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景行並不是沒有浪漫情懷,只是年紀漸長,對浪漫和愛情的理解與妻子不一樣。
齊真超級感動,抱著他軟軟說了幾遍「老公真好」,吧唧親了一口男人的側顏,和他對視幾秒,害羞的埋進他懷裡。
喻景行捏了捏她的後頸安撫。
既然朋友們都在,出於禮節,喻景行當然會親自下廚做早餐。
李媛媛又是一通彩虹屁,不是不想控制,但就是面對粉了那麼久的男神,身為影迷簡直每一秒都被蘇炸。
齊真一邊聽,一邊微微晃著腿喝冰牛奶。
發呆,打奶嗝,繼續發呆,牛奶杯被老男人抽走。
因為人太多,他沒空照顧小孩,結果她倒了冰牛奶就抱著咕嘟咕嘟喝。
喻景行穿著圍裙,給她們端上剛出爐的披薩,不過眾人都等了一段時間,濃郁的芝士香混著番茄的酸甜味道,令人食指大動。
不過這個披薩沒有青椒或者洋蔥,因為齊真超級不喜歡。
真寶有超多食材都不喜歡,但一般時候喻景行都不允許她挑食,給她做菜也會恰當控制甜度。
她像是一個蜜罐子,渾身大部分都是有甜味的。
這個不吃那個不喜歡,純屬是被慣壞的,小時候長輩寵太過了。
但後來,喻景行便能理解長輩的心情,看她邊吃邊耷拉著臉,太討厭的甚至會忍不住反胃,乖巧往嘴裡塞,眼淚汪汪也太委屈了。
心都疼得要命,怎麼捨得勉強她。
他給齊真切了一小塊披薩,倒了點果汁,看著她吃。
李媛媛激動道:「真寶還給我們放了您那張《晚風》的專輯,每一首歌都很好聽,最好聽的還是《辜負》,無論怎樣都聽不厭啊!可惜專輯絕版了,不然我一定買它十張二十張,送給親朋好友!」
喻景行聽她說完,對齊真道:「你去地下室,把專輯帶給你朋友吧。」
齊真抬起眼看他,李媛媛也連忙道:「不不不用!我怎麼能收呢。」
這張專輯在外面被炒出天價,出六位數願意買的死忠粉也大有人在,估計過幾年還會更昂貴。
喻景行輕輕搖頭,淡淡道:「沒關係。」
齊真也明白,炒到天價的東西,被人稱為是喻影帝往日鎏金歲月的一張專輯,對於他而言只是過去的事。
她放下叉子,跑下去把專輯放進小購物帶里,默默塞給李媛媛。
李媛媛簡直感動到無以復加,忍不住眼眶都紅了。
就是開心的。
她覺得齊真好幸福,但自己也好幸福呀。
有這麼可愛的室友,和最好的男神。
送走了京紫和李媛媛,他和陳驁在樓下影映室討論電影的事。盛光也將是電影的投資公司,喻景行除了主演之外更是出品人。
齊真一個人無聊,跑去廚房切了點水果,端下去送給他們。
她推開影映室厚重的大門,就聽見裡面的交談聲。
似乎是關於下部電影投資的事,陳驁竭力激動的想要說服喻景行,他一個人的聲音很響,齊真聽到「恐怖片」之類的字眼。
喻景行只是淡淡道:「暫時這樣。」
陳驁很失望,但他知道喻景行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對朋友會網開一面,但也只是在相同競爭的情況下,但自己現在的打算不符合國內的行情,說再多也用處不大。
他轉頭,看見喻景行的小妻子,端著甜白瓷的盤子站在門外面,對他微笑一下。
她有一張娃娃臉,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第一眼給人軟綿又嬌滴滴的感覺。
但這個女孩子身上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其實是一種清醒而自如的感覺。
齊真穿著拖鞋走進來,把盤子放在茶几上,對喻景行眨眨眼。
喻景行戴著婚戒的手捏著報告,抬眸看她,隱約也帶了點微微的笑,低頭繼續翻紙,拿派克筆圈了幾處。
他們都沒有講話,齊真走出去帶上門。
陳驁莫名就有點酸,他覺得在喻景行家快要待不下去了。
影后舒顏給他發了語音:[轉文字:儂算算儂多久沒回家裡了,啊?!今朝夜裡八點鐘之前,儂伐回來,就給我從狗洞鑽進來!聽懂了沒有?]
