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寧慢慢抿了下唇,心連續撞了兩下,她不知道要說什麼。Google搜索
「……我。」
周溫宴笑起來,「真看我啊?」
程歲寧頭低了點,「……沒…沒有。」
周溫宴還在笑。
但他們兩沒有再說話,他收回了視線,目光回到課本上,好像剛剛那一幕沒發生一樣。
程歲寧在他旁邊坐了一節課,她就心慌意亂了一節課。
下課鈴響的那秒,她身體像過敏一樣站了起來,沒去管周溫宴的反應,直接將回自己位置。
黎梨抬頭看見她,「寧寧,去衛生間啊?」
程歲寧動作頓了下,半慢拍的說:「去。」
可能是因為老師都不在,所以走廊上學生們比平時要鬧。黎梨勾著程歲寧的胳膊,有隔壁班的男生看到程歲寧,故意在叫她名字。
程歲寧下意識回過頭,那幾個男生見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笑得更故意了。
黎梨扯了扯程歲寧的胳膊,「別理他們。」
周溫宴剛出教室門就看到這幕,他懶懶的瞧了會兒,身旁路逸倫說:「真受歡迎。」
說完還抵了下周溫宴,表情有點壞,「你什麼時候和程歲寧有聯繫了,她還來幫你補習。」
周溫宴心不在焉的,一開始沒搭話,想到什麼,嘴角有點笑:「老師讓的。」
「啊?」不是路逸倫想要的答案,「切,還以為你魅力大的,連程歲寧逃不過呢。」
後來,好像一對一的補習就只有那一節課。
她的課本放在他那裡倒是很久,久到,程歲寧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那天應該是寒假前的最後一天。
考試已經結束,學校知道學生們心思都不在,在大禮堂安排了一節講座,強調高三的重要性,怕他們短短十幾天就將心玩野了。
那個講座,周溫宴來的很晚。
他座位在程歲寧後一排,他剛坐下來,路逸倫問他:「去哪兒了?」
周溫宴回得很隨意,「有點事。」
路逸倫沒細問,他頭疼看著禮台上的那個號稱著名教育家心理學家的老頭,「他到底要講多久,語速還慢的要死,我都睡完一覺了,他居然還沒完。」
周溫宴沒出聲,前後左右的女生因為他出現,目光都聚集過來。他他視線低到前面的椅子上,忽然停了秒,眨了下眼睛。
七中的大禮堂有些舊,椅子上木紋都有點起皮,紅色的布也舊舊破破的。因為太舊了,空調也沒什麼作用,工作聲很大,但幾乎感受不到暖風。
前面的女生,很怕冷,校服外套著一件白色的羊羔絨外套。馬尾扎的又低又隨意,有幾縷碎發折在頸窩裡。周溫宴就看著那一截脖頸和頭髮,他手心莫名很癢,想去幫她將頭髮理順。
路逸倫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發現周溫宴都沒搭理他,話題又轉到一開始的,「你剛剛是被舒悅叫去告白了嗎?」
周溫宴沒聽清他在說什麼,隨口敷衍答:「誰?」
路逸倫簡直服了,「舒悅啊!她都追了你快一學期了,說今天必須要把你拿下。」
前排的程歲寧動了下,她估計也覺得頭髮戳得肌膚發癢,伸手抓了抓。可她抓得不得要領,只是將那片肌膚抓得發紅,其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周溫宴目光半眯了下,視線本來要收回的,現在比原計劃多看了眼。
「你怎麼和舒悅說得啊?同意了沒?」路逸倫還在問。
坐在程歲寧身邊的黎梨,似乎也注意到她不舒服,幫她將髮絲拉了出來。
程歲寧伸手將皮筋鬆開,頭髮垂到了腦後,遮住了那截白。
周溫宴眼睫垂下,嘴角笑了笑,指尖的癢意還沒消失,心裡有些可惜。
「笑得真他媽盪。」
路逸倫看了他幾眼,剛要再說些什麼,他手機震了震。
路逸倫抬頭瞄了瞄老師,見老師們也被台上的老頭搞迷糊了,放心大膽的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看。
【路哥,周溫宴真和舒悅在一起了嗎?】
【路哥路哥,剛剛舒悅說她告白成功了,真假的啊?】
……
……
路逸倫抬眸,目光又看向周溫宴,他笑意淡下去了點,但看起來心情不錯。
難道真在一起了?
