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頭說到這裡,我大概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小陳卻是越聽越糊塗。
「大叔,那110萬一直沒人找?」
郭如月父親搖了搖頭:「沒有!在如月出事十幾天後,我覺得心裡不踏實,就再次來到了他的公司門口。和門衛聊了半個小時,門衛說公司一切正常。」
我趕緊朝著小陳使了個眼色,然後用很平緩的語氣對老頭說:「大叔,就當這110萬是如月孝順你的養老錢吧!」
我這話一出口,在老頭的雙眼打轉的眼淚一下子淌了下來。
小陳還想繼續問,被我拉住了。
倆人離開郭如月的家後,我才開口:「小陳哥,這案子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樣,實話告訴你吧!就算再過三年,再過十年,警方也不會查出結果。」
小陳眨了眨眼:「為啥呀!」
「因為兇手根本就不是人!準確說郭如月屬於自殺。」
「自殺?這怎麼可能呢!你沒聽陳大亮介紹案情嘛!當時他是被一輛麵包車撞死的,不過那輛麵包車撞人後沒有停,加上車牌號是假的,才導致至今沒有查到肇事司機。」
我朝他搖了搖頭:「那輛肇事的麵包車大概永遠也不會被找到,因為它來自陰間!」
「啊!還有這種事?」
「你好好捋一捋這整個事件的過程,郭如月先是告訴父親自己遇到了貴人,然後連續11天每天提著10萬塊錢回家,並且在公司也被破格提拔為高層。」
小陳沒明白我的意思,眨了眨眼,反問我:「這話有什麼問題嗎?興許是她單位的領導見她努力,所以才……」
不等小陳把話說完,我便忍不住冷笑一聲。
「小陳哥,你覺得什麼樣的領導會每天給一名普通職工10萬現金?還把他提拔成了總經理助理?要知道總經理助理屬於公司的高層了。」
這話讓小陳愣了一下,然後他撓了撓後腦勺。
「還真是!怎麼聽這話都像是假的!」
「我有一種猜測!不過想要完全驗證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最好咱們再去一趟郭如月的公司。」
「行!」
說了個「行」後,小陳就想折回去問郭如月的父親,被我伸胳膊攔住了。
「這時候人家心情不好受,還是打電話問問陳大亮吧!」
「也行!」
陳大亮很痛快地告訴了我們郭如月的公司名稱和地址。
我在百度上搜一下,這公司的註冊資金不過1000萬,僅有100多名職工,即便是在廣城,也屬於比較小的公司。
這時候小陳才完全相信我的話。
「這么小的一家公司,連續給一名普通職工110萬,的確是不正常啊!」
來到了富宇石化公司,為了節省時間和節省麻煩,一進門小陳便亮出了警察證。
還別說,這個證就是好使,我倆一路暢通,見到了他們的經理。
經理一聽我們是為了解郭如月的事來的,臉上立刻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好像有點慌張。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直覺告訴我此行不虛。
「我們懷疑郭如月的死並非普通的交通意外,所以特意來調查這件事,還請貴公司配合。」
總經理忙點頭如搗蒜。
「配合!我們完全配合!」
總經理讓秘書給我們各倒了一杯茶,然後叮囑秘書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靠近總經理辦公室。
「郭如月出車禍前,曾被公司提拔為總經理助理,有這事?」
辦公室門關上後我直奔主題。
總經理點了點頭:「這事說起來挺邪門,把他提拔成我的助理是我們合作方的要求。」
「合作方?你是說公司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對!三個月前吧!一家名為天地偉業的公司主動找我們洽談生意,在了解了他們的情況後,我們簽了一筆八百萬的單子,結果在簽單子時,對方提出一個特別的要求,那就是讓郭如月擔任總經理助理,由她完全負責這次合作。」
「公司之間的合作還會有這樣的附加要求?對方管的也太多了吧!」
小陳插嘴問。
總經理淡淡一笑:「兩位不在商業圈,這裡面的道道兒可能不清楚,兩個公司之間合作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為了達到這個共同目的,過程並不重要,類似的事並不稀奇。」
「對方是一家什麼公司?之前和你們公司合作過?」
「也是化工類的,之前我們連這家公司的名字都沒聽過,石油化工行業嘛!更替很快。當時我們也派人去對方公司考察過,是在確定幾乎沒什麼風險的前提下,才和對方合作的,在這次合作中,我們公司能獲利500萬以上,所以就答應了對方的附加要求。」
我忍不住插了一嘴:「你們就沒問過郭如月她和這家天地偉業有什麼關係?」
總經理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笑容,然後下意識地正當了一下眼鏡:「年輕女人嘛!總有自己的辦法,這個不在我們……我們的管理範圍內。」
他這麼一說,我也就明白什麼意思了。
「結果呢?這次合作順利嗎?」
總經理嘆了口氣:「別提了!真是遇上了怪事,剛開始我們合作的還很順利,對方按照合同要求先給我們支付了500萬,不過提出要現金支付,當時我們想只要錢到位,一分又不少,至於是打款還是現金都無所謂。」
說到這裡,總經理的臉色就變了,再次正當了一下眼鏡。
「剛開始這筆錢就放在公司的保險柜里,等後來我們的財務人員去銀行存款時,邪門的事出現了!」
我脫口而出:「那錢有問題?」
總經理嘆了口氣後,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從身後的保險箱內拿出兩張彩色的紙遞給了我和小陳。
在伸手接的同時,小陳驚呼了一聲:「冥幣啊!」
的確是冥幣!
大小比百元大鈔略大,印著玉皇大帝的頭像,右下角還印著「天地銀行」四個大字。
「我們的財物人員提著好幾個箱子到了銀行後,才發現所有的錢都變成了冥幣!」
這家公司的名字叫天地偉業,大概就是天地銀行啊!果然這一切都是陰間所為。
小陳看著手中的冥幣,一臉的難以置信。
「當時交錢時,你們……你們沒仔細檢查還是……」
總經理搖了搖頭:「五百萬又不是五十塊,我們肯定檢查的很仔細,而且所有的錢都被驗鈔機過了一遍,確定無誤後才放到保險柜的。」
小陳繼續問:「那有沒有可能是被放入保險柜後,被人換掉的?」
總經理很堅定地搖了搖頭:「這絕對不可能!我們保險柜用的是一級保險系統,必須會計和出納同時在場才能打開,而且有監控和使用記錄。」
小陳還想問。
我知道他提的都是毫無實際價值的問題,便搶先問總經理:「出了事後你們公司不應該第一時間聯繫天地偉業麼?」
「那當然啦!不過他們留的電話全都提示是空號,我這才意識到上了當,於是……於是先報警,同時帶人去天地偉業公司討要說法!」
說到這裡,總經理的表情變得更不自然了。
「難道他們跑了?剛才不還說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嘛!為了五百萬就放棄整個公司,這似乎不合理啊!除非整個公司的房子和地皮都是租的。」
小陳嘟囔道。
從總經理的表情我判斷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