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爸爸不是不分是非曲直的人,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溫和懦性的。
但他不接受有人欺負齊真。
齊真也轉頭看著紫發女生,才確定是她碰了自己的頭髮。
女生還想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不得不作出回應:「就摸兩下頭髮怎麼了?不都是女的。」
齊兆遠用冷定的語氣,擲地有聲說:「我只希望這樣冒犯的行為,不要出現在任何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身上。」
紫發女生沒想到榮譽校長這麼直白,閃光燈成片照著她。
熱搜被辱罵預定。
她又看見齊真雪白漂亮的側顏,讓她尷尬沒了底氣。
她頓了頓才吐了口香糖說:「切。」
然後臊得趕緊拿外套蒙著臉,徑直快速走出禮堂。
演講結束之後,齊爸爸被邀請和學校的高層,幾位校董一起共進午餐。
當中匆匆在辦公室見了女兒一眼,揉揉她的自然卷。
父親說:「爸爸很心疼你。」
齊真只說:「沒關係。」
齊兆遠無奈說:「大家都不會逼你。」
……
越是這樣,她越是有些抗拒別人小心的呵護。
身邊的朋友和家人都是這樣,喻景行甚至讓陳學姐能全天護著她。
齊真覺得不好意思。
她其實沒有遇見什麼對她造成實質傷害的人。
只是有些打擾而已。
她一個人找了個角落,其實吃不下什麼東西。
有個穿白羽絨服的女生,在她對面坐下,笑著問她:「人太多了,能與你合座嗎?」
齊真點點頭,靦腆笑一下,眼睫濃密漂亮。
女生感嘆道:「你比照片裡好看,真不明白有些人……算了。」
女生的注意力在她身上,換了個姿勢,又小聲問她:「喻景行,是不是每天接你上下學?他們都說看見了,說你和他在車裡接吻。」
齊真只是說:「抱歉,我不認識你。」
白羽絨服女生笑,趕緊道:「但我認識你,我是景泰藍cp粉!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和男神在一起!比那些妖艷賤貨好一萬倍。」
齊真不知道說什麼,低頭吃了兩口,有些輕微厭食,和她禮貌說一聲,收拾離開了。
那個女生顯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說什麼,還祝她和喻景行幸福。
……
自從身份被曝光之後,齊真和丈夫通話的時間也變得很多。
喻景行幾乎每隔一個鐘頭,就要和小妻子通話。
齊真有點委屈的和老公說:「不是爸爸講出來,我都不知道有人摸我的頭髮,還以為是錯覺。」
喻景行心疼得很。
這樣的情況,身為明星是屢見不鮮。
他剛出道的時候,沒有太多顧忌,甚至在公寓裡發現過躲躲藏藏的粉絲,還有人齷齪到翻垃圾箱。
他說:「今天晚上家裡聚餐,長輩們都會來。」
過年因為洛女士的事也沒聚。
齊真就說:「你們都沒和我講過。」
喻景行無奈說:「乖寶,不氣了好不好。」
齊真特別害怕很多長輩聚在一起,讓她有被會審的錯覺。
況且她真是害怕奶奶和媽媽又碰面。
然而幾個長輩都說不要管小姑娘。
他們決定了就好了,到時候把真寶抱過去就行。
包括她老公,一溜都是中式家長,聽話乖巧就完事。
齊真在學校里現在都習慣戴口罩,索性冬天戴口罩的人不少,她看上去也不突兀。
但正常人還是更多一些。
除了偶爾受到一些騷擾,大部分同學都很友善。
下午喻景行接她去榮寶軒,這個點長輩們還沒來。
齊真翻喻景行的一沓劇本,各有不同,但都是名導大製作。
順便吃好吃的呀。
看到一些男女主感情戲部分,氣鼓鼓把劇本扔到一邊。
喻景行看見她這樣,倒覺得無奈又好笑,把她抱在腿上哄一會兒。
