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重案組的會議室內,所有的資料已經準備齊全。
法醫的驗屍報告,物鑒的詳細記錄,還有犯罪現場勘查記錄,全部擺在了陸俊遲的面前。
喬澤主動匯報,他的頭髮卷著,不停地用手壓著那翹起的一縷呆毛。
「我們這裡根據近期年輕男性的失蹤名單,進行了排查,目前已經確認了第二個桶里的死者身份……」
一邊介紹著,他一邊在投影上公布了死者的證件以及信息。
「受害人名為郭城峰,是華都人,未婚,今年三十八歲,經營著一家口碑不錯的郭氏私房菜館,飯店的生意很好。在一個月前,她的妹妹報案了他的失蹤。」
照片上的男性微胖,面龐紅潤,看起來憨厚老實,難以與昨天那被浸泡的焦黃色屍體聯繫起來。
「我查了點評網站,也查了百度資料,郭城峰原來曾經在五星級飯店待過,拿手淮揚菜,後來他又去學習了西式餐點,開始做一些中西結合的新式創意餐點。他做的菜還獲得過一些美食節的獎項,非常有名,那家郭氏私房餐廳需要預約,只接一些熟客,口碑也很好。這幾年餐廳賺了不少的錢。」
「那第一個桶里的受害人呢?有查到相關信息嗎?」陸俊遲問道。
「目前還沒有找到死者身份,不過,在昨天的現場查驗之中,有一個收穫……」喬澤說著話又按了一下投影,上面呈現出幾張指紋對比,上面標註了紅×的點表示指紋吻合,「這是昨天物鑒從第一死者所在的鐵桶上提取出來的幾組清晰指紋,和郭城峰的指紋完全吻合。」
也就是說,這位後死了一個月的第二死者的指紋,出現在了兩個月前死亡的第一死者的棄屍桶上。
喬澤又詳細說明道:「那些指紋有在桶身上的,也有在桶上部的,我覺得可能是在移動鐵桶的過程之中造成的。而郭城峰的體型也足夠強壯,能夠把第一位受害人塞進去。」
曲明皺著眉頭,把這些線索在腦中歸攏一處:「有沒有可能,這第一死者有是被第二死者殺死棄屍的?」他頓了一下又說,「那這第二死者又會是誰殺的呢?有人想為第一死者報仇?還是什麼原因?那個棄屍的女人又是什麼情況?」
蘇回聽到這裡,低下了頭,看著列印出來的郭城峰的資料,沉默著。
目前查出的線索還難以回答這些問題。
「確認了一位受害人已經算是重大的進展,這兩個鐵桶之間終於出現了關聯性,這已經是很大的突破。」陸俊遲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那我們先把郭城峰的妹妹叫過來問問情況吧。」
喬澤剛說了一聲好。
陸俊遲又道:「等下,郭城峰的私房菜館是關了還是開著?」
喬澤愣了一下:「好像開著,是他妹妹在經營。」
陸俊遲的目光落於第一屍體的屍檢報告上:「根據檢驗,死者的胃中有少量清晰可見的花生米,蘿蔔丁,木耳菜還有一些醃螺肉,這看起來倒像是前菜了,如果兇手是郭城峰,那麼私房餐廳也許是案發現場。」
他抬起頭道:「夏明晰申請下搜查令,喬澤,蘇老師,我們一起帶隊過去看下吧。其他的人繼續追查第一死者的身份,還有查一下郭城峰的社會關係,我們隨時聯絡。」
郭家私房菜不算很遠,位於華都城南的一條巷子裡,整個菜館是用過去的老宅子改造的,裡面古香古色,卻用了西式裝修,老遠就可以看出一片挑出來的飛檐。
陸俊遲除了帶了蘇回和喬澤還帶了幾名協警和物鑒。
郭城峰失蹤以後,私房菜的主廚就變成了他的兩位徒弟。餐廳里人不多,一共只有幾位幫廚和服務員在。
郭城峰的妹妹叫做郭錦秋,已經安排了暫不接客,看到他們一隊警察過來就迎了出來,查看過搜查證,讓他們進去了。
郭錦秋今年二十八歲,個子不高,身材很瘦,端莊文雅,她盤著頭髮,身上穿了一件深藍繡花的旗袍,把他們往前廳引。
這裡三進三出,前後院是通透的,雕花的窗欞外,鋪設了大大的透明玻璃窗,一眼就可以把外面的景色盡收眼底。
前廳里有大約四桌,其他房間都是分散著的,可以供客人選擇,頂樓的小隔間,後院的亭子裡,還有竹林旁邊,都可以開席。
物鑒們前廳後院的開始工作,陸俊遲則是找郭錦秋進行問話,喬澤在跟著記錄。
蘇回並沒有坐下,這私房菜館的景色別致,他遠遠看到了後院裡有好大的一片朦朧的綠色,就跟著那些物鑒到了後面去,走到了深處,他的手杖一空沒有探到路……
陸俊遲和郭錦秋問著話,看著蘇回消瘦的身影往後面走了,遠遠叫了一聲:「蘇老師,小心點,那邊有個湖。」
蘇回停了腳步,蹲下身,這才看清楚,原來腳下是個小小的人工湖,那池水泛著碧綠,和草地連成了一片。
池子裡有魚,顯然是被餵養慣了,看到有人來了,就有一些錦鯉遊了過來。張著嘴巴在水裡攢動著。
看蘇回沒往前走了,陸俊遲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問郭錦秋:「之前關於你哥哥失蹤的事情,是你報的警?」
郭錦秋點頭道:「對,你們找到他了嗎?」
陸俊遲道:「郭小姐,我們發現了郭先生的屍體,目前法醫正在進行檢驗,稍後會通知你去市局進行認領……」
郭錦秋眼裡含了淚,拿了紙巾擦了擦眼睛:「對不起……我心裡雖然早就有一點預感,但是聽到這件事還是……」
