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被夏天這句話,弄得一愣。
「不行不行,我還有事。」
陳銘果斷拒絕道,如果沒有參軍,或許他會很樂意幹這份活。畢竟,看她們家的環境,給的報酬應該不會少。
「你能有什麼事啊?而且,你有這樣的本事,怎麼搞成現在這樣?穿得跟民工一樣。」
陳銘沒有回答她,夏天好似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嬌羞的吐吐舌頭。
「那這樣吧,三天。你給我當三天的家教,教會我拉拉三你就可以走了。放心,報酬不會少你的。」
少女的眼神充滿希翼,陳銘低頭看看地上的麵包包裝袋還有礦泉水瓶。點點頭,道。
「行,三天。報酬就不要了,就當是,感謝你的麵包和水。」
事已談定,陳銘提起箱子。拒絕了李叔幫他提著的好意,幾人來到了夏天的家中。
晚上,陳銘下廚做了一頓還算豐盛的夜宵。夏天說,雖然家裡平時沒人,但是他爸爸在廚房也一直有儲備食材,偶爾得空的時候會親自下廚給她做好吃的。
說到這裡,女孩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後面說到隨著父親生意越做越大,給她做吃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但是這個習慣卻保留了下來,只是,眼神里的黯然卻連李叔這個木訥漢子都能看出來。
這是別人家的家事,陳銘不好發表評論。在看到李叔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並沒有過多言語的情況下,陳銘也就安心留了下來。
在客房踏踏實實的洗了個澡,躺在舒適的床上。很快就進入夢鄉。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早上醒來,陳銘穿上勞保迷彩就一個人在別墅里自己做著波比跳等運動鍛鍊著自己的身體。等晚上夏天下課快回來前,回房間洗個澡,再換上出發前買的便裝,然後去給夏天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吃過飯以後,指導夏天拉琴。夏天在琴行請了三天假,不知道是因為不用挨老師罵了,還是因為能在家吃上一頓溫暖的晚餐,這幾天女孩的情緒一直很好。臉上也總是笑嘻嘻的。
笑容也感染這陳銘。老A三個月繁重而壓抑的集訓,三天的逃亡生涯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夏天家的別墅里,有的只是安逸和祥和。
「叮咚~」
「來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其實昨天,夏天就已經能夠很好的掌握換弦的技巧了。但是二人都沒有說破。
陳銘從廚房走出去,現在還沒有到夏天放學的時間。陳銘有些疑惑人來是誰。
「你就是陳銘吧,這幾天,謝謝你了。」
門口站著一個憨態可掬的胖子,臉上的笑容算不上和藹可親,但卻讓人看著很舒服。
「我是夏天的爸爸,夏建國。」
「您客氣了。夏天學得很快,她很聰明。今天我已經沒什麼可教給她的了。做完晚飯我就該離開了。」
陳銘禮貌的回覆著。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的語氣中,有那麼一絲失落。
「嗯,真香吶。」
夏建國在門口換鞋,鼻頭聳動了一下。聞到了廚房中飄來的味道,「糖醋魚!」
「嘿,我就愛這口。不過夏天不愛吃,好多年都沒做過了。」
「夏天小時候哇,有一次吃魚被魚刺卡住了喉嚨。折騰了我和她媽媽大半宿,送到醫院才給取出來。從那之後,這孩子就再也沒吃過魚。」
「我跟你說啊,當年沒開酒樓前,我在部隊可是當了十多年炊事班長。我做的這糖醋魚,上到我們師長,下到剛入伍的新兵,沒有一個人不說個好!」
聞到了自己愛吃的美食,又勾起了自己的回憶,夏建國顯得很興奮。撒著拖鞋,急匆匆的就衝進廚房。
「不行不行,趕明回酒店我得研究研究。糖醋魚這個菜,夏天不愛吃,咱酒店可以做。嘿,就叫建國糖醋魚!」
「夏叔叔,你說夏天不吃魚嗎?我看她這幾天吃得挺香的啊。」
陳銘有些不解,前兩天他做的糖醋魚,夏天都吃了,雖然吃的不多,但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聽到陳銘的話,夏建國已經伸到保溫箱裡的筷子突然停住了。轉頭,盯著陳銘的雙眼。
「你說,夏天她吃魚了?」
陳銘點點頭。
「我回來啦!陳老師!」
就在二人尷尬的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隨後就是一陣「得得得」的拖鞋拍在地上的聲音。
「爸?你怎麼回來了。」
夏天興高采烈的衝進廚房,這才看到廚房裡她那日理萬機的老爹居然回來了。頓時臉就紅了,好像偷偷談戀愛卻被親爹現場抓包。
呸呸呸,想什麼呢。
「這不是聽說你找了個好師傅嘛,人要走了,我這做父親的肯定要來送送嘛。」
夏建國沒有多想,現在QQ,微信都沒多少人使用,只要沒有留電話,這人一走,可能就再也不見了。他並不擔心女兒和前面這個男人有什麼。比起這個,他很好奇,女兒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吃魚了。
「天天,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吃魚了?怎麼都沒告訴爸爸呀。」
陳銘也向著夏天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但,令二人疑惑的是,夏天的神色不知為何,突然又低落起來。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得不說話。
「夏總,小姐喜歡的不是吃魚。而是,回家後,有一頓熱乎的晚餐。」
幾人都愣住了。沒有想到一向木訥的李叔,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夏天也沒有想到李叔會說出來。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女孩一向懂事,她知道自從母親走後,父親一個人為了養活她,不停地賺錢。雖然現在生意做大了,家裡也不缺錢了。但是她還能記得,母親剛走那會,父親一個人,起早貪黑的在酒樓給別人炒菜。
所以她哪怕心裡渴望,但是從來沒有說出來。她怕影響自己的父親。但現在被李叔捅破了窗戶紙,女孩的內心又忐忑不安起來。
她在期待著父親的反應。
夏建國楞了片刻,慢慢踱步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
「天天,爸爸錯了。從你媽走後,十年了。我這十年沒有盡到做一個父親的責任。為了生活,我忘了作為一個父親要守護和陪伴女兒的使命。」
「現在爸爸想起來了,請你原諒爸爸。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爸爸都給你做你愛吃的。咱們就在家吃,老師咱們請到家裡來。這樣爸爸也可以聽聽天天拉的曲兒~」
「那你的生意怎麼辦?」
夏天聽到了自己最想聽到的答案,但她更擔心父親的生意因此受到影響。
「沒事的,咱們家現在不缺錢了。爸爸現在想明白了,錢這東西,多少算多呀。只要咱們一家,開開心心的,錢夠花就行了。」
陳銘看著二人,默默得提上自己的行李離開夏家的別墅。相擁而泣的父女二人都沒有發現。
婉拒了李叔相送的好意,陳銘也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既然沒有任務目標,那就找回A大隊,找到袁郎問清自己的任務和目標,然後去完成它,幹掉它!
袁郎不在,找齊桓。
齊桓不在,找鐵路。
不再逃避,哪怕是逆境,也要去求那一線生機。
或許,這就是老A的使命。
在絕境中尋找希望!
死中求活!
「夏天,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