姐,我餓。」
蘇萬竹可憐巴巴的盯著蘇盼兒,語氣裡面也透著哭腔。
蘇盼兒這時候,已經做好了飯。
她把吃的都裝進去了陶罐里,放在一邊的背簍中。
蘇萬竹看著她這樣子,頓時眉頭一擰。
「大姐,你咋回事,我都已經回來了,低聲下氣的跟你說話了,我們姐弟之間能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麼對我啊!」
說著,還伸手拉住了蘇盼兒的胳膊。
蘇盼兒反手推開他,一巴掌就抽到了他的胳膊上。
蘇萬竹一陣呼痛,皺眉看著蘇盼兒:「大姐,你幹嘛?你瘋了!」
從小到大,自從自己展現了讀書的驚人天賦之後,大姐就把家中最好的都給自己,就想要捧出來一個狀元。
罵都不會,更遑論是打自己了。
這一下打的。
肯定是腫了吧!
蘇萬竹疼的摸自己的胳膊,不悅的看著蘇盼兒。
蘇盼兒雙手環胸,盯著蘇萬竹。
「你那天已經離家出走了,不是要跟我斷絕關係麼,我又不是你娘,養你到這麼大,已經仁至義盡了,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離開,那就永遠不要滾回來,這個家不需要你。」
「什麼叫低聲下氣的說話,你的低聲下氣值幾個錢?」
「大姐!!」
蘇萬竹一臉義憤填膺,牙齒緊咬著下唇,眼睛睜的很大。
「你當真是這麼絕情,要趕走我!你別忘了,夫子都說我讀書好,你就不想要當狀元的姐姐,以後讓大把的人伺候嗎?」
蘇盼兒不置一詞,伸手指了指門外。
「趕緊滾!」
蘇萬竹:!!!
他都已經懵逼了,狀元的姐姐,是他的殺手鐧。
以往自己無論要多少錢,做錯什麼事情,大姐不會紅眼,甚至都還會勸慰自己。
可是這兩日,大姐做出來的種種,實在是太反常了。
他畢竟是個讀書人,不是在泥土裡面刨食的鄉下漢子,他是有著自己的倔強跟自尊的。
「行啊,大姐……我本來惦念著你我姐弟一場,好好好,既然你今天還是這麼的絕情,以後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會回來了。」
蘇萬竹說完這話,咬牙恨恨的就跑出去了。
蘇盼兒眼睛都沒抬,繼續做飯。
蘇萬竹這個白眼狼,原主對他那麼好,他都以為是應該的,在奶奶小叔攛掇之下,更是好賴不分。
這狗玩意,不讓他出去撞得頭破血流,恐怕都不知道到底誰是真好。
蘇盼兒做好了飯,自己又煮了個雞蛋吃。
看著院子裡面,什麼都沒有,正想著自己應該怎麼開闢出來,好用來種蔬菜。
吃完,蘇盼兒又把昨晚上泡著的衣服洗乾淨,晾在了竹竿上。
陽光溫柔,衣服也泛著淡淡的清香。
蘇盼兒背著竹簍,再一次的上山了。
今天空間的小木牌上,顯是的是馬頭蘭。
這個是一種非常常見的野菜,當然也可以藥用,清熱利濕解毒的功效。
她從山腳下上去,一路沿著,都沒有找到馬頭蘭的蹤影。
畢竟是鄉野人家,吃不起米飯米湯的時候,就煮點野菜吃吃,靠近村子的,基本上都被摘光了。
所以,蘇盼兒一直跑到了山中,這裡正常沒人過來,越是靠近深山,危險就加重。
蘇盼兒摘了一會兒時間,就足夠了。
兌換了三百積分之後,還剩一點點馬蘭頭,蘇盼兒打算晚上回去炒肉吃。
蘇盼兒找著一處舒服的地方坐下來,從背簍裡面取出來陶罐,吃自己家中做菜。
微風習習,陽光明媚,周圍的一切都很美。
吃著飯,竟然有種在郊外野餐的感覺。
蘇盼兒吃了幾口,又端著竹筒喝了幾口水。
剛剛放下竹筒,忽然聽到一邊的草叢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蘇盼兒沒有回頭,心念一動,開始催生草木。
很快的,空氣裡面瀰漫起一層血腥味。
蘇盼兒起身走到了那一處草地,從草叢裡撿起來兩隻已經死掉的兔子。
扯了兩個大樹葉,把兔子捲起來,扔去了竹簍中。
剛走回到原來的大石頭上坐下來,還沒有端起來陶罐吃飯。
「嘩啦——」又是一聲,從旁邊的林子裡面走出來一道頎長的身影。
蘇盼兒看了一眼,是他。
縱然他滿身狼狽,依舊沒減半點風雅公子的風範。
她記得,昨天那些圍堵他的人,似乎喊他宋崢。
「昨天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