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里沒看到祁若雨,聶維清皺了皺眉,把傭人叫過來。
「夫人呢?」
見聶維清臉色陰沉,傭人嚇得連忙低頭,不敢看他,「少爺,少夫人剛才說睡不著,去花園裡逛逛,沒讓人跟著。」
聶維清沒再說話,直接越過傭人往門外走去。
此刻,花園的涼亭里。
祁若雨正在跟何新峰打電話。
「何新峰,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動手?我沒時間了!」
路燈昏暗,祁若雨的臉半明半暗,顯得詭異無比。
「祁小姐,機會不是那麼好找的,而且我最近受傷了,沒有機會動手。」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徹底激怒了祁若雨。
「何新峰,我當初能救你爸,現在也能隨時斷了他的醫藥費,我不會養廢物,一個星期時間,蘇以檸如果還是安然無恙,我不會再往醫院交一分錢!」
就何新峰那個工資,根本就負擔不起他父親手術後高昂的術後恢復費用,如果沒有她,何新峰現在怎麼可能還能安穩地坐在清鴻藥物研發經理這個位置上!
想到這兒,祁若雨眼裡就閃過一抹冰冷。
拿著她的錢,卻不好好替她做事,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對面沉默了一會,何新峰才開口:「好,我知道了。」
「記住我給你的最後期限!」
說完,祁若雨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收起手機,轉身正準備回別墅,卻猛地撞進聶維清冰冷的雙眸中,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維……維清……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出聲?」
聶維清冷冷看著她,「你剛才在跟誰打電話?」
祁若雨下意識攥緊手機,「沒……沒誰,就是之前那個跟我借錢的表弟,我讓他趕緊還我錢……」
「是嗎?」聶維清的目光帶著審視。
祁若雨點點頭,把手機遞給他,「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回去問。」
低頭看了一眼她遞到面前的手機,聶維清冷笑了一聲,「不用了,我沒興趣,我過來找你,是有另一件事。」
「什麼事?」
「你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一個叫陳耀的人吧。」
話音剛落,祁若雨的臉色就變得無比難看,整個人也止不住的顫抖。
「不……不認識……你怎麼會問我這個?」
聶維清冷笑了一聲,「我能準確地說出陳耀這兩個字,就說明我手裡已經掌握了你在國外跟他發生的那些事,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對上他冰冷森寒的雙眸,祁若雨只覺得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
「維清……我確實認識他……但我回國後,我們就沒有聯繫過了……」
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涼亭里響起,祁若雨猝不及防直接被扇的後退了幾步才站穩,臉上飛快浮現出一個巴掌印。
「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就打到你願意說實話為止!」
說話的同時,聶維清朝祁若雨伸手。
祁若雨臉色大變,轉身想逃,頭髮卻先一步被聶維清拽住。
「啊!」
她尖叫一聲,神色間都是驚恐,「維清……求求你放過我……我什麼都說,我……啊!」
涼亭里很快響起一陣又一陣慘叫聲,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漸漸平息。
在這期間,沒有一個傭人出現。
對於祁若雨被打這件事,所有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也不敢出去攔。
畢竟他們只是傭人,而且祁若雨平時對他們也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祁若雨奄奄一息躺在涼亭的地上,除了臉,身上都是青紫的傷痕。
聶維清居高臨下看著她,眼裡都是厭惡和恨意。
「祁若雨,如果不是你騙我,我也不會跟沈肆鬧翻,聶氏更不會變成今天這個鬼樣子,只能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合作,你真該死!」
祁若雨沒說話,眼裡都是絕望。
這種暗無天日沒有絲毫希望的日子,到底還要過到什麼時候?
如果當初知道回國會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她絕對不會回來。
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逃離。
見祁若雨沒有說話,聶維清走到她面前蹲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向他。
「五年前你回國後,陳耀跟你聯繫過幾次,他聯繫你的目的是什麼?」
祁若雨別開頭,沒說話。
聶維清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他就是用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拍下的視頻威脅我,讓我回到他身邊。」
「你以為我還是五年前那個你說什麼都會信的蠢貨?陳耀是MK公司的高管,要是他真的想讓你回到他身邊,這五年怎麼任由你留在我身邊,不想辦法把你弄出國?」
「而且,我已經查到他找你是為了調查蘇以檸,我要知道的,是他為什麼要調查蘇以檸?」
祁若雨的瞳孔猛地一縮,雙手不自己攥緊。
她冷冷看著聶維清,「你連這個都查到了,怎麼會查不到他為什麼要查蘇以檸?」
「嘴硬只會讓你受更多苦,你想進地下室?」
祁若雨哆嗦了一下,眼裡閃過深深的恐懼。
聶家別墅的地下室,是她的噩夢,她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再踏入那個地方。
察覺到他的害怕,聶維清滿意地笑了笑。
「不想進去的話,就乖乖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祁若雨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他為什麼要調查蘇以檸,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當初看到蘇以檸的照片後,突然要來國內一趟,還警告我不要對蘇以檸做什麼,否則不會放過我。」
聶維清的雙眸眯了眯,眼裡都是懷疑,「如果他這麼警告過你,後來你害得蘇以檸墜海,他就這麼放過你了?」
祁若雨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蘇以檸墜海之後,他就沒再聯繫過我……」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陳耀為什麼要找蘇以檸,畢竟蘇以檸跟陳耀沒有絲毫交集。
「你要是撒謊,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祁若雨眸光顫了顫,「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根本不信任我,不可能把重要的事告訴我……」
「我會去查清楚,你最好祈禱我查到的跟你說的沒有出入。」
冷冷丟下這句話,聶維清起身直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祁若雨眼裡都是恨意和不甘。
聶維清恨她,她何嘗不恨他?
