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發現什麼了,老徐?」
徐半仙點了點頭,指著身前的小山:「你就沒覺得這山有些奇怪?」
我再次瞅了幾眼,搖搖頭:「看著就是一座小土山啊!相對而言面積不大,陰氣倒是挺重!」
我話說完卻遭到了徐半仙的嘲笑:「你小子如果有你爺爺一半本事,可能就不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了。」
聽他這麼說我就不服氣了,立刻反駁:「我爺爺是我爺爺,我是我,他一身堪輿學本事也沒傳授給我呀!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嘛!就算我看不啥,也不怪我。」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學藝不精吧,理由還不少!你再好好觀察一下四周的地形!」
他這麼一提醒,我忙掃視了一遍。
雖然今晚有些陰天,可憑藉我超越常人的視力還是能看清方圓五六里內的情景。
四周都是平地,而且植被比較多,北側有一個湖,距離我身前的這座小山大約有四里路。
我自認為已經看的很仔細了,可依舊沒看出個所以然。
對於這座小山而言,既算不上依山傍水,也不能稱三陽開泰。
只得咧嘴道:「這方圓一大片只有這一座小山,有點突兀,不過四周的環境倒是不錯。」
沒想到我隨口說出的搪塞之語卻得到了徐半仙的誇讚。
「不錯!能看出這一點,說明你小子還有點慧根!」
都折騰兩個小時了,我哪有心思和他站這裡咬文嚼字。
「有屁快放啊!你到底看出了什麼?」
徐半仙也不生氣,再次伸手指了指形似一個大包子的小山。
「你不覺得它更像是一座墳嘛!」
「墳?」
我再次觀察,還別說!除了過於大以外,還真像是個墳頭。
「你說這是個墳?墳頭也忒大了吧!廣城這一帶以前可是蠻荒之地,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墳呢!」
徐半仙有點答非所問。
「這裡可是難得一見的風水寶地,誰家把祖先葬在這裡,不但能護佑子孫後代人丁興旺,後輩中還會出一個大將軍!」
雖然爺爺沒傳授給我堪輿學知識,可這玩意的神奇之處我是親眼見識過的。
「那老東西躲進了墳里?」
徐半仙沒回答,而是皺著眉頭觀察了一番。
我也再次觀察眼前這占地面積足有四五個足球場大小的墳地,上面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樹,人藏在裡面還真不好找。
「還是回去吧!」
觀察了足有一分半鐘後,沒想到徐半仙說了這麼句話。
「啊!你不說如果錯失這次機會,就很難有下次了嘛!」
徐半仙已經轉過了身。
「對!就當他今晚命不該絕吧!」
說著話,已經走出去七八米。
我趕緊追上去。
「什麼意思啊!有話說清楚,要追的是你,眼看就要追上了,說放棄的也是你!」
聽我說著說,徐半仙竟然笑了。
他停住後,轉身指了指巨大的墳頭。
「這裡陰氣可比那片公墓重多了,再說他受了重傷後,跑這麼遠躲到這裡,你就沒想過為什麼?」
我脫口而出:「肯定是以為這裡安全唄!」
「這不就對了嘛!對於他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對咱們來說最不安全的地方!」
說完再次轉身朝著來時路走去。
一琢磨他這話,有道理啊!
