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說，倪小珠的臉色再次「晴轉陰」，兩行眼淚順著臉頰快速淌了下來。
不過這次她沒有哭出聲，而是使勁咬著下嘴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我多少有些後悔，在殺張愛民時，只顧解恨，忘記了先問清楚這事。
我估計倪小燕的屍體還在油城衛校內，只是這所校園占地面積不小，而且處處透著詭異，在沒有任何現線索的情況下找到她的屍體談何容易。
我隱隱有種感覺，那就關於倪小燕的事還沒結束。
「一夜沒睡，困了吧？趕快去補個覺吧！不是說這幾天小說上推薦嘛！睡一覺後，趕緊碼字，多攢點內容，到上推薦時多發兩章，到時候對銷售成績會有幫助。」
「嗯！我知道——為了表示感謝，再請馬大哥去吃一碗餛飩吧！等我賺了錢，一定請馬大哥吃大餐——去黃河大酒店吃。」
我笑了笑:「我折騰了一下午加上一整夜，早已飢腸轆轆，走吧！我就想吃碗餛飩，並不想去黃河大酒店吃。」
「馬大哥，你這話就有些虛假了吧？」
我笑了笑了，並未再解釋。
兩人到上次吃飯的小店要了兩碗餛飩，又聊了幾句輕鬆的話。
吃飯的這半個小時左右，我其實是在假裝輕鬆，一想到在酒店看到的監控視頻中的另一個我的那張臉，便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此時此刻，最讓我困惑的並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是敵是友。
之前我確定他敵，有兩次甚至差點要了我的命，尤其是那次在濱城區汽車站的結界中。
可他這次為什麼要幫我呢？
這實在讓人費解。
看著倪小珠回家，我才趕緊回車上控制汽車離開。
一肚子疑問實在無人傾訴，便給紫竹打了個電話。
「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
「那好！我現在去寺廟找你。」
「來吧！」
我控制汽車直奔寺廟，剛行駛到裕華街，忽然感覺汽車猛地震動了一下。
我本能的以為是汽車出了什麼故障，或者軋到了硬物。
可緊接著又晃動了幾次，下一秒，我感到眼前一黑。
怎麼回事？
趕緊靠邊停車，這才發現並不是車的問題。
此時此刻天空如同被蒙上了一層黑紗，大地還時不時震動幾下。
這是日全食加地震？
我本能的這麼認為。
一琢磨，就知道事情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油城並非處在地震區，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上，這片土地從未出現過地震。
再說好好的怎麼會出現日全食呢！
再一琢磨，就猜到這事和什麼有關了。
一種隱隱的不安從我內心深處涌了出來。
整個城市頓時陷入到了一片灰暗中，路上的車原本就不多，此刻全都停了下來，車燈也打開了，車裡的人下車四處張望，臉上無不顯露震驚神色。
片刻的震驚後，我再次撥通了紫竹的電話。
「紫竹，看到外面的天了？」
「嗯！天降異象，必有大事發生！」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也沒預料到，可能是它們提前來了！」
「它們？誰啊！難道是陰間所為？」
「不是……」
我只聽到「不是」兩個字，紫竹後面說的什麼，因為刺刺拉拉的噪音太大，根本沒聽清楚。
「紫竹!紫竹！」
我朝著手機大喊，卻除了刺刺啦啦的聲音，並沒再聽到紫竹的聲音。
大概剛才的震動破壞了通訊設備，導致通訊中斷。
可又一想，這不可能啊！我和紫竹用的都是陰司的手機，即便是在深山老林，信號也是滿格，可見陰司生產的手機靠陰間發射信號。
難道說陰司又出了變故？
我剛收起手機，準備上車去找紫竹，車門都打開了，就聽到左側傳來了一陣呼喊聲，我本能地扭頭望去，就看到路邊的十幾個戴著紅鴨舌帽的人都望著道路盡頭。
驚呼聲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因為我站的角度視線被眼前的一棟樓擋著，看不到裕華街的盡頭有什麼，不過從他們的反應我也看出，那地方一定是有足以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趕緊關上車門，跑到公路的另一側，還沒有完全跨過公路，就看到讓他們震驚的東西了。
一大片黑色的飛鳥涌了起來，遠遠望去如同一面黑牆。
是烏鴉！
至少幾萬隻烏鴉！
而且後面還源源不斷，根本就不知道數量。
這麼多烏鴉我曾見過兩次，準確說是兩次半。
之前兩次見到遮天蔽日的烏鴉，都會伴隨著巨大的上古巨鳥姑獲鳥。
尤其是第二次。
當時我看到至少幾萬隻烏鴉緊跟在油城市通往櫻花國大阪市的班機尾後。
當然，在那群烏鴉和飛機之間，就是身高超過兩米，伸開雙翅足有四米的姑獲鳥。
數不清的烏鴉接連不斷，很快便遮天蔽日，擋住了半邊天，如同天地間忽然多了一面黑牆。
「那是什麼東西！」
「好像……好像黑蟲子！」
「我看著怎麼像是鳥啊！」
「不可能吧！這麼多黑色的鳥？什麼鳥這麼黑？」
「老鴰啊！」
戴紅色鴨舌帽的這群人應該是個旅行團，除了帽子是統一的，最前面還有個舉著小紅旗的小姐姐。
也不知道旅行社是怎麼忽悠的，油城原本就不是一個值得旅遊的地方，既沒有名山勝水，也沒有名勝古蹟，也沒有相對繁華的街道和商場。
再說最近這個城市被一股陰霾籠罩著，已經有大量的本市居民暫時出去避難了。這幫人肯定是腦子缺點啥，才會被旅行社忽悠至此。
在這個社會上有兩種人的忽悠人本事不比趙本山差，甚至更實用，一種是賣保險的，他能把好人忽悠瘸了，另一種是旅行社導遊。
只要有幾棵樹，他們就敢說是原始森林。
有片水窪，就是鄱陽湖。
有二三十年歷史的建築，他們敢說是千年古剎。
此時他們嚇得楞在原地，連導遊小姑娘也被嚇得變了臉色。
他們視力沒我好，看不到這是一群烏鴉，所以在七嘴八舌議論。
大地還在時不時震動一下，不過感覺也只是震動，沒有要地震的意思。
過了公路，我來到了這群人身側。
「你們是來油城旅遊的？」
我忍不住好奇問身邊的一個中年大叔。
中間大叔扭頭看了我一眼，操著蹩腳的普通話回道:「可不是嘛！這地方也沒啥好玩兒的，死氣沉沉的，還碰上這鬼天氣——不會是地震吧？」
「油城歷史上還沒發生過地震，所以地震的可能性不大，我是擔心……」
中年大叔的注意力大都在鋪天蓋地的烏鴉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注意聽我說話。
見他這樣，我後半句話並沒有說出來。
誰知我的話戛然而止後，他又扭個頭問我:「小伙子，連地震都不擔心，你還擔心啥？」
還沒等我回答，中年大叔身前的幾個遊客同時再次驚呼起來。
「你們看，那是什麼！」
我和中年大叔的對話也就隨之終止。
再次望向道路的盡頭，然後視線往上移動，就看到公路兩側五層樓上站著十幾個高大的怪人。
這十幾個怪人足有姚明那麼高，還都披著黑色的披風。
仔細一瞅，哪裡是人吶，分明是十幾隻巨大的姑獲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