真寶點了一溜的甜點,睜大眼睛每樣都吃一塊。
她鼓著腮,晃腿說:「嗚都不夠甜呀。」
喻景行皺眉,抵著額頭說她:「浪費,不懂事……」
操心叨叨的,非常沒有高冷男神范。
齊真吃完嘴裡的,低頭認真挑自己最喜歡的,餵他吃一塊。
把老公弄得沒脾氣。
她洗漱完,換上老公的襯衫,進貴賓套房裡睡了一會兒。
喻景行在她額頭輕吻,試了試溫度。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聞見飯菜的香味了。
齊真揉眼睛,襯衫半遮半掩,按下按鈕,厚重的門滑開。
她眼睜睜看著家裡長輩們一個個板著臉看她。
她默默走回去,乖巧把褲子穿好。
齊奶奶第一個發作,氣得冒煙:「什麼點了?就知道睡覺,慣得你不識相!」
洛臨珍坐在對角線,剔剔暗紅精緻的指甲,呵呵和善笑:「睡一會兒怎麼了?慣得你老太太,怎不去太平洋當警察呢?」
齊奶奶回頭淡淡看她,道:「你是長進了。」
洛臨珍友好微笑:「薑還是老的辣,可見您長進透了。」
齊奶奶也呵呵說:「不如你喝幾家井水,這老菜幫子嚼著也不怕硌牙。」
喻景行低咳一聲。
齊真臉色有點蒼白,兩人頓時噤聲。
梅鶴笙夫婦不由無語:「……」
洛臨珍來,齊兆遠便不來。
這已經是他們之間的規律了。
所以離婚後的十多年,竟一眼都未見過。
一頓飯卻吃得好好的。
齊真身為全場最小隻的寶寶,被所有人用憐愛疼惜的眼神看著。
長輩們怎麼寵都是不夠的。
她碗裡的飯菜都冒尖了,捧著小碗吃得津津有味,但其實肚肚已經存不下這麼多啦。
丈夫不得不給她分擔一些食量,哄她喝了點湯。
關於齊真的學業問題。
喻景行說:「我尊重她所有的意見。」
踢了一輪皮球,誰也不想當真寶眼裡的惡霸。
老太太受不了,一拍板磚:「轉學交換!二選一。」
齊真軟軟掙扎:「沒那麼嚴重呀。」
洛臨珍難得表示贊同,扯了扯唇角:「你怎麼這麼天真。今天不就有人摸你頭髮嗎?以後呢?」
好像暴露了什麼,她低頭喝酒卻不再開口說話。
梅鶴笙用不太純熟的國語,贊同道:「避一避風頭總是好。」
喻景行插播一條,遠在京都喻太奶奶的語音。
「真寶出國讀一年。你老公年紀也大了,別和他倔,他也不好受,啊?」
齊真踩了他一腳。
齊奶奶摸摸孫女的嬰兒肥,好說歹說。
最後直接把人罵得眼淚汪汪,委屈得不行。
她老公心疼得不行,給她擦擦淚水,柔聲道:「不逼你,不逼你,好不好?」
長輩們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喻景行。
齊真吸吸鼻子,不說話了。
回到家裡,齊真一直處於恍惚狀態,被他抱著親了一會兒,才開始慢慢回應男人的吻。
她被成熟的男人抱去床上,做了一次。
他這次很耐性,也非常溫柔。
齊真與他在一起也逐漸學會慢慢享受。
結束後,她躺在喻景行懷裡,小聲說:「我的確受到打擾,但我也很害怕。我不喜歡新的環境。」
身為喻景行的妻子,她在某方面和男人完全不同。
喻景行溫柔輕撫她細膩的肌膚:「你還很年輕,應該學著多去接觸新的世界。不要一味對世事忍耐退讓,我們都不希望你長大。」
齊真嗯一聲,髮絲有些汗濕了,閉眼靠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
喻景行低笑,閉眼嘆息:「等你真正成熟長大了,就不要老公了。」
她會遇見更合適的人,擁有對她灼熱澎湃的愛意,懂得她一切的喜好。
或許會有哪個年輕男生,陪她瘋,陪她吃甜品,在街頭擁吻,不高興就酣暢淋漓大吵一架。
成熟老男人的愛情細水長流,永遠不是這樣,甚至是單調乏味。
齊真趕緊巴巴抱著他,緊張得要命:「我要和行哥永遠在一起。」
喻景行拭去她的淚水,微笑:「嗯。」
她吸吸鼻子,氣鼓鼓說:「可我不想被迫做出選擇,我也害怕。」
喻景行卻說:「我陪著你。」
......