陳驁氣得臉都綠了。
他旋即滿臉兇悍,抖著手發飆道:[……我錯了老婆,求求你原諒我吧。]
等他們結束談話,已經快要傍晚,喻景行聯繫了專業的攝影師給他們拍婚紗照。
他聯繫了兩個,一個拍歐式的婚紗硬照,另一個是當年《笑問蒼生》從前的副導演之一,因為身體關係,已經退居二線的曹導。
齊真捧著臉道:「真的好嗎,感覺拍個婚紗照好大陣勢?」
喻景行和她講道理:「要拍就認真做,不能敷衍,做什麼事都是一樣。」
齊真看他,很好奇:「所以您年輕的時候飆車染銀髮,抽菸喝酒群毆,也是這個心態嗎?」
喻景行:「……」
第二天齊真有早課,喻景行送她上完課後,讓孫姐接她回家。
由於時間比較緊張,所以只能拍室內的項目,室外的話以喻景行的身份,在海城不太可行。
或許蜜月旅行的時候還有機會,但小姑娘嚴肅拒絕帶攝像師一起度蜜月。
喻景行也不希望有人拍到妻子的正臉,更不願意有人打擾到她的生活。
如果可以,包括小姑娘的家人們在內,都不希望她被喻景行的影迷或是狗仔拍到臉。這對於一個還在讀書的普通女孩來說,這無疑是一種干擾。
她還太小了,而無論到哪個年紀,在喻景行看來齊真總是個小孩。
喻景行請法國設計師定製的,純手工刺繡鑲制的婚紗還沒做好,並且需要小姑娘的時間配合剪裁量身,所以現在拍照用的是另外買的。
雖然也一樣的昂貴典雅,但屬於非私人定製的類型。
喻景行覺得委屈小姑娘,但她真的並沒有被委屈到。
這套婚紗也太好看了吧,轉圈圈。
婚紗裙淡到近乎純白,由於雪白的膚色襯托,的確看得出帶點櫻色。洛麗塔款式的裙擺,是蓬蓬的半身紗裙,歐式蕾絲頭紗繁複而精緻。
她烏黑的秀髮盤起,碎發落在雪白脖頸,烏黑髮間戴了歐根紗縫製鑲嵌了明潤珍珠的櫻花,頭紗上綴著點點如星的粉鑽,罩在臉上時顯得夢幻朦朧,甚至有精細刺繡花朵點綴其中。
齊真穿著小裙子,提起裙擺轉一圈,雙腿交疊墊腳,手背在身後,笑意盈軟:「好不好看呀?」
這套婚紗是喻景行為她選的,恰恰是他想像中的模樣。
穿著婚紗的小新娘攬住丈夫的肩,努力墊腳與他慢慢接吻。
而喻景行戴著婚戒的大手慢慢撫過蓬蓬的頭紗,新婚的夫婦情不自禁沉溺其中,纏綿而熱烈。
攝像師曾儼是個中年男士,給很多超模拍過商業硬照,也是喻景行多年的朋友及合作夥伴。
但比起前面幾位,曾儼的話很少,除了叼根煙看照相機之外,不太有別的動靜。
所以看見喻景行抱著妻子親吻,也只是面無表情整理一套相機設備。
齊真已經快要不認識朋友這個詞了,她嚴重懷疑喻景行是交際花轉世,朋友真的可以遍天下。
明明是疏淡溫雅並不熱情的人,但不知為什麼他在交際方面卻很有手腕。
這套裙子的亮點就在婚紗短裙上,但相對而言,對於女性的身材要求也很高。
不能太瘦削,不然沒有豐盈的少女感,同時胸不能太大,小腿必須又細又直,襯出青春少女的輕靈活潑。
齊真簡直是為這套婚紗而生的。
喻景行的造型就簡單多了,復古黑色禮服,寬肩窄腰,別著一朵紅玫瑰,裡面是昂貴雪白的襯衣。
他像是上個世紀的優雅紳士,氣質平淡而精悍。
喻景行是極富鏡頭感的人,隨便一張抓拍都有電影鏡頭的深邃質感。
但當國際影帝牽著一隻蘿莉的時候,男神就下凡了。
因為齊真就是一個圈外的小姑娘,她並不那麼懂怎麼把握鏡頭,幸好外貌條件很加分。
至少在曾儼看來,她進娛樂圈當個女團愛豆沒問題。
多少宅男喜歡這個類型的清純小女生,但喻景行不可能捨得。
大叔叼著煙,對齊真道:「小姑娘,不要緊張,你是跟你老公在拍照,不是和國際影帝走紅毯。」
喻景行撩開她的頭紗,親吻了她的唇角,引得她慢慢睜大眼睛,好奇看著他。
丈夫慢慢引導小妻子:「看著老公,不要關心鏡頭。」
喻景行的眼睛是深棕的,比起齊真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更疏離冷淡。
