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哥,你還在人民醫院?」
「在呢!正在和醫院的領導交流。」
「那好,你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到。」
掛掉電話,我狂奔到車上,然後開車直奔油城市人民醫院。
很快見到了馮紅林,在場的還有人民醫院的院長和兩個副院長。
馮紅林當著我的面又問了一遍,副院長開口解釋,說得很肯定,這兩天他們醫院真沒多死人。
看表情,也不像是撒謊,關鍵是沒有必要撒謊。
看樣子,就是那兩個黑白無常口誤了。
陰差鬼吏說話還會口誤,這他娘的也太不把我這個走陰人當乾糧了。
可那100多個陰魂如果不是來自這兩個醫院,又是從哪來的呢?
正如馮紅林在電話里所說的一樣,不管怎麼樣,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派出所一定會得到消息。
正當我疑惑不解時,會議室的門開了,一個胖醫生喘著粗氣喊道:「院長,又昏迷了一個,根本查不到原因啊!」
副院長朝他擺了擺手:「不是說了嘛!咱們邀請的專家快到了,到時候咱們一起會診,沒看到警方的領導來問案,你們先在辦公室等著吧!」
「什麼又昏迷了一個?難道好多病人昏迷了?」
感覺不太對勁,我脫口問道。
副院長先是看了一下正院長,然後點了點頭。
「還真是邪了門兒了!我當醫生也二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短短兩天時間,先後有六七十個病人昏厥,關鍵他們是忽然暈厥的,我們還查不到原因。」
這話讓我心裡咯噔了一下,趕緊轉身對馮紅林說:「馮哥,麻煩你問問勝利油田中心醫院那邊,是不是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你是說兩天內多人莫名其妙暈厥?」
「對!」
「好!」
馮紅林只通話不到半分鐘便掛掉了。
「還真是!有四五十個病人出現了同樣的情況,他們那邊也是一籌莫展。」
「麻煩領導帶我們去看這些病人!」
正院長和兩個副院長同時扭頭看向馮紅林。
馮紅林揮了一下手:「那就再次麻煩了!」
「馮所千萬別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和馮紅林跟著副院長一口氣走了五六個病房,見到的都是臥床不起的病人,也和他們的主治醫生交流過。
這幾個病人之前的病情並不嚴重,都是忽然昏厥的,沒有絲毫的徵兆,而且醫院已經想盡了辦法,愣是沒能查清楚原因。
他們暈厥後,除了還有微弱的脈搏和呼吸外,就和死人一模一樣。
在看到第一個暈厥的病人時,我已經確定在城外見到的陰魂就是他們。
在醫生眼中,他們是處於高度昏迷的狀態,可我知道他們實際上只剩了一縷殘魂在體內,已經可以算是個死人了。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三天內,隨著他們體內的這一縷殘魂離開,人也就徹底死了。
這麼說,這100多個人的殘魂是被陰差生生帶走的,嚴格意義說這就是殺人,只不過陰差殺人不算謀殺。
而且還得給扣上「合情合理」的帽子。
這他娘的上哪裡去說理呀!
這和李文康的死如出一轍,幕後之人都是來自陰間。
李文康的仇我一定要報,可忽然想起此前黑白無常所說的那番話。
如果這一切都是酆都大帝安排的,這仇就難報了!
酆都大帝作為整個陰界的實際掌舵人,為什麼要插手這么小的事兒呢?
連那兩個黑白無常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總不能讓我去問酆都大帝吧?
我正琢磨著,馮紅林的一句話點醒了我。
「這些忽然暈厥的都是什麼人啊?」
什麼人?
對啊!我怎麼忽略了這個最基本的問題——酆都大帝為什麼讓黑白無常帶走這些人,而不是其他人?
想到這裡,此前在郊區看到陰魂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出我腦海。
雖然我沒有看清楚那些陰魂的具體模樣,但能確定他們他們既有男女,也有老少,所以說年齡和性別並非酆都大帝選擇這些人的標準。
這個標準一定存在!
