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歡內心一陣臥槽,往後縮了一步,撞到某人結實的胸口,立刻強裝鎮定:「圓圓!你看到了嗎?那是杜莎旁邊的房間,剛才那個人……難道是女主人?」
太快了,等他回頭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虛影。
「……應該是。」聶淵有些不太確定。
紀無歡微微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哇,圓圓,你的臉盲還這麼嚴重?」
「……」聶淵少見的無言以對。
很多時候,別人覺得聶淵不愛說話,性格高冷,連主動和他打招呼都愛理不理的,其實是因為他很可能根本沒認出這是誰!
聶淵有點臉盲,除非相貌特別好看或者特別難看的,否則一般人的臉在他眼裡區別都不大。
他認人一般靠髮型衣服跟說話聲音,如果只有一張臉,而且這張臉還只見過一兩次的話,他大概率是認不出來的。
「哈哈哈哈!」紀無歡狂笑不已,笑得男人臉都黑了,還停不下來,於是聶淵反擊道:「你以為人人都長得跟你一樣丑得出眾嗎?」
「說我丑?你才丑呢,你看到了嗎,你就跟那棵樹上的破樹洞一樣,又小又丑!圓圓,我生氣了!」紀無歡指著旁邊那顆樹,氣呼呼,轉身就走。
「誰管你。」聶淵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跟在了他的後面。
兩人一路鬥著嘴,卻沒有放鬆警惕,紀無歡不斷回頭看那二樓的窗戶,直到再也看不見窗戶了,那張人臉都沒出現過了。
紀無歡收回視線,突然又看到了一顆有樹洞的樹,跟前一顆極為相似,於是指著它吐槽道:「看,你兄弟。」
聶淵:「你是小學生麼?」男人鄙視完立刻指著那棵樹旁邊的一棵樹:「人要臉樹要皮,你就是那棵樹,皮又老又厚,不如不要。」
兩人鬥著嘴繼續往上走,一路上各種互損,直到他們又走了百來米。
紀無歡突然眼睛一亮,指著綠化帶里其中一棵樹:「你看,又是你兄弟!」
聶淵冷笑,指著另一棵:「呵,你也有兄弟了。」
等等!兩人說完同時一愣。
紀無歡:「我們剛才是不是看到過這兩棵樹?」
聶淵不太確定,兩人退回上一次看到那兩棵樹的地方,認真打量了一下,還用手機拍了下來。
再回到剛才地方的時候,拿著照片仔細對比了一下,從樹生長的形態,樹皮顏色,樹葉茂密程度到湊近了,連樹杆上面的一道刻痕都一摸一樣!
誰都知道,同樣品種的植物可能會長得很像,但不太可能一摸一樣!這種概率太小了,而且這一路上,他們竟然遇到了三棵這樣的樹?
一旦注意到這一點後,他們發現不止是這兩棵樹,周圍的樹、花草也是如此。
他們來來回回往返了很多次,不斷用照片跟肉眼分辨,發現竟真的是一摸一樣!
聶淵收起手機:「繼續走。」
兩人繼續往前,百米後,果然又看到了那顆有樹洞的樹!
「靠,鬼打牆?」紀無歡打了個寒戰,突然覺得背後發涼,他看了一圈周圍:「不對啊,我們的確是在往前面走。」
「環境在重複。」聶淵剛才刻意在那邊的泥土邊上插了一根草,而這裡沒有,得出結論:「每一百多米,會出現這顆樹,不止是它,花草也一樣。」他說著拿出剛才拍的照片,有一張拍到了樹旁邊的泥土,那裡有一搓小草。
而現在他們所站的樹下面就是如此。
紀無歡又打了個寒戰:「還真是一摸一樣!」
兩人不斷對比確認,又花了幾十分鐘才走完了整個花園,這個花園呈橢圓形,將整個別墅包圍在中間,主幹道就只有一條,一圈下來,每一百多米就會重複一樣的植物、路燈、靠椅。
「真是詭異。」紀無歡一路皺眉。
他們又走了大半個圈回到了剛才別墅的樓下,紀無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轉著金屬耳釘,涼意從指尖入侵,把心裡的不安壓了下去。
為什麼這裡會不斷重複循環同樣的環境?如果說他們一直在原地踏步可以理解為鬼打牆,可偏偏他們的確是在行走,繞著別墅轉了一整圈,剛才還看到了仍在那邊試圖爬牆翻出去的眾人。
紀無歡想了又想,突然見聶淵抬頭看二樓的窗戶,趕緊跟著看了過去,那個窗簾又輕輕動了動,顯然,剛才有人又在那裡盯著他們。
那到底是誰?
肯定不是杜莎,就杜莎那張恐怖的臉,聶淵再怎麼臉盲也不至於認不出來,所以到底是女主人,還是說這房子裡有第三個npc?