陸俊遲點頭表示理解:「沒關係,還請你節哀。」
等郭錦秋哭了幾分鐘,穩定住了情緒,陸俊遲才繼續說:「我想問一下,在你哥哥生前,是否和什麼人有過過節?」
「過節?沒有啊……」郭錦秋擦著淚,「我哥哥這個人,老實本分,從來沒和別人紅過臉……」
她的話音剛落,院子裡的物鑒就叫道:「陸隊,我們在假山旁發現了一些血跡!」
古色古香的老宅子裡,不用開空調也可以冬暖夏涼,今天有微風,庭院裡的竹子發出一陣沙沙響,如果這一隊人是來這裡品嘗美食,而不是調查兇殺案,那這美景足以讓人沉醉,可惜……
院子裡一行隱匿的血跡,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聽了物鑒的話,郭錦秋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泛白了。
陸俊遲順著案子,又問了一遍:「兩個月以前,郭城峰是不是在這裡和人發生過激烈的衝突?」
郭錦秋低了頭回憶了片刻,這才顫聲道:「是有那麼一個晚上,我哥哥說有客人要自己招待,沒有讓我們來上班。」
「對方是什麼人?」陸俊遲繼續問。
郭錦秋道:「我不清楚,我那天也不在……」說完這句話,她又低垂了頭。
陸俊遲判斷著她的說法,覺得是在說謊,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院子裡,蘇回終於離開了那個人工湖,用手杖探著路,向著假山那邊走去。
過了片刻,物鑒又匯報導:「陸隊,我們在院子裡發現了一些玻璃碎屑。」
這院子裡假山諸多,地上都是小石子,難以清理,發生過打鬥以後就算時隔很久,還是有很多痕跡留了下來。
陸俊遲喊了一聲問:「是眼鏡的碎片嗎?」
「不,厚度不同。」何偉把那細碎的玻璃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像是照相機的鏡頭。」
郭錦秋蒼白的臉色又犯了青,她還在強裝鎮定,輕描淡寫道:「那可能是之前院子裡有客人拍照,把鏡頭給摔了。我們這邊景色好,經常有客人坐在院子裡吃飯,順便取景拍婚紗的……」
她說著話,手指已經心虛地在衣服上絞做一團。
「陸隊!這裡有一片帶著血跡的玻璃碎片!藏在假山石下,沒有被雨水污染過。」何偉有了新發現越發開心。
郭錦秋的謊言連連被戳破,已經有點繃不住了:「可能是有人劃傷了手,不小心滴落在上面的。」
陸俊遲道:「血跡是誰的,化驗一下就能知道。」然後他看向郭錦秋,「郭小姐,我想,最好我們都節約時間。」
他同時在判斷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會不會是那個棄屍的女人,在以往的案例之中,殺死親人後報警失蹤的案例也不少見。
最終陸俊遲判斷,應該不是郭錦秋,這個女人太瘦弱了,而且高度不符,憑她的體力根本無法和人配合把身高體壯的郭城峰放入那個油桶。
不過,眼前的女人一定知道一些什麼。
郭錦秋又嗚嗚哭了半晌,拿起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終於憋出了一句話:「我哥哥是和一位攝影的客人發生過一點衝突,也就是扭打到一起,攝像頭摔碎了,我那天不在現場,還是事後我哥哥和我說的……」
郭錦秋實在是不擅長說謊,她越是反覆強調自己不在現場,陸俊遲就越發確認她是在現場的。
陸俊遲沉聲道:「你哥哥那天沒有讓其他的服務人員來,這不是臨時起意,這是蓄謀已久。攝影師帶著相機來,大概是用了什麼約拍的理由,被害人吃了一些小菜,說明你哥哥在事先和他攀談過。他的攝像頭碎在了院子裡,是因為有人起了殺念,攝影師想跑自然是放不下自己的相機,他們在院子裡打鬥過,所以那裡才會留下了攝像機碎裂的鏡頭還有血跡……」
說到這裡,陸俊遲眼睛微眯看向了郭錦秋:「郭小姐,我們發現了一名身中27刀的受害人屍體,懷疑和你們飯店有關。我知道你是想要保守秘密,不想影響餐廳的生意,可是知情不報妨礙警方辦案,你也是要上法庭的。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嗎?」
聽了陸俊遲的話,郭錦秋的淚落得更快了,她的雙肩顫抖了起來,比聽到郭城峰死亡的消息時哭得還要傷心。
陸俊遲的目光鎖著郭錦秋,繼續盤問:「我們在來之前進行過一些調查,你哥哥人緣不錯,也沒有經濟糾紛,他和那位攝影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要連捅27刀殺害那位攝影師呢?」
這個案子看起來不像是仇殺也不是謀財害命,陸俊遲判斷,最有可能是情殺。