齊真最後還是選擇出國交換。
其實S大這樣的項目不少,每年出國交換的學生也很多,不過齊真成績一般,不好不壞,肯定輪不到她。
她不去拿別人的名額。
喻景行為她聯繫了一所波城的學校,不過需要一些別的成績。
為此,齊真從學校請假,開始著手準備外語考試。
對於她而言並不困難。
得益於洛女士從小強迫式的精英教育,齊真很小的時候就有外教教學。
因為齊奶奶的不認同,花銷都是洛女士自己攢出來的。
到後來,齊奶奶火大了。
要送真寶去讀這些,必須要最好的!
一不小心就被兒媳婦帶進溝里去了。
況且有喻景行在身邊,一口氣給她報了今年剩餘所有場次的考試。
連帶著給她畫了一個表,填寫每場考試預期達到的分數。
齊真:「……」
被考試淹沒的絕望。
小姑娘開始認真學習,咬著筆桿子背單詞。
由於她不上學,喻景行去公司的時候,就把老婆捎帶去盛光。
秘書們每天進進出出,偶爾能見到小太太捧著單詞書。
她一邊背書,老闆一邊翻報告。
齊真:「agnosticism……呃……」
齊真急急的說:「你不要提醒我!」
齊真:「……呃,診斷……嗎」
喻景行無奈:「不可知論。」
她看了眼單詞,哦一聲,然後在旁邊畫一個螢光痕跡。
乖巧跑去坐五個仰臥起坐,繼續回來背書。
等她背滿了一百個,也沒出錯。
老男人按照約定做伏地挺身。
他的背肌結實流暢,渾身蓄滿了精實的力道,做一百個沒問題。
齊真托腮問他:「我能坐在你身上嗎?」
她嘆息一聲:「嗯嗯,但老公這個歲數……」
喻景行微笑,平淡道:「上來。」
她乖乖爬上去,盤腿坐著看他,像一隻小奶貓。
齊真體重輕,背著伏地挺身不算難。
男人背後的肌肉起起伏伏,荷爾蒙清爽催I情。
齊真又開始背單詞。
「delirium……呃,唔……」
喻景行調侃,逗她說:「你現在的狀態。」
齊真忽然想起來,咬了他一口。
被老男人穩穩托住腿,訓她:「不要亂動。」
小姑娘爬下來,躺在下面讓他做伏地挺身,勾住老公的脖頸,慢慢眨眼說:「還剩下二十個。」
喻景行忍俊不禁。
因為是精神與肉體都很親密的關係,所以沒人覺得有什麼奇怪。
最後一個,齊真主動親吻上去。
……
齊真也只考了兩次,去考第二次的時候,她非常義正辭嚴的對老男人說:「再考不好,我不去了。」
結果分數還可以,被她插科打諢也過去了,交換順利進行。
說是交換,其實只是去別的學校修學分。
喻景行認為既然去了,乾脆轉學也不錯,但被齊真拒絕了。
年輕的女孩子心裡自己就是S大的學生。
怎麼可以說轉就轉走。
走之前,齊真給李媛媛和京紫告別。
李媛媛哭成狗,一直抱著她不撒手:「媛姐的真寶,你走了姐姐怎麼辦,捨不得你。」
京紫也捨不得,卻只是擁抱了她,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黃聞靜沒被邀請,但讓李媛媛帶了自己做的手工皂。
李媛媛嫌棄得不行,拎著粉色的皂袋說:「千萬別用,她這個人真可怕。」
齊真說:「哪有這麼嚴重呀。」
不過她回到家,認真拆開來,發現裡面有一張紙條。
「祝你幸福,謝謝你。」
……
學校肯定沒有喻景行母校那麼厲害。
他也無意讓齊真去那樣的學校,壓力太大了,她容易不適應。
第一年來上學,必須付幾萬美金的住宿費。
由於家裡人太寵,導致齊真交了錢,還是沒有住在宿舍。
喻景行理智上支持她住宿,可以多認識來自不同地域、不同膚色的朋友。
他的大學時代也是這麼過來的。
