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記住本站域名
少年緩緩從神侯府的大廳之中走出,他站定在院落之中,沐浴著陽光,然而,在這暖黃的光芒之下,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人。
光芒在她的俏臉之上打出一圈弧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絕美的面龐之上平靜似水,落日的餘暉灑下,將院子籠罩的煙蘊唯美,但卻比不過身邊的這個女孩。
葉楓眠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
女孩的也只是恬靜地矗立在他身旁。
「你一回來,他們就又開始喝酒了。」
許久過後,冷冷的嗓音入耳,但葉楓眠卻在這時緩緩回首,看向院落角落的翠竹, 那兒百花盛放, 一股幽香隱隱襲來。
他搖了搖頭,墨瞳之中閃爍著笑意:「說的好像我不在的日子裡,大家就不曾暢快喝酒似的。」
葉楓眠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步伐很慢,他一邊走著,甚至還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他來到了歪脖子樹旁。
樹下擺著一副石桌,幾張石凳。
他大搖大擺地坐下,抬眼,看向緩步跟來的無情。
女孩的手搭在光滑的石桌之上,一攏黑裙,優雅坐下。
「......」
「近來京城發生了很多事」
最後,她還是在這個人的目光久久注視之下敗下了陣來,俏臉之上微微不自然,散發遮掩了紅的晶瑩的耳垂,她抿了抿唇,目光有些閃躲得看向一旁,開口說道。
「很多事?」
葉楓眠頷首。
在方才那有些「癲狂」的酒席之上, 他便是從搖頭晃腦的追命那兒,聽到了後者那埋怨無比的哭訴,能讓這一醉忘事的酒鬼這般惦記著,想來前段時間神侯府的諸位都不輕鬆。
「儘管安家倒了,但他們在朝中的勢力想要徹底清除,依舊讓你們很是頭疼。」
他笑道:「如今怎麼樣了?」
聞言,無情不置可否的緩緩點頭,淡淡道:「這只是諸多麻煩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最大的安家已經倒了,餘孽們勢力儘管不小,但都是一些識得風向的小角色,那些頑固的,也不是往日與安家結怨的派系對手。」
「他們的清算,比你想像中的,要早得多。」
「哦?」
葉楓眠有些訝異。
既然蔡相的勢力被清除的這般簡單,那為何眾人對他的到來而感到鬆了一口氣?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可不僅是許久未見的朋友再度上門的欣喜。
「更大的麻煩?」
少年雙眼虛眯,沉吟了片刻。
「是誰?朝堂之上,還有人能夠讓諸葛先生這般頭疼麼?」
柳眉輕舒, 無情望著自己合握的潔白素手, 美眸微微一閃,頭也不抬,緩緩說道:「正確來說,並非是某個人或是某個勢力,而最頭疼的,也不是先生。」
「不是某個人?」
葉楓眠笑了笑。
「蔡相與安家倒下去了,但是在某些事上,曹正淳曹公公的東廠,與鐵膽神侯的護龍山莊,產生了一些爭執。」
無情淡淡道。
「他們斗得很厲害?」
「斗得很厲害。」
「倘若只是因為這樣,那皇上也不會特意將雲蘿郡主送出宮來,讓她受到神侯府的保護。」
葉楓眠盯著無情清澈的眸子,接著道:「雲蘿說,鐵膽神侯近些日子當中,經常以一副可怖的肅容示人?」
無情頷首。
「天字一號段天涯,已經許久未曾出現在神侯府的視野當中了。」
她緩緩說道。
言語之中,藏著些許的凝重之意。
葉楓眠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朗聲一笑,而盯著無情的眸光之中,帶著些許的戲謔。
「笑什麼?」
葉楓眠揮了揮手,微笑道:「說說,你們查到段天涯最後出現,疑似執行任務的地點,在那兒?」
無情皺了皺眉,沉思了片刻。
「巨鯨幫。」
「這就對了。」
葉楓眠的笑容更微妙了,他看向不明所以的無情,接著道:「他的去向,與你想像的可能執行某種任務不同,也許,只是去到某個地方,與老婆度蜜月了而已。」
「...」
無情看著他,久久不言語。
「你不信?」
葉楓眠笑著問道。
「很難信。」
無情搖了搖頭,沉默了一瞬,旋即開口道:「我見過他,用了讀心術。」
「但他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匹孤狼。」
「很憂鬱,很孤單。」
「這樣的人...」
無情不說話了。
「你看得出他受過很深的情殤麼?」
葉楓眠追問道。
「讀的出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覺得你說的很荒謬。」
無情淡淡回答著,她莫名盯了眼前之人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眼,令得她如水的眸光驀然漾開。
「你沒有和我開玩笑?」
她的嗓音終於是有了些許波動,十分訝異的一皺眉,無情歪了歪腦袋,盯著葉楓眠,追問道:「你知曉是怎麼回事?」
聞言,少年一攤手,戲謔笑道:「你也知道,但天涯受過很深的情殤,以至於這悶騷的傢伙這般憂鬱,多半也是因為這個。」
「或...許?」
無情眨了眨眼。
「猜一猜——」
「孤獨的人,並非永遠孤獨,據我所知,段天涯那一身武學,是在東瀛伊賀派所學,在那兒,他遇見了自己的一生摯愛,但最後,那個姑娘卻是慘死。」
「...」
無情思索著。
「終身不娶?」
她一挑柳眉,問道。
「終身不娶。」
葉楓眠失笑道。
一語落下,無情的柳眉更是緊蹙。
「既然如此,那他另尋新歡了?」
聞言,少年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而起,不知為何,總覺得無情的眼中帶著鄙夷與嫌棄。
「那個死去的姑娘還有個妹妹。」
「不巧,那姑娘也喜歡段天涯。」
「而且,據我所知,巨鯨幫的幫主,似乎與東瀛那邊有些許聯繫。」
無情的神情微微一冷。
「...」
姐妹...這個段天涯玩挺大。
葉楓眠乾笑兩聲。
這時,他摸了摸鼻子,朝著無情訕笑道:「若是不信,那也可當做段天涯藏於暗處,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
「...」
無情緊繃著的俏臉微微一松,緩緩扭過頭,盯著少年那含著笑意的臉,正如追命所言,她因為近來發生之時,而感到隱隱不安的心,竟是在此刻平靜了下來。
如玉的素手微微放鬆,輕輕搭在桌面之上。
她低下頭,柔聲道:「無妨,如今我們,再也不必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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