這句話一出,郭錦秋的臉直接綠了,狠狠罵道:「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陸俊遲看她終於肯開口,指了指一旁的桌椅:「郭小姐坐,還要麻煩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院子裡,蘇迴轉了一圈,什麼都看不太清,他握著手杖扭轉過頭,向這個方向走過來,等他進入中庭,正好郭錦秋開始講述她所知道的情況。
郭錦秋穩定了一會情緒說:「半年前,我哥哥在偶然的情況下,認識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人。她想要和我哥哥學做幾道菜。作為廚師,那些做菜的秘方都是不外傳的,很多配料也就只有哥哥和我知道,我原本以為,那個女人會吃了閉門羹,可是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纏了我哥哥幾天,我哥哥居然同意教她了。」
喬澤在一旁一邊記錄,一邊問道:「那個女人叫什麼?」
郭錦秋紅著眼睛:「她叫陳珊珊。」
她繼續講述:「從此以後,那個女人就經常來這裡,和我哥哥學做菜,有時候也在私房菜里幫忙,我哥哥教她教得用心,把自己的好多本事都教給了她。後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親近了起來。我哥哥還問我,如果她做我的嫂子好不好。我那時候還想著,我哥哥也是三十好幾了,一直沒有找對象,如果能夠找到女人共度一生,幫著我們一起開私房菜館也是件好事,我那時候還買了禮物送給她,想和她處好關係……」
說到這裡,郭錦秋緊咬著後牙:「可誰知道,那女人水性楊花,她把一位姓吳的攝影師介紹過來拍照,可其實她和這個男人也是曖昧不清。」
喬澤又提醒了一句:「那個男人叫什麼?」
「叫吳晨光。」
喬澤急忙記錄下來,這很可能就是第一死者的名字了。
郭錦秋擦著眼淚:「我哥哥後來知道了,他是真心實意想要娶那個女人的。哪裡想到被弄得頭上帶了綠帽子……這樣的事情,估計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那天晚上,哥哥本來是把陳珊珊還有那姓吳的叫來一起對峙,其他的服務員都沒讓來,就留了我在後廚做菜上菜。那時候我就聽著前面吵起來了。等我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那姓吳的躺在地上,滿身是血……那是我第一次遇到死人,屍體倒在院子裡的假山石後,染紅了好大的一片,我嚇得魂不守舍。」
郭錦秋現在回想起那一幕,好像還是覺得心驚膽寒,她得表情驚恐起來,伸出手捂住了臉。
聽起來的確是郭城峰殺人棄屍的。陸俊遲皺眉問:「案發時,陳珊珊在現場嗎?她做了些什麼?」
郭錦秋抽泣著:「她就站在旁邊,一直在哭,我哥哥後來說不關她的事,說她不會報警,就讓她回去了。
「當時案發現場的那些東西呢?比如兇器,攝像機……」
郭錦秋搖搖頭:「我不知道,兇器和屍體全部都是哥哥處理的,我只幫助打掃了房間和院子。」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那個攝像機可能是被那個女人拿走了。」
郭錦秋擦著眼淚:「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哥哥那麼老實的一個人,會去殺人,我更沒有想到,發生了那種事情以後,我哥哥居然還在護著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個綠茶,好像還腳踏多條船,我還沒有想到,哥哥在那件事情之後,還是沒有和那個女人斷了關係……最後他也失蹤了……」
陸俊遲問她:「你為什麼不報警。」
被問了這個問題,郭錦秋的淚水不停從臉頰滑下來:「我家父母早死,一直是哥哥在支撐這個家,是我哥哥供我讀書把我養大……去舉報他的事,我做不出來……而且當時,我太害怕了……我那時候一直在勸他自首,我哥哥說他可以自首,不過要把那些先秘方傳授給我和兩個徒弟。我想了想也有道理,就一時耽擱了下來,我沒有想到,不到一個月,我哥哥有一天出去了,就再沒回來……我懷疑我哥哥,是被那個女人和她的其他情人害死的……」
「當時案件發生在哪一間包間?」
「是西面景色最好的小廳。後來那間小廳我幫忙用漂白水擦過。我哥哥給員工放了兩天假,把院子裡的沙石翻了一遍。」
但是百密總有一疏,一個殺過人的地方無論再怎麼偽裝,也會留下一絲的蛛絲馬跡。
陸俊遲讓物證去現場提取,轉頭問她:「還有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了嗎?」
郭錦秋搖搖頭:「除了我和那個女人,大概沒有別人知道了……」
他們現在終於知道了第一死者的身份,也知道了矛盾所起。
蘇回凝神,這個故事聽起來就是一起普通的情殺案,可是,郭城峰又怎麼會死在外面?而且兇手用的是同樣的棄屍方法?他是被誰所殺,這些事和那個女人有關係嗎?