紀無歡輕輕按了按耳垂:「這兩個房間是關鍵,真相或許就在裡面,得想辦法拿到鑰匙。」
目前已知的鑰匙就在杜莎的身上,想從怪物身上拿鑰匙,無異於與虎謀皮,他還真想不到安全文明的辦法。
聶淵似乎跟他想到一塊去了,沉默幾秒,男人突然笑了笑:「等著叫爸爸吧。」
紀無歡切了聲,高傲地昂頭三秒表示自己的不屑,三秒後,突然疑惑地眨眨眼睛:「圓圓,難道說你想色誘杜莎?」
聶淵:「我色誘你妹!」
紀無歡嘻嘻嘻:「我沒有妹妹,圓圓你可以色誘我,本影帝呢,或許可以賞你一口飯吃~」
「呵,還影帝?某人才出道的時候,打榜都要靠出賣色相」聶淵說起這個就一臉厭惡。
「圓圓,你說得太難聽了,我只是發了個自拍而已。」紀無歡撅嘴:「我又沒用這個誘惑粉絲幫我打榜!」
當年紀無歡才出道,還沒什麼名氣跟作品的時候,全靠各種寫真自拍在微博上刷刷存在感,某天紀無歡洗完澡,沒穿上衣,在浴室里自拍一張。
迷離的眼神加上朦朧的水霧,脖子上還有水珠一直滑落到了性感分明的鎖骨,引得人浮想聯翩。
然後聶淵就找上門了,先是在微博上一陣亂罵,什麼狐狸精,不知羞恥,人面獸心!以一人之力舌戰了紀無歡的上千粉絲,天曉得紀無歡其實就拍了個臉到鎖骨的範圍而已。
最後聶淵表示:你tm只要把這個噁心辣眼睛的鬼照片刪了,我就給你投進前三。
那個時候紀無歡還不知道這個黑粉是聶淵,只當遇到個傻了吧唧的冤大頭,還挺高興。
後來他才知道,這只是某個狗逼變成黑粉頭子的開端。
紀無歡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午餐時間了,於是提出:「回去蹲點。」
回別墅的時候,那些玩家還在試圖往上爬,奈何圍牆太高,兩個人疊在一起,西裝男也夠不著牆頭,然而他們像是鐵了心想出去,使出了各種辦法。
紀無歡上樓,來到緊閉的兩個房門前,杜莎房門前的頭髮掉落了,便簽紙卻還在,旁邊那個房間的頭髮也還在。
說明這個房間裡的人一直沒出來過。
紀無歡之所以現在回來,是想驗證一件事情。
系統明確說過,午餐時間,女主人會去吃飯,如果這個房間裡面是她,那麼未來的兩個小時,一定會出來下樓去吃飯。
所以紀無歡想的就是來這裡蹲點,看看到底是不是她。
兩人打開了房門,就坐在沙發上等待,只要對面兩個房間有一點動靜,他們都能聽到。
等了一會兒,林剛回來了:「我剛到處找你們呢!」
「不翻牆了?」
「我是一時激動,現在想想,要是這麼容易就能出去的話,這個遊戲就毫無意義了,魔方沒有這麼仁慈。」林剛嘆息道:「我也跟他們說了,他們不但不理我,還把我轟出來了。」
其實很正常,在經歷了這麼恐怖的事情後,人們看到哪怕一絲希望都會拼命去抓。
林剛也蹲下去看了眼門縫,湊過來小聲問道:「杜莎出去了?」
紀無歡點頭,林剛站起來又看了看便簽紙,上面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特別的小,林剛本想扯下來,結果被紀無歡攔住了,他湊很近了才看到上面寫的什麼。
等看完後,胖子半天合不攏嘴。
雖說他一開始就不覺得紀無歡真的會做出害人的事情,但是他看清上面文字以後,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紀無歡的作死能力。
那張紙條上竟然寫著:「房間裡住的是個醜醜醜醜醜女人!!別看了,沒錯就是你!!」旁邊還畫了一個醜陋的豬頭,附加一句:「略略略~」
林剛剛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紀無歡就用手機打了一行字遞給他了:「我想試試那個怪物有沒有人類的思維。」
任何一個看到這紙條的女人都不能忍吧!更何況她是一個有著恐怖力量的怪物,如果她能看懂,十有**會氣得立刻撕掉它,再暴躁一點說不定會來找人算帳,而寫這么小的字,也是為了誘導她下意識就撕下來看。
便簽紙被撕下來後就算再貼回去黏度也會變小,很容易就能發現。
而現在看到它還牢牢地貼在上面,紀無歡反而鬆了口氣。
見他打字,林剛小聲問道:「那現在怎麼不撕掉?她還在裡面嗎?」
「不知道她在不在。」紀無歡衝著旁邊的房間努努嘴,又打了一行字:「不過那個女主人很可能就住在這裡,紙條先留著,如果女主人出來可以看看她的反應。」由此說不定可以判斷出她們的關係。
林剛雖然不知道人臉的事情,但這別墅看著雖然很大,房間卻總共就那麼幾個,女主人的確很可能住在這裡。
林剛點頭表示知道了,也坐下來蹲點,他想起今天上午的話題,又打字問紀無歡:「紀無敵,你今天說你知道孩子在哪裡了,能給我說說嗎?」他說完從包里拿出了一袋滷肉。
紀無歡嗅到一股香味,立刻是眉開眼笑地接過去,暗嘆,這個世界除了恐怖一點之外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了,至少沒有經紀人來管他吃肉吃甜食!
紀無歡吃開心了,就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拿出手機打字:「先給你兩個提示,第一,系統說過是所有玩家都能看到的範圍,第二,昨天你也知道了,女主人懷裡的那顆大概率是真的人頭。」
林剛點頭:「第一個我知道,這就是在給我們劃定範圍嘛,說明那孩子一定是在這裡,不可能在圍牆之外,因為我們看不到外面,相比花園,我覺得他更有可能就在這房子裡面,或許是還有我們沒找到的暗室密道,那個暗室密道的機關就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比如客廳那裡個花瓶,我覺得它們的擺放很有規律!」
紀無歡嘆了口氣:「你想得太複雜了,而且搞錯重點了,重點不是『能看到範圍』而是『所有玩家』。」
作者有話要說:
紀無歡:略略略!
有人能猜到真相嗎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