這五年她受盡折磨,時時刻刻都想逃離這個魔鬼。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當初沒遇見過聶維清。
回到書房,聶維清立刻給沈肆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祁若雨說的那些話一個字不落地轉達給沈肆。
「我覺得按照祁若雨的描述,那個叫陳耀的對蘇以檸並沒有惡意。」
沈肆垂下眸,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眼底一片冰冷。「辛苦了,不過你給的這點東西,並不能換你想要的東西。」
聶維清自然也知道祁若雨說的這些跟沒說差不多,低聲道:「我也沒打算用這個換什麼,我會讓祁若雨嘗試聯繫陳耀,等查清楚陳耀的目的,再談別的。」
「可以。」
掛斷電話,沈肆放下手機,眸光中划過冷意。
他只是想好好跟蘇以檸在一起,可總是不斷有一些蒼蠅來騷擾他們。
既然這樣,那他就把那些蒼蠅一個個弄死好了。
他回到臥室,已經接近十二點。
蘇以檸拿著一本書在看,側臉安靜溫柔。
聽見開門聲,她抬眸看向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工作處理好了?」
沈肆點點頭,「嗯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等你。」
沈肆心裡湧上一陣暖意,「以後不要等了,如果我工作的太晚的話,我就睡書房。」
蘇以檸沒回答這話,柔聲道:「快去洗澡吧。」
「好。」
沈肆打開衣櫃拿了睡衣走進浴室,很快裡面就傳來一陣水聲。
蘇以檸將書合上放在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玩了會小遊戲。
很快,水聲就停了。
沈肆穿著睡衣,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出浴室。
擦好頭髮後,他掀開另一邊的被子上床。
床的另一半往下塌陷,他身上沐浴後的香味傳來,空氣似乎都變得有些潮濕。
蘇以檸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髮,只是半干狀態。
「我幫你吹一下頭髮吧,現在溫度低,很容易感冒。」
沈肆頭髮短,很快就能幹,所以平日裡並沒有吹頭髮的習慣。
不過看到她眼裡的擔心,他的眸光柔了柔,點點頭道:「好。」
蘇以檸下床拿了吹風機,打開後用手試了試,直到出的是熱風才看向沈肆。
「你坐到我面前來。」
「嗯。」
沈肆在她面前坐下後,蘇以檸將吹風機對著他的髮根,一邊用手撥弄他的短髮一邊吹乾。
一時間,臥室里只有吹風機的聲音。
兩人沒有說話,蘇以檸專注地吹著沈肆的頭髮,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的耳廓。
沈肆微微一顫,目光緊緊鎖住她。
被他熾熱的目光盯著,蘇以檸只覺得自己似乎要融化在他的雙眸中,捏著吹風機的手也不自覺收緊。
她咬了咬唇,卻不知道這個動作對沈肆來說有多誘惑。
原本有些蒼白的唇被她咬的殷紅,鮮紅欲滴,像是開的正好的紅玫瑰,讓人不自覺採擷。
一隻修長的手扣住她的腰,直接將她拉進一個灼熱的懷抱中。
蘇以檸驚呼一聲,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跨坐在沈肆腿上。
清晰地感受到他腿上蓄勢待發的肌肉,臉不自覺紅了。
吹風機的聲音漸漸停下,她連忙別開視線,有些不自然地道:「吹好了,你放開我,我去放吹風機。」
話音剛落,沈肆就從她手裡拿過吹風機,直接丟在一邊。
「你干……」
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吻住了。
屬於他的雪松的香氣撲面而來,蘇以檸的身體不自覺輕顫,直接軟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沈肆才鬆開蘇以檸的唇。
兩人的氣息都變得紊亂,耳邊的心跳聲也不知道是誰的。
沈肆的手在她腰上緩緩滑動著,輕輕解開她睡袍的帶子,睡袍瞬間散開……
很快,燈滅了。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里曖昧的氣息才漸漸平息。
周家別墅。
此刻客廳里只剩下周少卿和他的秘書。
他將一個袋子遞給秘書,神色淡淡地道:「把這個送去M國。」
袋子是透明的,裡面裝著一個用過的酒杯。
秘書接過酒杯,神色有些猶豫,「周總,只是蘇以檸用過的酒杯,真的能驗出DNA嗎?」
「你先送去,能不能驗出不是我們關心的事。」
如果能驗出最好,驗不出的話,他可以用別的方法取到蘇以檸的頭髮。
秘書點點頭,「好,我馬上寄去M國。」
「嗯,你回去吧。」
秘書離開後,周少卿捏了捏眉心,神色有些疲憊。
腦海里又浮現出晚上時薇對他說的那些話,他的雙眸也變得幽深。
那些話雖然讓他很傷心,但他不會輕易放棄。
畢竟,沈宜修小了時薇整整六歲,在他眼裡,沈宜修最多只是跟時薇玩玩,享受談戀愛的樂趣。
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他不可能娶時薇。
他當初劈腿過一次,所以現在時薇跟沈宜修在一起,他也不會在意,只要最後站在她身邊的人是自己就行。
時家別墅門口,時薇跟沈宜修在車裡膩歪了很久,還是捨不得讓沈宜修離開。
她靠在沈宜修懷裡,正在商量著下個周末去哪玩,突然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太冷了?」
沈宜修將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現在也很晚了,今晚你先回去休息,我明早想想去哪玩,然後給你幾個備選的地方,你挑一個,怎麼樣?」
時薇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零點,點點頭道:「好,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跟我說。」
「好。」
依依不捨地下了車,看著沈宜修的車消失在視線中,她才轉身回家。
剛踏進別墅大廳,就看到時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媽,你怎麼還沒睡?」
時母轉頭看向她,「薇薇,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時薇眼裡閃過疑惑,換好鞋走到時母身邊坐下。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