但帶著笑意的時候,卻極其令人沉溺。
一組照片拍好,效果美好驚艷。
在花園的白色鞦韆椅上,小姑娘捧著花坐在喻景行懷裡,頭紗在陽光下綻出細碎的淡粉,唇邊的梨渦隱約可見,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眼睫泛了金。
她歪頭看著喻景行,懷裡抱著兔子寶寶,戴婚戒的手指不自覺捏著兔耳朵,清澈天真的目光孺慕而依賴。
蓬蓬裙繁複的墜下,女孩纖細的小腿與他交疊在一起,沒能踩在地上。
另一張照片,她被他扶著小腿,托舉在肩頭,手裡捧著一束沾露的禮花,笑得爛漫而純真。
拍照的時候,攝像師大叔逗她:「你老公年紀大了,要抱不動你了怎麼辦?只能讓孫姐在後面托著你,我再借個位。」
齊真想了想那個畫面感,忍不住笑起來。
曾儼抓住機會,麻利的拍了好幾張。
小新娘被丈夫的大手支持著,她坐在喻景行的肩上低頭看他。
淡櫻色的頭紗在微風中飄揚起來,男人的微笑含蓄而寵溺。
背後是他們家的白色露台,還有後面碧藍的遠空,像是引申出無限遐想。
另一套婚紗是簡約素白的,沒有太多的墜飾,不過還是淑女可愛的樣式。
齊真戴著水滴珍珠的耳夾,並沒有戴配好的頭紗。她披散著微有點天然卷的黑髮,肩頭圓潤奶白,像是可愛的小天使。
少女烏黑的鬢邊別著一朵爛漫綻放的小太陽花,背後顯露的蝴蝶骨,令她顯得脆弱而嬌柔。
喻景行單膝跪下,虔誠而溫柔的親吻她的手指。
小姑娘捂著唇,純黑的眼仁看著鏡頭,似乎有些驚喜。
事實上是……喻景行和她保證:「拍完給你喝冰可樂。」
齊真滿眼驚喜看鏡頭。
曾儼:不愧是國際影帝,對付不聽話的小朋友經驗很豐富。
曾儼對這幾張婚紗照很滿意,一方面有喻景行的加持,高級感很足,不輸國際超模的硬照。
另一方面他的妻子實在出乎意料。
曾儼不是沒聽說過關於她的傳聞,說是長相普通平庸的圈外女人。
但真正見到的時候,他也有些理解為什麼喻景行會娶她。
外貌嬌美是一方面,齊真身上有種青澀懵懂的氣質,卻更有些少婦獨有的柔弱丰韻。這讓她像是半熟的果肉一樣,芬芳卻難以採擷,對於男人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當然,以他對喻景行的了解,肯定不止是這些原因。
但這也足夠令這個年紀的男人,把嬌妻捧在掌心寵愛了。
她的愛情是美好純潔的,令年長的男人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歲月。
拍古裝照的時間約在稍晚一點。
喻景行很快從曾儼那裡拿到了電子版本。
他對曾儼有些特殊要求,曾儼也都做到了。
齊真慣例刷微博,困困的認真刷坦之的微博廣場,特別關注忽然彈出來。
喻景行:[圖片][圖片]
兩張分別是不同的婚紗,但都把她的臉很好的隱去了。
第一張她穿著櫻色的洛麗塔婚紗,身形嬌小柔弱,坐在成熟丈夫的腿上,抱著兔子玩偶,環住他的脖頸,臉羞澀的埋在他懷裡。
第二張是她穿著婚紗的背影,微卷的黑髮披散在背後,身形綽約而富有少女感,微露出一點雪白的脖頸,鬢邊是一朵小小的太陽花。
紳士疏淡的男人為她單膝跪地,眉目輕垂,虔誠親吻女孩戴著婚戒的手指。
想都不用想,社交網絡肯定瞬間爆炸。
齊真不理解丈夫為什麼這麼做,其實他們說好了,不再把關於婚姻的事情公之於眾。
但他們要急著趕下一場,她由於早課困得要命,就在他懷裡睡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繼續刷微博。
古裝的婚紗訂在海城的影視城,喻景行的關係和手腕很強硬,所以不需要太多的運作,也能用到其中的幾塊場地。
