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其實我早就問過紫竹三次,只不過他始終沒有明確回答我。
前兩次我問他時,他說是算出來的,當時我也信了,可後來他又告訴我,有些人和有些事是無法用術法算出的。
比如已經死了的人和術法高強的術士。
我第三次問他時,他更是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當時我正好還有其它重要事,所以問題就這麼過去了,我並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這次我一定要紫竹給出有說服力的答案。
這麼一番快速的思索後,我接著又問:「紫竹,陰間之事應該不是你推算出來的吧?更別告訴我是后土娘娘和泰山奶奶親自告訴你的。」
紫竹的表情依舊淡然如水,似乎知道我會這麼問。
「臘月初八!到了臘月初八一切不用我說,你也會知道。」
「又是臘月初八!既然你都知道,怎麼就不能提前告訴我呢?有些事,如果我早知道了,應該會少走彎路,少犯錯誤,遮遮掩掩好玩兒嗎?你們是不是仗著本事大在消遣我?」
「你所謂的挫折或者說彎路都是必須的一部分,是你應該經歷的。」
這話如同扔到水裡的一塊大石頭,直接打破了內心最後一絲平靜。
「為什麼呀?好好的讓我經歷這些做挫折做什麼?」
我朝他吼道。
見我這樣,紫竹反倒是笑了。
「因為你是你呀!」
「我是我?我是我又怎麼了!」
「你因為是你,所以要經歷這些,如果你不經歷這些,就無法成為真正的你。」
紫竹這話像是一段繞口令,我在腦中過了兩遍,也沒琢磨出啥意思。
這樣的生活啥時候是個頭啊!
「你現在帶我去見他!」
我被子紫竹剛剛兩句話整得有點迷糊,大腦短路了。
「見誰?」
「你剛剛提到的邢夫人!」
「泰山奶奶?」
「準確說,現在還不能這麼稱呼,因為她並沒有醒來。」
「你是說泰山奶奶的魂還沒甦醒?」
「她的原神!」
「那意思是你想去喚醒她?」
紫竹點了點頭:「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也到醒過來的時候了!」
「你能喚醒他?紫竹,別嫌我囉嗦啊!我越來越覺得你不像是個人了。」
「那我是什麼?」
死豬竟然朝著我笑了。
「神!鬼!魔都可以,反正不像人!」
「我是誰,或者說我是什麼並不重要。」
「那什麼才重要?」
「讓所有的一切都順利進行下去!」
說完紫竹便朝寺廟外走去。
我趕緊跟上。
路上我再次問起泰山奶奶和后土娘娘的事,一是心中的確好奇,二是想從紫竹的隻言片語中獲取點有用的信息。
紫竹似乎並不想對我有所隱瞞,他說起這兩位陰間真正大佬的事,簡直如數家珍。
他的講述,一部分是我早就知道的。
很多很多年前,女媧、天衣、后土算得上三足鼎立。
她們分別創造了陰間,陰間和陰陽交匯處。
相對而言,女媧的名氣最大——所謂的名氣,其實只限於陽間活人這個範圍內,並不包括陰間和妖魔界。
即便是連八九歲的小孩都知道女媧造人和女媧補天的故事,只不過都把這些當做了神話。
什麼是神話?
從這個稱呼中足見人們的認知程度,肯定以為這些都是杜撰的,假的。
紫竹說流傳至今的這些所謂的神話故事,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杜撰成分,剩下的三分之一卻是真的。
女媧造人和女媧補天,其實就是她創造和改進陽間世界的大致過程。
后土娘娘的名氣要比女媧娘娘小得多,因為陰間之事,陽間人知道的並不多。
紫竹說別看現在陽盛陰衰,其實幾千年前,陰間要比陽間強大許多。
地府曾有百萬陰兵,甚至一度威脅過仙界,足見其實力強大程度。
至於天衣,算起來她是三位中最強大的,同樣也是三位中名氣最小的。
知道天衣存在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一般的術士也未必知道。
真的要仔細比一比的話,天衣所創造的陰陽交匯處依舊是最強大的所在。
且不說天衣個人的能力,就說他所掌控的妖魔界,也不是人和鬼不能比的。
論數量,妖魔二界雖然處於遁形狀態,實際上數量何止百萬。
論能力,肯定是妖魔比鬼強,鬼又比人厲害。
后土創造了冥界並且制定了相關的規定後,陰曹地府也曾高度繁榮過,只不過因為一次無法擺脫的劫難,逼得后土和泰山奶奶選擇輪迴。
在輪迴的過程中,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當然也沒有所謂的生前記憶。
不過,每一次投胎轉世後,其凡身肉體上都會留有印記。
這就是她們身份的象徵,也是對它們原神的封印。
畢竟不是一般的原神寄主,所以被她們原神寄宿的凡胎身上會出現一些「靈異」事件,這其實也是自古至今某些靈異事件的「源頭」。
聽到紫竹講到這裡,我想起了爺爺講過的一段經歷。
人名地名不記得了。
是個老頭,死後還被家人換上了壽衣,結果忽然活了。
想想這畫面就嚇人——
一具穿著壽衣的屍體躺在木板上,身前插著黃香,煙氣繚繞,子孫親朋都圍在四周,哭的哭,嘆氣的嘆氣,結果屍體一下子坐了起來,還大口喘著粗氣。
這一幕就算是親兒子也肯定會被嚇夠嗆。
死而復活的老頭一邊喘粗氣,一邊喊兒子給他弄水。
結果他一口氣喝了兩暖壺水,這才解了渴。
冷靜過來的家人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老頭說自己的確已經死過,還到了陰曹地府。
現在忽然想起爺爺講的這個小故事,我推測那老頭並不是死而復生,而是體內存在另外一個魂魄。
紫竹還講了另外一些奇怪的,甚至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的事。
他說自古至今,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中,有很多人能看到的麵皮下還隱藏著一張看不到的的臉,也可以理解為他們都戴著面具。
這些人隱藏於普通人群中,正常情況下不會顯山漏水,除非必要的時候。
他們在維持著某種秩序,也可以理解為守護著某種原則。
我正想詳細問,已經到了醫院。
勝利油田中心醫院VIP房間位於單獨的三層小樓上。
此時樓前十分寂靜。
此前我們離開時,邢部長交代過醫院,我來就如同他來,必須一路開綠燈。
當然,除了醫護人員外,陪護病人的保姆也知道。
所以我帶著紫竹直接進了邢夫人的病房。
走到病房門外,我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應該問紫竹。
「為什麼要喚醒泰山奶奶?」
紫竹回道:「時間剛剛好!她該回來的,他們都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