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礪的指腹摩挲著細嫩的下頜,唇瓣上是帶著菸草和紅酒氣息的吻,她睜大了眼睛。
齊真想要掙扎,但卻發現自己有點腿軟,唇和一雙眼睛都變得濕潤,看著他很無助。
喻景行唇角一彎,低頭與她糾纏追逐,溫柔耐性引導她。齊真忍不住慢慢沉淪,腦中也漾起酥麻的波瀾。她長這麼大還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深吻,不由心跳加速變得砰砰砰。
未諳世事的小姑娘近乎頭皮發麻,臉漲成了番茄,眼睫顫抖著閉上。不過只是一小會兒,可是齊真的腦袋裡卻亂得要命。
喻景行沒有戀戰,很快就收斂下來,親了一下小姑娘紅成番茄的臉頰,齊真就像受驚的羔羊一般彈開。
齊真抬起頭,委屈又恍惚地看進他的眼睛裡。
他卻摸了摸齊真泛紅的面頰:「不要怕。」
面前比她大了十多歲的男人看著她,沉靜理性的雙眸里仿佛帶著一點憐惜和說不清的情感。
她的指節近乎泛白,捏著男人西裝上的布料,還有冰冷昂貴的袖扣,努力睜大眼睛看著他。
男人動了動,想要把她拉起來。
齊真定定的甚至沒有眨眼,焰火在胸口灼熱噴張,於昏暗虛空里炸響。
她像是著了魔,原本的膽怯羞澀被燃燒殆盡,忽然踮起腳,想要努力把男人往下拉。
她主動的親吻很凌亂,小女孩沒有絲毫章法,整個人似乎要沉溺在年長的男人身上。
男人伸手緩緩安撫著她的脖頸,低頭接受齊真的糾纏。
一個吻結束後,齊真氣喘不住,喻景行卻忍俊不禁微笑起來,幾不可見的搖頭。
齊真又有點羞恥,這回連耳根子也紅了,恨不得找條地縫把自己埋起來。
其實她覺得自己挺喜歡喻景行的。
其實齊真小時候就很喜歡他,但也僅僅是止步於喜歡螢屏上的男人,喜歡他精湛的演技,還有過人的外貌和氣質。
可能還有一些崇拜吧,但崇拜和愛慕本來就很難分清。
她那時候還那么小,怎麼會知道,自己會有一天可以和他這麼親密的接吻?
可齊真最受不了對她包容寵溺的人。
或許是因為父母離婚的關係,她從小就缺少應有的感情,她實在很容易沉溺在年長寬厚的人身上,更不用說他這麼好,是個女孩子都受不了。
手機震了震,齊真猛然反應過來,是她媽的電話。
她接起電話,裡面傳來了女人含著怒氣的聲音:「知道你方叔叔很生氣嗎?」
「精心給你挑選的相親對象,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沒教養?」
「我告訴你齊真。我帶你來方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身為母親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是怎麼回報我的?我就不該帶你來這個世上。」
齊真指節緊得發白,酒勁有點衝上頭頂,穩住顫抖的嗓音:「那我忍你這麼多年,我也同樣仁至義盡!」
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捂住眼睛,深緩吸了一口氣,長發披散著,一時間神情模糊,轉而卻令人詫異的,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她的長髮鬆散微亂,眼淚水還在打轉,卻似乎沒有多少傷心。
齊真沒有被拋棄的感覺,因為其實她早就被拋棄了。
本來就不該對她那個出軌的母親抱什麼期待,但若非酒壯慫人膽,可能齊真也只會一言不發聽她說完而已。
喻景行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把她單手攏在懷裡,手掌在毛茸茸的髮絲間,讓齊真忍不住捉住,用兩隻小手包裹住。
他的手比她大了很多,修長而指節分明,在這個時候顯得很暖和。
喻景行還是送她回家。
不過齊真想要回公寓裡,她暫時不想回她媽媽那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紅燈時海城開始下暴雨,一瞬間車內靜謐得像是只有他們。
齊真盯著他骨節分明扣著方向盤的手,沉默不語,突然有點好奇這雙手上戴著婚戒是什麼樣子。
不過或許就算結了婚,他也不方便一直戴著。
她看了看窗外,忽然輕聲道:「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出軌了,可我以前也聽人說,我曾是爸媽愛情的結晶。」
齊真托著腮,眼眸亮晶晶的,突然笑起來:「其實長大後我想明白了,他們追求的事物,還有觀念,根本都是不同的,所以一開始就知道沒法一起走下去。何必白費功夫。」
齊真說話的時候面頰泛紅,她的下唇被咬出了一個小口,似乎有些激動,又帶著沮喪的情緒。