那麼標準是什麼呢?
我趕緊回復院長:「領導,能不能把這些人的資料整理給我們?」
副院長點了點頭,反問我:「當然可以!請問具體包括哪些資料呢?」
「姓名,住址,年齡,病因……總之越詳細越好。」
「行!幾位稍等一會兒,我們人事科的都在,差不多十分鐘就能整理好。」
說完,副院長離開了接待室。
馮紅林朝我走了兩步,小聲問我:「是不是想到什麼了,兄弟?」
「我想試試能不能從這些人的信息中找出什麼規律!」
「規律?什麼意思?」
「嗯!簡單說,就是為什麼昏迷的是他們,而不是其他人。」
從表情看得出馮紅林並沒有完全理解我這話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會全力配合我。
相處了這麼久,又一塊兒經歷了這麼多離奇、詭異、曲折的事,我和馮紅林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很快,副院長拿著A4紙回到了接待室。
「他們的信息都在這裡,我們能提供的全都在上面了。」
我接過A4紙掃了一眼。
院方直接列印的excel表格,序號,姓名,性別,家庭住址,病因等一目了然。
我直接忽略了性別和性別這兩列,先是看了這幾十個人的病情。
既有心臟病,也有普通的感冒發燒,還有幾個是車禍和摔傷,單從病情上看,似乎也沒有規律可言。
當我看到這些人的家庭住址時,頓時眼前一亮。
這些人竟然都是有油城市河口區義和鎮的。
這應該不是巧合吧?
我只知道這是本市最北邊的一個縣區,原本是黃河故道泥沙沖刷而成的新土地,所以才有了河口這稱謂。
前幾年我在一家快餐打工時,和我睡一個屋的小伙就是河口區義和鎮的。
馮紅林從我手中拿過幾個A4紙,瞅了幾眼也看出了端倪。
「都是義和鎮的!這肯定不是巧合吧!」
「馮哥,趕緊問問勝利油田中心醫院,是不是也都是這地方的人?」
「我看乾脆咱們直接去一趟吧!」
「對!坐我的車。」
馮紅林讓同事們收隊回派出所待命,然後坐我的車直奔勝利油田中心醫院。
上了車,馮紅林先給勝利油田中心醫院的副院長打去電話。
「郭院長,麻煩你馬上把剛才我詢問的那幾十個病人的情況整理一下,列印出來,我們幾分鐘便到。」
掛掉電話,不到三分鐘,汽車已經行駛進了油田中心醫院的停車場。
馮紅林掃了一眼車窗外,驚呼出了聲。
「兄弟,你的車速簡直快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這種車能不能也給我弄一輛?錢不是問題。」
我雙手一攤,直截了當回道:「當然不能!」
很快見到了郭副院長,在他辦公室等了幾分鐘,就有人拿來了兩頁A4紙。
我趕緊接過來,直接看地址那一列,果然不出所料,也都是河口區義和鎮的。
現在我百分百確定,地址就是酆都大帝派黑白無常帶走這些人魂魄的原因。
馮紅林立刻撥通了這個轄區派出所的所長電話。
我距離他不過一米半,對方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想鄉鎮出了什麼事。
和他對望了一眼,馮紅林冷冷道:「看來咱兄弟該親自去一趟客戶去義和鎮!」
「現在就去!」
「好!」
剛出了勝利油田中心醫院辦公大樓,我給楊玉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晚就算回去也早不了,讓她自己儘早睡。
用大腦控制汽車搜索河口區義和鎮,顯示距離123公里,還真不近。
不過對於陰間的汽車而言,這點距離真不算什麼。
汽車行駛出三十多公里,馮紅林問了個我感覺很關鍵的問題。
「挺奇怪的!河口區義和鎮距離市里差不多250華里,這些人怎麼都來這裡住院呢?」
是啊!這其中有些人的病或者受的傷並不嚴重,按理說在鎮上的醫院或者河口區的醫院就可以,完全沒必要捨近求遠。
對!這個原因應該也是關鍵,得趕緊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