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起了孟歸塵所有的悲劇人生都是從眼前這個人開始的，心裡就難免唏噓。
有些惆悵，還有些莫名的快意。
啊，好吧，顧染承認她確實也不是個好人，看到這樣的景象心裡沒有同情或憤怒，反而很平靜，還有些奇怪的理所當然。
好像，就該這樣做，但是，好像又不該這樣做。
顧染被自己這矛盾的想法逗笑了。
孟歸塵就看著她，奇怪的問：「師尊，你怎麼笑了呢？我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顧染看了他一眼，笑得更大聲了，好像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等笑夠了她才擺手道：「滿意與否徒兒難道心裡不清楚嗎？好了，讓我看這些，是不是要告訴我，我接下來的結局會比這還慘？」
孟歸塵搖頭，一臉純真的道：「怎麼會呢，他們死的都還算痛快，但是師尊不行，我一定會好好給師尊一個最特別的死法！」
顧染很隨意的笑道：「那我就等著了。」
見她是這個反應，孟歸塵反倒有些不滿了，他皺眉問：「師尊，你不害怕嗎？」
說著沒等她回，孟歸塵又質問一般道：「你為什麼不害怕？」
顧染卻奇怪的看著他，表情平靜，聲音也平淡：「誰說我不怕了，我怕啊，你看不出來？」
她笑眯眯的看著孟歸塵道。
這樣子哪裡有害怕，分明還在明目張胆的挑釁！
孟歸塵咬牙哼笑：「師尊果然不一樣，跟我走吧。」
顧染不會像000一樣問「哪裡不一樣？」她只是點了點頭，人在屋檐下就順從的跟他走了。
到地方了，顧染才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的布置，猶疑的說了一嘴：「這裡？」
沒錯，她來到了第一次見到孟歸塵時的那間地下宮殿。
想起來也是好久前的事了，但無論多久，第一次見到孟歸塵時的景象顧染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師尊還記得這裡嗎？這裡是我與你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顧染道：「記得，你那時候老慘了，唉，早知今日，我當初就該早點下手把你殺了，絕了今日後患。」
孟歸塵輕笑著看她：「怎麼，師尊這是後悔對我手下留情了？」
顧染不答反問：「那你如今會不會對我手下留情呢，塵兒？」
她神色溫柔。
孟歸塵也是同樣溫柔的笑著，精緻漂亮的指尖划過顧染的眼角，輕聲道：「怎麼師尊回來了還帶著這個易容啊。」
說罷，手指一用力。
「嘶！」顧染輕哼一聲。
孟歸塵已經狠狠將顧染眼角的皮劃破，看到滴落下來的血，孟歸塵才錯愣著反應過來，皺眉：「不是易容？」
顧染捧著自己的臉氣怒的拍了他手一巴掌，難受又惆悵的道：「唉，本來就丑了，現在又被你給劃破相了，更丑！」
煩死了！
孟歸塵卻不理會她的話，自顧拉過她的手腕放出靈力查看，然後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的修為呢？為什麼只有金丹了？」
顧染得意的笑著抽回自己的手，也學著他的樣子賣關子：「徒兒猜猜看？」
孟歸塵卻好似很生氣一般，也不在偽裝溫柔面孔，眼神陰沉下來：「師尊，我的耐心有限，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顧染吃軟不吃硬，也是笑眯眯的反駁：「那就用你所謂的辦法來讓我說吧，我耐心也不好，說不定你折磨的時間一長，我就忍不住和你說了呢。」
孟歸塵表情更難看了。
顧染還在說：「讓我猜猜你把我最後找回來，是想做什麼呢？念著我對你的好，或者報前世的仇？還是跟我之前對你那樣，抹除我的記憶？」
孟歸塵眼神冰冷的看著她道：「師尊果然是師尊，沒錯，我肯定是要好好回報師尊的，但在此之前，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誰，來自何處，有何目的，哦對了，現在還多了一個，你的修為怎麼沒的？」
「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他緩緩拿出來一隻黑色的蟲子，對顧染貼心介紹道：「這是我自己煉製的蠱蟲，進入身體後能讓人體會碎骨噬肉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師尊，你如果現在開口，就不用嘗試這份苦楚了。」
他建議道。
顧染卻油鹽不進，沒體會到痛苦之前她是絕對不會屈服的！畢竟不見棺材不落淚嘛。
然而等蠱蟲被孟歸塵氣惱的捏著下巴餵進去後，顧染一邊嫌棄的嘔吐，一邊慢慢上頭。
那種敲碎骨頭的疼痛頓時席捲全身，她不能反抗自己身體的反應，只能痛苦的扭曲著神色，全身都疼，一時也不知道該重點顧哪兒。
蜷縮著倒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試圖跟系統艱難的溝通：「我能直接說出來我的目的來歷嗎？」
000被嚇的掉線了，現在是一個自動的系統回復，簡單明了幾個紅色感嘆號：「！！！不可以，如果說出來宿主立刻會被抹殺。」
顧染心累的閉嘴不再說話，咬著牙，臉色蒼白的硬扛著。
孟歸塵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目光如炬：「師尊，你還是不肯說嗎？」
沒什麼好說的，說出來也是被抹殺，就跟000說了孟歸塵的好感度不是那麼好拿的，偏偏那蠢貨還非不行信，非得讓她再回來受這趟苦。
顧染垂著眼眸，努力彎起一個笑，：「不說！」
孟歸塵臉色也不好看了，一揮袖，便轉身冷冷的說了一句：「那我就等師尊什麼時候願意說了再來。」
說罷便扔下顧染走了。
顧染則一邊顧著疼，一邊暗自咬牙算時間。
「還有三天。」
她痛苦的叫：「怎麼還有三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