我趕緊跟上徐半仙。
「難道這裡是他們的老巢?」
「很可能!退一步想,咱們其實已經完成了既定目標,也沒必要冒這個險!」
「現在去哪啊?」
「再回三號公墓的小屋裡看看!」
倆人一口氣回到了小屋子前,徐半仙都伸出手推門了,卻又縮了回來。
「怎麼了?」
他微微一笑:「沒什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然後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我才注意到小屋內的情景。
屋內的一切都很簡陋,一張床,一個小柜子,兩張舊桌子,幾個小板凳,另外就是鍋碗瓢盆等最基本的用具。
「這也看不出啥呀!」
我這話剛說完,就聽到「撲棱」一聲,是從牆角的一個缸瓮里傳出來的。
我倆慢慢走到缸瓮前。
這就是一個農村常見的水缸,一半埋在土裡,一半露出地面,上面蓋了個草墊子。
葫蘆瓢掛在一側牆上。
「難不成水缸里養著大魚?」
我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住的租房四周都是窮人,家家戶戶都有這種缸瓮,而且至少有一半人家會在缸瓮中養兩條魚。
我爺爺也喜歡放兩條黑魚在水缸里。
這種養在水缸里的魚怎麼長也很大不了,而且往往只長腦袋,時間長了,就成了樣子古怪的「大頭魚」。
我還問過爺爺,人喝的水裡養上魚,豈不是把水弄髒了。
爺爺的解釋卻和我理解的相反,他說只要這魚能在水裡活著,就說明水是乾淨的。
正因為我有這樣的生活經歷,才會第一反應是剛才的撲棱聲是大魚發出的。
徐半仙沒回應,而是掏出了桃木劍,輕輕挑起了草墊子。
就在草墊子被跳起來的一剎那,一個血紅色的東西跳了出來,一落地就朝著門口狂奔。
徐半仙反應真不慢,隨手就扔出桃木劍,正好砸到紅東西上。
「吱——」
一聲尖叫,這血紅的東西翻了個身,然後又爬起來繼續往門口狂奔。
這東西一翻身之際,我也就認了出來,竟然是一隻類似壁虎的東西,只是比一般的壁虎大很多——大約有二三十厘米長,從頭到尾都是血紅色的。
紅壁虎的速度極快,我想從乾坤袋中掏出湛盧古劍已經來不及,只得順手拿起身側的木板凳砸了過去。
現在的我扔東西的準頭也準的有些不可思議。
而且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大腦還能判斷出提前量。
這一板凳不偏不倚,正好砸到紅壁虎的腦袋,它再次慘叫一聲,身體因急剎的慣性翻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
我抓板凳扔板凳時,徐半仙卻是絲毫沒停,他一個箭步竄到了紅壁虎前,直接伸手把紅壁虎摁到了地上。
我也緊隨其後,跑到了徐半仙身側。
徐半仙一手死死掐住紅壁虎的脖子,另一隻手摁住尾巴。
紅壁虎既想掙扎,又想扭過脖子咬徐半仙,無奈都做不到。
「什麼玩意啊!這麼嚇人?」
「蠱蟲!」
「蠱蟲?」
「看來這群傢伙是想偷學咱們大夏國的不傳術法!」
「他們想偷學咱們的蠱術?」
徐半仙看著手中的紅壁虎,點了點頭:「其實我早該想到,廣城距離雲貴一帶不遠,他們選擇隱藏於此,肯定有他們的目的!」
「在我看來蠱蟲除了毒性大了點,好像也沒啥呀!」
徐半仙白了我一眼,嘲笑道:「那是你沒見識過蠱術的可怕之處!它最厲害之處不是毒性大,而是可以控制一個人的心,也就是所謂的『蠱惑人心』。」
「這麼牛啊!沒想到今晚收穫不小啊!幸虧發現得早,乾脆一劍砍死它吧!」
說著我便掏出了湛盧古劍。
誰知徐半仙搖了搖頭:「如果就這麼砍死它,豈不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意思?難道留著這畜生還有其它用?」
"刀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至於它是被用於殺人還是救人,這取決在什麼人手裡!"
「道理我明白,可實在想不出這怪東西有啥用?總不會是燉著吃能壯陽吧?」
徐半仙「呸」了一聲:「難道你沒興趣接手養著它?」
「我怎麼接手?」
「養著它,當它的主人!」
「我養這麼個玩意幹啥?看著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真是有眼無珠!這可是養了很多年的蠱王,可遇不可求啊!」
「養這玩意兒到底有啥用啊?」
「用處可多了!」
徐半仙捋了捋山羊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