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店老闆是什麼東西，反正這小籠蒸包我是一口也不想吃，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吃這玩意兒了。
于波也咧了咧嘴，伸手輕輕把盤子往我這邊推了推，我又趕緊推到了徐半仙身前。
徐半仙倒是不介意，抓起一個整個塞到了嘴裡，看他嚼的還很香。
我感覺店老闆端上這盤小籠湯包帶有警告的意思，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他有其他目的。
嚇得于波不敢再多說話。
我們這邊安靜了，另一個包間卻熱鬧起來，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吃得太歡，聽著吵鬧聲既有男有女，還有孩子。
他們說的不是本地方言，我一句也聽不懂。
估計是一家外地打工人聚餐。
中間我去上廁所，還瞥了一眼3號包間的客人，他們帘子只拉了一半，看得出一桌圍著六七個人。
在經過3號包間門口時，我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這臭味明顯不是各類糞便或者腐肉發出的，而像是來自某種動物的體味。
奇怪的是離開3號包間門口，這股氣味就聞不到了。
也就是說氣味是從3號包間傳出來的。
這就奇怪了！
3號包間裡一屋子人，怎麼會散發出某些動物所特有的臭味兒呢？
我也不想多事，從廁所回來經過3號包間時，只是稍微停頓了兩三秒，便趕緊回了我們的包間。
過了幾分鐘，于波又去上廁所。
他來回也不過一分鐘，還是大口喘著粗氣跑回包間的。
見他神情異常，我趕緊探過上半身，壓低聲音:「是不是見到啥了？」
他點頭如搗蒜，張了幾下嘴，也沒能說出什麼。
見他這樣子，不用他說什麼，我也知道肯定和3號包間的客人有關。
于波最終也沒說出什麼，而且也不再吃東西，我倆就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徐半仙吃。
過了十幾分鐘，他才拍了拍雙手，說吃飽了。
這種地方我是一秒鐘也不想多待。
見徐半仙吃飽，趕緊起身往外走。
硬著頭皮到櫃檯上付了錢。好在店老闆沒說什麼，只是低著頭算帳，這也減少了我的壓力。
缺了個豁口的黑瓷杯子還放在桌子上。
上了車，不等我開口問，于波直接拉著我的胳膊，先是大口喘了兩口粗氣。
「馬子，我剛才看到妖精了！」
我心裡一驚。
「什麼妖精，你……你說清楚？」
「剛才在飯店廁所里，我……我看到一個人身體裡藏著個黃鼬。」
「黃鼬！！！」
「對！黃眼睛長鬍子的大黃鼬，朝著我咧嘴笑了笑，嚇得我尿到一半兒就尿不出來了。」
店裡除了我們只有3號包間的客人，不用問，于波在廁所碰到的肯定是3號包間客人中的一個。
他這麼一說，我又想起剛才聞到了那股騷臭味兒，對！就是黃鼠狼身上的臭味。
記得爺爺去世前一年，鄰居大壯哥到野外下網逮兔子，結果捕到了一隻黃鼠狼。
當時我正好放學回家，正好看到他提著一隻大個的黃鼠狼回家。
那黃鼠狼的毛是褐色的，甚至有點偏黑，鬍子又粗又長。
雖然說起來關於黃鼠狼的詞語、成語、歇後語很多，可實際上這年頭也不常見到這種不討人喜歡的畜生。
那還是我第一次見黃鼬。
出於好奇，我放下書包就跑到了大壯哥家。
大壯哥是工地的小包工頭，平時膽子就大，喜歡逮個兔子捕個魚啥的。
平時也就逮個兔子或者野雞。
當時有我，還有另外幾個鄰居，圍著被關在籠子裡的大黃鼠狼看，我記得很清楚，黃鼠狼身上發出的就是這種特殊的臭味兒。
爺爺知道大壯哥逮了一隻黃鼬，勸過他好幾次，讓他放掉那隻大黃鼬，還得燒紙點香，一家人磕頭送。
可大壯哥不聽，最後剝了黃鼬皮，吃了肉。
這事過去不到一個月，大壯哥就精神失常了，砍死了爹娘，掐死了兒子，最後吊死在院子裡棗樹上。
…………
看來這是一窩黃鼠狼精啊！
由此更可以證明鍋燉大鵝店的老闆也是個什麼精。
「馬子，你說我是不是看到妖精了？」
這是明擺著的事兒，不過我並沒給他肯定的答覆，以免嚇到他。
「這段時間我總看到奇怪的東西，可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身體裡藏著黃鼬。」
我正想編個什麼理由解釋兩句，還沒等我開口，徐半仙的手一下子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先離開！否則怕是會被纏住，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
他這話說的聲音很低，我下意識的扭頭望向店門，就看到六隻大小不一的黃鼠狼蹲在門口瞪著我們。
在昏暗的燈光中，黃鼠狼的眼睛發出黃中帶綠的光。
「我靠，果然是黃鼬精啊！」
于波看到後，直接拉住了我胳膊，縮起了頭。
一窩黃鼬精，再加上店老闆，況且這裡還是他們的地盤，看樣子也不好對付，我趕緊控制汽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這頓飯把餘波嚇得不輕，我也覺得挺驚訝。
看來于波的陰陽眼屬於VIP或者Plus級別的，除了能看到鬼和元神，還能看到妖精。
回到黃河大酒店，于波的臉色鐵青，進酒店門時，直接跳到了徐半仙身前。
「徐……徐大師！你給大老王的兒子王小虎的那種黃紙也給我兩張吧？」
看來是才回過神，想起今天下午在別墅，徐半仙給王小虎兩張符紙的事。
徐半仙朝他咧了咧嘴:「我的都是次品，想要極品符紙，跟你朋友要啊！」
「我朋友？我哪個朋友？」
于波撓了撓頭，滿臉的問號。
徐半仙指了指我:「別看我外號叫徐半仙，其實這小子才是真正的半仙。」
我也不確定鎮鬼符籙和鎮邪符籙對于波有用，反正就算沒用，肯定也不會有害。
於是也不等于波開口向我要，趕緊各掏出兩張鎮鬼符籙和鎮邪符籙。
「馬子，咱們也不過幾年沒見，你怎麼這麼神叨叨了？」
我苦笑一聲:「一言難盡啊！很多事都不是我能選擇的，我也解釋不清楚。」
他「嗯」了一聲，接過符紙:「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的哥們！」
說罷，朝我咧了咧嘴。
「對！我永遠是我，你也永遠是你。」
徐半仙和于波各自回了房間。
我回到車上，趕緊給紫竹打電話。
聽到電話里傳出紫竹的聲音，我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
「紫竹，怎麼樣啊？等了你一天也沒給回電話。」
「還有什麼事？」
紫竹反問我。
「什麼叫還有什麼事啊！你不是答應過給聯繫鬼母？」
「對呀！你們不是已經見面了嗎？」
這話直接把我整蒙了。
「大哥，我都折騰了一天，也沒顧上問你，我沒見過她呀？」
「你們今天早晨已經見過了，她還請你吃過飯呢！」
我本想再次反駁，可一琢磨，以我對紫竹的了解，別說他信口雌黃，沒有把握的話他也不會說。
問題是今天早晨沒人請我吃過飯啊！
說到今天早晨吃的飯，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無論是胡辣湯還是小籠蒸包，原本都是我最愛吃的，可經歷這事後，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吃這兩種食物了。
小籠蒸包？
胡辣湯？
難道紫竹所指的請我吃飯的人是他倆中的一個？
難道賣胡辣湯的老太太體內藏著的人是鬼母？
「紫竹，你……你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