保證安保措施的前提下,並不會被打擾。
《笑問蒼生》的副導演曹靚女士,當年拍攝這部電視劇的時候已經將要退居二線,喻景行算是她看著成長起來的年輕人。
而當年《笑問》的編劇製作,也有曹靚女士的一份功勞。
對於觀眾來說,《笑問蒼生》或許只是一部經典的電視劇,但在她看來,裡面的每個人物都是活的,有血有肉的,即便劇情終止在某一刻,他們也會繼續生活下去。
當她知道喻景行和妻子的意圖之後,除了有些詫異,還是有些驚喜。
她曾構思過男主登基後的歲月,忽然發覺他其實是寂寥的,可能一生除了關於權利的野望,也缺少一個心愛的女人來陪伴。
公主不適合他,他們都太驕傲,曾經的感情里摻雜了複雜的利慾和仇恨,淡忘放手的也很快,因為彼此都不夠相愛。
琴師對白月光師父不是愛情,只是落魄少年時的一些仰慕。
新皇還沒有真正全心全意愛過,將一個女人珍之若寶。
所以在曹靚導演看來,或許他波瀾壯闊的一生,還需要增添其他的色彩。
喻景行不是琴師,但他和琴師有些類似。
都是淡漠睿智的男人,也同樣冷靜而清醒,這樣的特質使他們很難找到傾心相愛的女人。
曹老太太看見他的妻子,比想像中更加不同。
是很天真漂亮的小姑娘,看丈夫的時候眼裡有些孺慕的情愫,戴著婚戒的小手被他握著。
雖然彼此都不說話,但看得出他們很相愛。
曹靚笑了笑:「景行,我好久不見你,最近看你《曠野之外》的新片宣傳很驚艷,到時候上映你記得給我留張首映票。」
喻景行笑了笑:「理所當然。」
《笑問蒼生》的劇組道具還留著,現在甚至放著展覽,喻景行需要的話自然沒問題,同時曹靚導演還為齊真找了很多套不同款式的襦裙,都是劇里沒有出現過的。
不過她的頭髮還是不夠長,需要戴假髮片。
曹靚導演親自為她化妝,編織髮型,簪上步搖華勝,眉心點上花鈿,是少女待字閨中的髮型。
她還和曹奶奶聊了一會兒天,關於當年劇組的瑣事日常。
拍攝的時候齊真還很小,什麼都不懂的熊孩子。
就算有什麼報導,其實她也不會知道。
曹奶奶說,有個演配角的女孩子喜歡喻景行,每天都給他帶早餐送花,但不敢告訴他,所以早餐一直是助理看放涼了拿來吃的。
最後她鼓起勇氣告白的時候,理所當然被喻景行拒絕了。
他很不紳士,淡漠回絕:「抱歉,我對你沒感覺。」
女孩誤會他每天吃自己早飯,居然如此恬不知恥,氣得直接把手裡的豆漿全撒在他臉上。喻景行沒全避開,被撒了滿身。
最後助理出來講清楚了,他也沒和女孩子計較。
曹奶奶笑起來,齊真也忍不住笑。
她穿上了天青的齊胸襦裙,手上挽著雪白絹紗的披帛,眉心是胭脂色的硃砂,雙環髻顯得乖巧而不食煙火。
小姑娘手上抱著一捧野花,對著化妝鏡抿嘴笑,像是河邊浣紗的仙子。
心裡像是揣了一隻小鹿,撲通撲通的亂撞。
齊真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盤腿坐在電視機前,滿眼冒星星。
電視裡的琴師青衫廣袖,雨夜蒙眼殺敵,微笑間反彈古琴,鏗鏘磅礴的琴音漸止。
刺客齊倒在雨中,他恰好漫不經心撥動指節,勾出一個尾調,餘音裊裊不絕。
他玩弄權柄,密謀篡權奪位,殺敵於無形,但溫雅和煦的風度,卻也令人無比著迷。
由於襦裙太長,她走路的時候被啪嘰絆了一下。
在影視城的九曲迴廊上,少女被人一把扶住了手臂。
齊真抬眼看他,呆了幾秒,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爬上來說一句:真的沒有遇見封坦之!以後會遇見愛豆,讓老男人面帶微笑暗戳戳醋一波,但今天是二人世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