不應該啊,舒悅纏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看他也沒什麼勁兒啊。
他又側頭去看另一邊的舒悅,她臉頰粉粉,全是少女嬌羞,旁邊的幾個閨蜜在和她說話。她似修似怒的,餘光還望他們這邊看。
她這一看,班內不少人也看了過來。
「我日,不會吧。」
路逸倫剛準備將手機遞給周溫宴,讓他自己看。
但老師忽然站起來,似乎感覺到什麼,視線也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路逸倫一驚,連忙將手機收起來。
程歲寧是五分鐘後,從身旁女生口中知道這件事的。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麼傳的,這才多久,就幾乎都知道了。
「別吧,我心碎了。」
「那你也和舒悅那樣大膽啊,剛剛來禮堂之前,她可直接堵了周溫宴,說不答應就不放他走。」
「之前不是說周溫宴和高一一個學妹在談嗎?」
「分了吧,都好久了,都好久沒看見高一的來找他。」
「早知道這樣,我也去試試。」
……
程歲寧抓著皮筋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的,等皮筋斷了,打到手背才反應過來。
黎梨看見了,眼神擔憂的看了看她。
程歲寧笑了下,搖搖頭。
漫長的講座終於過去了,程歲寧跟著大部隊站起來,人群動她也動。因為剛剛的周溫宴和舒悅在一起的傳聞,他們班,不止他們班,幾乎半個會場都在討論他們。
視線目光,都若有若無的在看。
程歲寧等著人群,好不容易走出座位到了過道里,一抬眼發現周溫宴居然就在她前面。
黎梨在底下,手指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衣服,程歲寧低著頭看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程歲寧忍得住,有別的女生忍不住。
反正四周鬧哄哄的,老師們也管不過來,當事人就在面前不問白不問。
「周溫宴。」那女生大膽的叫他名字。
周溫宴回過頭,垂眸看過來。那女生沒想到他能理自己,激動的下意識往前靠了靠,程歲寧就在她前面,被她這麼一貼,重心有些不穩,腳下又是台階,腳踝處被絆倒。
她頭重腳輕就要摔,黎梨想拉她沒拉住。
他氣息就慢慢侵了過來,伸手虛摟了下她的腰。
程歲寧衣服穿的很厚,但還是忍不住身體顫了下。
他見她站穩,很快就鬆手。
女生和程歲寧飛快的說句對不起,就迫不及待繼續問周溫宴,「舒悅說和你在一起了,真的嗎?」
他眉頭皺了下,程歲寧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她感覺到周溫宴看了她一眼。
「她說的?」周溫宴問。
「對啊。」
他臉色有點沉,沒再出聲。
所有人把他的態度當作默認了。
包括程歲寧。
程歲寧回到教室,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放著的幾本語文書。
黎梨見她站在那兒不動,以為她是因為周溫宴有了女朋友難過,壓低聲音小聲和程歲寧說:「你別哭啊。」
程歲寧抬起頭,「不會哭的,我沒那種心思,你知道的。」
她說話間,舒悅進了教室,教室里的人開始鬧她——
「恭喜啊,得償所願。」
舒悅笑得張揚又得意,「那必須。」
周溫宴在班級門口腳步停了下,他臉色看起來不太大好,對舒悅說:「你出來下。」
舒悅臉色一變,笑容沒變,但臉色白了點。
她跟著周溫宴走到走廊盡頭,周溫宴不太直靠在牆上,手隨意搭在一旁,模樣有點散漫。他身後就是七中外著名的梧桐一條街,整條街兩邊都種著高大的梧桐樹,冬日裡葉子半黃半紅,風一吹揚了一片。
被吹起的還有周溫宴的衣擺和額前的碎發,舒悅眼睛捨不得移開,每看一眼都覺得心動多一分。
周溫宴手抓了下被吹亂的頭髮,態度冷淡,「亂說什麼話?」
舒悅一怔,本來的心動消失了大半,眼圈被他這一句話說得就紅了,有點倔強的,「我沒亂說。」
他眼尾拉起來了點,瞧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嗤笑了下,「老實點。」
舒悅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瞞不過他,但,「我沒直說和你在談,都是他們自己腦補的。你之前又不是沒被亂傳過,和我傳不行嗎?」
「有意思嗎?」
舒悅說:「我覺得有,我就是喜歡你。」
周溫宴懶得聽這些話,他態度比一開始還冷淡,扔了三個字,就走了。
「沒可能。」
他回到班級,教室里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程歲寧也不在。
路逸倫見他回來,「和舒悅說什麼啊?剛在一起就這麼黏糊啊?」
「滾。」他腳步停在她座位旁,目光垂下,課本也不在了。
「你這人沒勁啊,脫單了不第一時間和兄弟我說。」
周溫宴心裡煩,「脫個鬼。」
路逸倫覺得他反應不對,不敢再招他,又問他去哪兒玩。
他沒聲音,只是目光隔幾秒,又去看那個位置。
那天周溫宴,走出七中過了一陣,又鬼使神差的繞了回來。
教室的門被鎖了,他就在門口沒正型的站著。站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可這麼長的時間,他只在想,程歲寧會回去重新翻那幾本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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