他摸著手杖上的貓頭,看向了眼前的小院子,就在兩個月前的夜晚,這裡曾經發生過一起血案,屋子裡的三個人:兩男,一女,忽然在屋子裡爆發了爭吵,隨後在這個院子裡發生了兇案。
二十七刀,那可能是長達數分鐘的瘋狂殺戮,他可以從中體會出兇手的怒意。
而那個神秘的女人……那時候就站在一旁,哭著看著這一切嗎?
喬澤記錄了一會,打開電腦,開始查找信息。很快,吳晨光的信息被搜了出來,這是一位二十八歲的攝影師,長得年輕英俊,看起來身高體型也都符合之前發現的一號屍體。
隨後喬澤又鍵入了陳珊珊的名字,他輕輕地咦了一聲,把屏幕推給陸俊遲看:「沒有匹配的。」
陳珊珊這個名字很常見,喬澤選擇的是模糊搜索,也就是說相關名字或者是近音字的情況也會顯示出來,即便這樣,還是沒有適齡的年輕女性。
陸俊遲問:「你確認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做陳珊珊?」
郭錦秋點頭:「是啊,我哥哥叫她珊珊來著。」
陸俊遲:「你還有沒有她的身份證號,或者是其他信息?」
郭錦秋翻了下手機,報出了一個手機號。
喬澤搜了一下:「戶主登記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性,不是她本人的號碼。」
郭錦秋這時候有點愣了,吸了下鼻子,喃喃自語說:「我哥哥和那女人相處了幾個月,我也時常見到她,可是為什麼到現在說起來,名字也是假的,手機號也是假的?她……她……」
說到這裡,她的臉色一變:「你們不會覺得那個女人是我虛構出來的吧?她真的在這裡很久,不信你們可以問其他的店員……」
一個大活人,在私房菜里進進出出,自然會被很多人看到。
陸俊遲道:「這個女人可能和這個案件有些關聯,你能夠用言語描述一下她嗎?」
郭錦秋遲疑了一下回憶道:「她大約三十歲左右,長得很好看,溫婉而有氣質,特別是一雙眼睛,是那種微微挑起的眼睛,她看向你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我該怎麼形容呢。有點狐媚像,她……她就是個狐狸精,看著男人的時候,就是在勾引男人……」
喬澤問:「她的身高呢?」
「她的身高有一米六幾吧,比我高很多。她特別虛偽,在這裡的時候,各種端茶倒水,幫忙幹活,無論和誰都可以聊幾句……開始我也被她迷惑了,還拿她當朋友!」
說到這裡郭錦秋咬牙切齒道:「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因為她,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我哥哥的一生都被這個女人毀了!還有可能是這個女人親手把我哥哥殺了!」
說到最後,她的臉猙獰了起來。
蘇回提醒:「你說吳晨光給她拍過一些照片?」如果能夠找到照片所在,那就能進一步確定這個女人是誰了。
「啊!對了,照片!」郭錦秋這才想起來,「吳晨光的照片我不知道在哪裡,不過我這裡也有一張照片,是之前我們幾個人的合照。」她翻了幾下相冊,把一張圖片點大。又指了指在後排的一個女人。
陸俊遲把手機接了過去,那的確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在人群之中就一眼可以看到。
陸俊遲問:「你這裡有沒有那個女人留下來的東西?比如,指紋,頭髮什麼的。」
郭錦秋茫然搖了搖頭,可是隨即又點了一下頭,跑到一旁的屋子裡取了一個鏡子出來:「她用過這個鏡子梳妝,你們看看上面是否有留下指紋。」
院子裡,物鑒們搜集得差不多了,陸俊遲又問了一些關於郭城峰失蹤之前的細節,然後說:「郭小姐,涉及到刑事案件,你最近不要離開本市,如果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們會再聯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