但他捨不得妻子經歷並適應那些,因為她太害羞,身體也不好,首要任務還是先讀書。
喻景行大部分時間都在陪讀,每天接她上下學,帶她去不同的地方休閒。
大雪天放假,他就和嬌妻一起在家裡看書,烘焙,或在家庭影院看電影,給她做爆米花,教她怎麼包玉米熱狗。
小部分時間,他得去各個國家參加活動,似乎新接了一部電影,預計明天冬日開機。
齊真對此興趣不大。
讓她適應新的生活有些困難,但好在喻景行一直陪著她,沒有令她感到孤獨。
有時候深夜趕due,他會做好宵夜,架著燒烤架,串起各樣美食,在庭院裡等她。
齊真上次和他在一起,男人在恆溫泳池裡游泳。
冬日綿長,他讓傭人清洗灌水,開始教小姑娘游泳。
這時候天已經有些晚了,落日嵌在地平線上,游泳池裡是微微泛金的波瀾。
齊真換好泳衣出來,凍得瑟瑟發抖。
單肩吊帶拼色泳衣,肩胛圓潤奶白,露出一節軟綿綿的腰線,雙腿纖長筆直,抱著奶黃色的皮卡丘泳圈糾結。
還非常小心機的遮住了關鍵部位。
喻景行已經遊了一圈,摘下眼鏡,露出冷靜的眼眸,對她淡淡道:「把游泳圈放了,跳下來。」
精悍流暢的肌肉線條,滾滾落下的水珠,划過結實的小腹,延伸下去。
男人最好的風景被遮蔽,只能看見輪廓。
她太知道那是什麼了。
她紅著臉別開眼,抱著皮卡丘,呆毛翹起來。
齊真太冷了,撲通一下往下跳,被喻景行抱住之後踩了他好幾下。
喻景行環住她的手臂,結實的有力的手臂托住她柔軟的腹部,在她耳邊道:「不要怕,舒展起來,四肢並用,不能只揮手。」
喻景行指導她的時候,語氣有點嚴厲平淡,手上動作卻很輕。
嘩啦嘩啦,甩了他一臉水。
經歷了幾次垂死掙扎,他只是看著她,也不太說話。
齊真有點委屈,覺得他太冷淡了,抱著他勁瘦的腰撒嬌。
小肚子軟綿綿白嫩嫩的,老男人戴著婚戒的手揉了揉。
齊真很乖,讓他摸摸揉揉,仰頭孺慕看他。
喻景行低頭,讚許說:「乖孩子。」
她咬著唇,有點羞澀:「只有老公能摸。」
他們在泳池裡接吻,水很溫暖,貼著結實的肌膚。
齊真最後還是沒學會。
……
她朋友Andrea是WinstonYu的粉絲,最開始她們是全然不認識的,但某一天,在上寫作研究課的時候。
Andrea的演講主題就是關於犯罪電影。
其中介紹到喻景行的《窮徒》。
Andrea在結尾的時候說:「毫無疑問,這是我見過最扣人心弦的演繹,他是我選擇心理學專業的啟蒙者。」
她坦誠:「沒有他,我不會從初中起就對研究各式的人格那麼痴迷。」
齊真下了課,靦腆主動告訴她:「我覺得你的演講很酷。」
她們討論了關於喻景行的話題。
Andrea忍不住說:「我很欣賞他,他是我見過最有才華的影星之一。」
於是她們成了好朋友。
Andrea對亞洲人有點臉盲,但她說齊真多看幾眼,還挺有辨識度的。
她們搬來啤酒,坐在Andrea宿舍的電視機前,準備收看C獎頒獎典禮。
這也是國際上非常具有權威的電影盛典之一。
齊真知道,國內一定也在討論這個話題,果然微博熱搜已經成片。
@樹懶樹懶:男神!!!婚後多久沒見他走紅毯了!!!好蘇!
@暴躁檸檬精:已經買了炸雞啤酒準備慶祝了!!
@窮開花:只有我覺得《曠野之外》不知道講的什麼嗎?有點晦澀啊==
@cicitomy:不知道小天使在國外怎麼樣啊,之前看喻景行的一個視頻訪談,說一直在外面陪讀,老公不在她會不會孤單?好想揉揉毛。
@莉莉塔097:快去看現場直播啊啊啊啊!!
