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點擔心返回時,會進入另一條路,而無法再看到那塊巨大的隕鐵。
結果遠遠的就看到隕鐵還在那裡,爺爺和孫菲菲的屍體也在,所有的一切並沒有絲毫變化。
站在隕鐵下,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第一反應是從爺爺和孫菲菲身上傳來的,可轉念一想,不對勁啊!此前我和徐半仙也在大隕鐵四周待了十幾分鐘,並沒有聞到血腥味,怎麼可能離開了不到半小時後,忽然冒出血腥味呢!
這不合理!
「老徐,你聞到了?」
徐半仙點點頭:「四處找找!」
「嗯!」
我嗅覺靈敏,聞到血腥味來自前方。
又往前走了幾十米,憑藉著超常的視力,我看到前面一百米左右的地面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物塊,有白有紅也有黑。
「老徐,看那邊!」
徐半仙揉了揉眼使勁看去,他視力遠沒我好,什麼都沒看到。
越往前走,那些東西越清楚,在認出是地面上散落著的是什麼東西後,我渾身一陣發毛。
竟然是一大片屍塊,大的屍塊有成年人手掌大小,小的如同人的指甲蓋,還有碎了的五臟六腑,不太均勻地分散在十平米左右的地面上。
仔細看,血淋淋的屍塊中還摻雜著片片黑布。
看到黑布片我才恍然大悟——這就是那四個火鶴門徒,他們已經被蠱蟲碎了屍。
這它娘的也太血腥了吧!
徐半仙也認了出來,驚呼了聲「天吶」。
蠱蟲並未露面,看到地上的碎屍塊後,我也不期待它們現身了,只是很擔心紫竹。
「小子,事已至此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不知道紫竹怎麼樣了!」
「放心吧!他不是一般人,神仙墓的東西他還能應付!」
「嗯?你怎麼知道他能有應付?」
「直覺!」
我也覺得徐半仙說的有道理,還是邊往回家走,邊留意點吧!沒準就在半路上碰到他呢!
當然,我依舊很擔心無法原路返回。
很快我們過了地下河的那座看不到的橋,徐半仙驚呼道:「沒想到這裡也有座無形的橋!」
我忙問他:「怎麼,你來時不是走的這條路?」
「不是!我是從一個山洞中鑽過去的。」
這也驗證了此前我倆的猜測——神仙墓中並沒有固定的空間。
又用了半小時左右,終於離開了神仙墓。
直到站在巨大的假樹樹冠上,我總算踏實了,微風吹到臉上,恍惚間我竟然有種重生的感覺。
這一路上我一直注意四周的動靜,並未發現紫竹,這讓我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倆人順著假樹下來,我在前,徐半仙在後,雙腳落地,我轉過身剛走了兩步就被徐半仙喊住了。
「小子,快來看!」
我趕緊再轉過身,看到徐半仙彎著腰在看假樹的樹幹下端。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樹幹下端用泥土寫了幾個字。
「我先走了!紫竹。」
「這是紫竹留下的?」
「應該是吧!看來他在咱們前面先離開了神仙墓!」
見此情景,剛才的想法再次冒出我腦海,我還是感覺徐半仙和紫竹都在有意躲避著對方。
進入神仙墓時,如果徐半山再等十幾分鐘,我和紫竹就到了;出來後,如果紫竹在出口稍微等我們一下,他倆也就碰頭了。
怎麼看這都像是有意為之。
回去的路上我還在有意觀察四周,希望能夠看到紫竹,可惜一直進了城,也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小子,東洋忍者火鶴門徒算是解決了,不過最難辦的還在後面呢!」
我當然知道他指的是陰間。
「老徐,你說陰間和東洋忍者火鶴門徒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這兩者風馬牛不相及呀!陰間能給他們提供什麼?他們又能給陰間什麼呢?」
徐半仙朝著擺擺手:「先不要慌!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折騰到現在倆人早就飢腸轆轆了,天大地大,都不如吃飯事大。
即便此時已經入冬,可偏南的廣城溫度依然偏高,街道兩邊擺著很多小攤。
露天火鍋,露天燒烤,各種大排檔……
能看得出油城百姓是一群愛吃之人。
我把車停在一家大排檔旁,然後隨便點了七八個菜。
在露天大排檔吃飯有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上菜速度快,剛上了三道菜,餓極了的徐半仙便讓老闆拿來兩瓶白酒,同時夾著菜大口嚼起來。
「我還是更喜歡南方菜的口味兒!」
狂吃了一陣後,用手背摸了一下嘴角的油漬,說道。
什麼南方菜北方菜,我腦子裡都是問題,都沒嘗出什麼味。
「老徐,你到底為什麼要去油城呢?到今天還不能告訴我。」
老徐一邊吃一邊搖頭,頭都沒抬:「快到時候了!過完臘月初八,你就會明白一切。」
還沒等這頓飯吃完,忽然感覺腳下的土地晃動起來,然後是一連串的轟隆聲。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地震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女人哭,孩子叫,男人們更多的是吆喝。
用的都是當地土話,我也聽不懂。
我和老徐也站了起來,也時刻準備好朝著寬闊的地方跑去。
好在大地只是晃動了幾下,一連串的類似雷鳴般的響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了。
這時候有人用我勉強能聽懂的話喊了句:「你們快看呀!」
順著這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遙遠處冒起了滾滾濃煙,應該是什麼東西著了火。
目測著起火的地方是在城外,看濃煙的面積和程度,火勢還不小呢!
看到這一幕我並沒有多想,畢竟地震和火災都是大自然的正常現象。
可我身側的徐半仙看到濃煙後,卻「咦」了一聲。
「小子,這冒煙的地方是不是神仙墓啊!」
這麼一提醒,我再次望去,看距離和方向還真是神仙墓那片地方。
難道剛才大地晃動也是從神仙墓傳來的?
「老徐,神仙墓是不是塌了?」
徐半仙望著遠處的滾滾濃煙,緊緊皺起了眉頭。
「好像是!快走!咱們去看看!」
趕緊掃碼付錢,然後開車直奔神仙墓。
出了城,都能看到了竄天的火苗,汽車又狂奔了七八分鐘,一切也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神仙墓果然已經塌陷了,塌出一個抵得上三四個足球場的深坑,幾十米高的火苗就是從大坑裡冒出來的。
雖然我和徐半仙距離大坑還有至少五六百米,但這裡的空氣依舊像被抽乾了一樣,不到幾分鐘我便感覺到了強烈的窒息感。
沒辦法,只得坐上車後退了五六十米。
火勢之大,給人的感覺就好似汽油廠爆炸了一般。
主要是濃煙是烏黑色的,怎麼看都不像是自然物燃燒冒出的煙。
過了十幾分鐘,警車和消防車先後開了過來,我和徐半仙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都不想多事,就趁著沒人注意,悄悄上車返回了城裡。
一直到汽車進城,我才開口。
「這他娘的怎麼看都像是人為的!不早也不晚,為什麼偏偏是我們從神仙墓出來後,才變成這樣呢!」
徐半仙也是鐵青著臉,他沒正面回答我,而是反問我:「你剛才就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兒?」
「能有什麼味兒啊!東西燒焦的氣味唄!」
徐半仙搖了搖頭,冷冷道:「是石油燃燒的氣味!」
「石油?」
他這麼一說,我再細細回憶了一下,不管是滾滾黑煙,還是空氣中那股氣味,的確像是石油燃燒所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