喻景行看著她,卻沒有齊真預料之中被冒犯的不悅,這個男人幾乎是眼含平和的。
他沉默半瞬,把車靠在路邊,接著平淡道:「你到了一定歲數就會懂。人與人的不同之處在於,許多時候經驗也只是沒有依據的推測。而大多數人卻都把一兩次的經驗,作為定律刻在骨子裡。」
喻景行伸出手,微涼修長的手指捏著齊真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他輕笑一聲,和緩而低沉的說:「而這其實是懦弱懶惰的行為,我不建議年輕人嘗試。」
齊真沒有這樣近距離看過他的眼睛,只記得最早的一次是她小時候,抱著一隻西瓜盤腿坐在空調下,暑意倦倦,電視裡一遍又一遍播放著《笑問蒼生》。
靜竹林被夏風吹過,喻景行飾演的琴師緩緩走出,一襲廣袖青衫,長發披散在腦後,眼眸冰冷如潭,看著美麗任性的小公主時恍若有不知名的情緒,有情還似無情。可是他的世界只剩權柄與仇恨,一輩子也不會有愛情。
雖然是同一個人,可是這雙眼睛是不一樣的。
年長者的眼眸溫柔而平靜,裡頭含著睿智和經年的哲理。
齊真慢慢眨了眨雙眸,對他無措的扁了扁唇。
喻景行忽然笑了笑,微涼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觸感柔嫩而富有彈性。
「不要讓你自己活得這麼辛苦,這麼年輕的小姑娘應該開心一點。」
車送到齊真的公寓外已是半夜,她轉身要下車,卻被喻景行捏住手腕:「我陪你上樓。」
她看上去是那種走路都能平地摔的類型,個子很嬌小,顯得天生就需要更多的呵護。
齊真的酒勁上來,或者不知什麼原因,眼神變得柔亮晶瑩,像是一隻洋娃娃,聽話被喻景行抱起來。
他打著傘,齊真乖巧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了門牌號,唇幾乎擦過他的下頜。
進了門裡,他把手包放進齊真手裡,順其自然低頭碰了碰她的唇瓣。
男人身上的氣味溫雅而暖和,喻景行微笑道:「晚安。」
唇上的觸感依然真實存在,柔軟的,淡薄的,屬於成熟紳士的男人。
他的嗓音不緊不慢,在齊真身後響起:「我說過的話長期有效,直到你告訴我你的決定。」
齊真忽然扭過頭,睜大眼睛看著他,像是一隻折耳貓:「那我們現在原地結婚好不好?」
齊真的眼睛還很濕潤,可憐兮兮看著他:「我向您求婚了,你要不要拒絕我?」
喻景行也正在看低頭她。
他經歷了太多風浪,所以即便在被求婚的時候也這樣平靜:「小姑娘,你懂不懂結婚後要履行什麼夫妻義務?」
他淡淡一勾唇:「我說的結婚,不是一本結婚證擺著看看。」
齊真有點侷促迷茫,吞吞吐吐道:「婚後,您是要......我嗎?」
喻景行審視她,忽然輕笑一聲,幾乎貼在她的耳邊:「那你願意嗎。」
齊真一把抱住他的腰,睏倦地埋頭嘟囔:「我也一點也不吃虧啊。」
畢竟是被票選出來,高居「女人最想發生一夜情的男人」榜首,喻影帝禁慾的氣質,爾雅如貴胄的臉,與修長精悍的身型,無不在散發荷爾蒙,單單這些已經能滿足很多女人的性幻想。
喻景行抹掉她眼角的淚痕,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其實齊真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乖,和她小時候不太一樣,不過也沒有關係。
齊真有點熏熏然,得意洋洋地翹了翹並不存在的小尾巴。
她努力爬上沙發,搖搖晃晃站起來平視他,忽然捧著男人的臉吧唧親了他一口:「但你可以提前使用身為丈夫的權利呀!」
喻景行有點頭疼,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現在不行。」
齊真沮喪看著他:「你是嫌棄我太小了嗎?」
喻景行好笑地看著她:「哪裡太小?」
齊真低頭看了看,歪頭很用力的思考,耷拉著腦袋委屈道:「都很小吧。」
喻景行抱著她,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微笑道:「我覺得剛好。」
齊真有點高興,掙扎著要把裙子脫了,她撲騰起來喻景行按不住,又不捨得用力,被齊真一起拉倒在厚實的地毯上。
男人高大結實的身軀遮住了她的,齊真滿頭長髮鋪散在地上。
齊真的眼睛亮晶晶的,一點也不知道羞恥,伸手摸了摸:「您的腹肌好硬啊,有沒有八塊?」
他呼吸變深了,但還是很有規律的,低頭在她耳邊沉沉道:「不要再扭了,你乖一點。」
齊真勾住他的脖子,親吻了童年男神的下頜,再啄一口:「琴師大人,您不要喜歡公主了,儘管你是個渣男,但你最喜歡我了對不對?」
喻景行被她纏得無可奈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