《曠野之外》榮獲最佳影片在內的四項提名,但究竟最後抱回幾尊金獎,還是未知數。
……
星光璀璨的頒獎台上,經歷長達兩個小時的頒獎演出後,是最重要的獎項。
F國影后穿著綴滿鑽石的貼身禮裙,拿著小小的頒獎冊出現在領獎台上。
鑽石一般垂落的音色幕布為背景,大廳內環繞著各界名流。
氣氛變得沉緩。
她報出了榮獲提名的男演員,和作品名稱。
最後,在寂靜中。
帶著厚重的口音,影后露出親切笑容,報出一個名字:「Winston,恭喜你!」
分鏡變成全景,男人穿著剪裁考究的西服,在璀璨星光中站起身。
背後是萬丈光芒。
他面容卻帶著從容微笑,紳士擁抱了身邊的朋友們。
喻景行結果獎盃,對著話筒用嫻熟的英文說道:「毫無疑問,對我而言,這尊獎盃是特殊的。」
「拍這部片子的時候,由於需要扮演的角色,我拜訪了一位很重要的故人,而他為帶來的不僅是一尊金獎。」
男人的身上,是儒雅沉穩的氣質:「我感謝每一個喜歡我作品的人,我的前輩,我的後輩們,以及我的家人。」
「我同樣感恩幸運神的眷顧。作為一個演員,也作為一個男人。」
……
再度拿下一尊金獎,喻景行的討論度達到另一波狂潮。
「他是許多人從小的偶像,是遙遠卻浩瀚的志向,但或許只是某個女人的丈夫。」
真寶最近學習總不在狀態。
測驗成績也不算很好,被教授約談了一次,已經差點禿頭。
她眼淚汪汪聽著Hagen教授嚴謹卻認真的教育。
教授甚至對著每一行字,圈出她寫得不嚴謹的地方。
Hagen教授看她這樣也不忍苛責。
她反而拿了一塊巧克力給一向羞怯的小姑娘:「鎮靜下來,冷靜一點,我相信你可以的,好嗎?」
她能怎麼辦?
學生是老朋友的嬌妻,這是在太難了。
上課都要多一隻眼睛在小姑娘身上。
Winston還發郵件告訴她,要多讓齊真起來回答問題,保證她上課不走神。
見鬼的,她每節課都至少要走神十分鐘以上!
Winston或許自己都管不好她!
齊真被要求重寫一遍essay交給教授打分。
拖著尾巴回到家,卻聞見糖醋小排的味道。
老公端著糖醋小排出來,淡淡道:「今天晚了,和同學出去玩了?」
齊真扭過臉:「才沒有。」
喻景行說:「你們Hagen教授發郵件給我,告訴我這次essay又沒寫好,是不是?」
齊真說:「你幹嘛管我。」
喻景行看著她,說:「我是你的丈夫。」
齊真坐下來吃飯,喻景行在看她寫的東西,不由感到了頭疼。
喻景行:「寫病句,寫完沒有查過,嗯?」
「Chicago格式也有錯誤,不是這麼用的。」
戴著婚戒骨節分明的手翻到最後一頁,喻景行覺得自己經歷了很多磨難。
老男人擰眉,溫柔道:「真寶,你告訴我,你的心思都放在什麼地方?」
齊真咬著排骨,呆呆的托腮說:「那幾天,嗯我想著老公怎麼還不回來呀。」
喻景行:「……」
……
齊真在波城度過不錯的一年半,她甚至報了網球班,雖然還是打得不好。
由於認識她的人很少很少,所以喻景行帶她上街很容易。
偶爾還會一起逛街,去酒吧與朋友聚會。
他們養了一條叫斑比的金毛犬。
喻景行不回家的時候,齊真就遛著狗寶寶到處跑。
有時候不得不給斑比撿屎,被狗狗遛得到處跑,還不小心被當地的華人拍到。
【joihdfu_197:[圖片]傍晚去Hmart買菜,居然遇見貌似行嫂的小姑娘......被狗遛得到處跑,手裡還抓著屎袋。】
經影迷粉絲們傳播確認,的確是行嫂本人。
齊真不可避免的再次感到了丟人。
但心情開闊起來,她的身體也好了一些。
加上喻景行有意培養她早睡早起的好習慣,齊真現在面色也變得不錯。
不說多麼健康,但起碼並不總是生病。
她有時候和喻景行在床上做I愛,彼此都是酣暢淋漓。
大四上的時候,齊真結束了自己的交換日,在波城好友的不舍中,和老公回到國內。
不過老公最近一直忙著拍電影,又沒空陪她呀。
齊真回到家裡,更多的是走親訪友,帶著特產到處跑。
她在波城甚至學會怎麼做龍蝦卷,她想做給奶奶吃。
結果奶奶捏了捏真寶的臉,軟嘟嘟的,捏得紅通通。
真寶也不生氣,用萌萌眼神問她為什麼掐自己呀。
老太太氣道:「你讓我哪裡給你找龍蝦,還要去殼的?!」
齊真委屈說:「可是行哥每次都給我準備好……」
奶奶氣得頭疼。
怎麼有這麼溺愛妻子的丈夫!
……
大四的時候課程不多了,齊真在波城已經修掉了能換學分的課,回來也只有零散兩節課需要上。
而由於她長久不回來,其實大家都挺健忘的。
戴個口罩把頭髮拉直,就不太有人認出她。
李媛媛和京紫都在實習,黃聞靜也忙著找工作。
據說被盛光娛樂發了拒絕信後,黃聞靜比較消沉。
她準備去其他同類公司試一試,由於對於公司的要求比較高,仍舊沒有遇見滿意的。
齊真和她們吃了一頓飯。
根據李媛媛說:「臉上有氣色了,不愧是受過愛情滋養的女人,平時一定很性福吧......畢竟喻景行一直陪讀誒。」
說罷,李媛媛發出了迷離的笑聲。
不過邵康跟她求婚了,兩人決定一畢業就領證。
京紫說:「會不會太快了?萬一進社會發現不合適怎麼辦。」
李媛媛不以為然:「真寶都結婚幾年了,我好歹談了幾年戀愛呢。」
再拖下去,真寶都懷上了,她還沒結婚。
能聚一次是一次,大家都各忙各的。
齊真也開始著手準備寫完手頭的恐怖小說。
她和喻景行討論過,有關志向的問題。
其實她胸無大志,優越的條件也使她不用為不喜歡的事奔波勞頓,所以仍舊開始著手自己喜歡的事情。
她就喜歡恐怖片,恐怖小說,恐怖漫畫。
喻景行最近在忙電影宣傳,事特別多,也照顧不好她。
聽齊真整天咕咕羨慕人家有工作,就乾脆安排她進盛光旗下的出版社實習。
說是實習,其實沒什麼事需要她做。
原本奶奶要把她抱去良和,隨便做做就是清閒高位。
但孫女胳膊肘往外拐,選了老公公司的出版社。
氣得奶奶秒掛電話。
就在她畢業前夕,喻景行的電影《魂》,上映了。
齊真和丈夫在網上買了票,深夜場,趁著電影放映之後五分鐘入場,坐在第一排。
齊真堅持要吃炸雞和爆米花,老男人被纏得沒辦法。
給她買了又吃不下,捂著胸口不說話。
好像最近胃口又變差了。
電影講述的是一個男人,與看不見女人的魂魄。
開場是蝸居在狹小公寓內的男青年閔離,剛經歷了一場車禍,求職失敗,老家父親離世。
他在炎炎夏日裡煩躁的翻身,小床吱嘎吱嘎發出牙酸的響聲。
車禍後,他在夢裡不斷夢見一個白裙的女孩。
女孩背對著他,默默傾聽他生活中一一切煩擾。
他甚至在夢裡許下一生。
早晨醒來,手上被握緊的痕跡,還有脖頸碎裂的玉佩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的。
可是某一天,艷陽高照,他漸漸的很難夢見那個女孩。
……
直到他老了,坐在槐花樹下,拄著拐杖。
面容很安詳。
大熒幕上,喻景行的面容遲暮老矣,頭髮花白,臉上儘是皺紋,一雙眼眸卻盛著樸素的安寧。
他像在等候一個,永遠不會再出現的女人。
即便她已不在,他仍舊守到生命的最後。
這條路太難走。
有如年齡代溝,有如人鬼之隔。
總有一些不如意需要面對。
無論發生什麼,他會守著這份情與安寧,獨自走到終止。
……
他們悄悄離開了影院。
他們在月色下深吻彼此,毫不顧忌路人的目光。
齊真悄悄對他說:「我也不會走。」
等到那個年歲,假如坐在槐花樹下的人是她。
她也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