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自己選擇了死亡時間,但是李煜面臨敗戰時,白起早已身亡,如果不是織田香當時也潛在中都附近,照著白起生前的囑咐與安排,施以秘法,白起根本沒有辦法與李煜聯手,聯合雷因斯方面最強的兩名太天位武者之力,與胤一戰。
促成白起與李煜聯手的織田香,本來跟著就要現身,協助蘭斯洛等人對抗旭烈兀,但她卻被現身在面前的奇雷斯給攔住,緊跟著,兩個人就發生激烈戰鬥,這也導致在那場大混戰的下半局,兩名能對局勢產生重大影響的要角雙雙缺席,在不為人所注意的角落裡,進行難分軒輊的戰鬥。
李煜與白起的雙雙殞落,對雷因斯這一邊的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難以承受的打擊。與白起有交情的不多,但是李煜卻和很多人都有情誼,尤其是當蘭斯洛、源五郎、有雪意識到昔日暹羅城中灑酒立誓的四結義,從此永缺一角後,每個人心裡都有一股無聲的顫動,彷佛在長夜最深處凝望遠端地平線的孤寂,告訴自己,生命中的某一個角落,將從此歸之殘缺,永遠不能填補。
「真想不到,那個李小子看來根本是一副殺不死的樣子,石大奸狗以前設下多少陷阱與陰謀詭計,他都一樣當沒事;劍試天下的時候,死了多少人,也一樣不關他的事,怎麼這一次才一個胤就讓他掛了呢?」
雪特人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充滿落寞,找不到平時的生氣,而他身邊的愛菱,更是不知道哭濕了第幾條的手絹。李煜亡故的消息,他們當時在戰場上就已經得知,但卻是回到稷下後才得到確認。
李煜驟逝,連周嘉敏也一同身亡的消息,令妮兒倍感黯然。眾人之中,只有她曾經與周嘉敏相處過,明白那個嫻雅女子的雲淡風清,明白她的哀與愁。那麼一個與世無爭的女人,超脫於世俗的鬥爭之外,卻也不能在這場戰爭中倖免,仍是被牽扯進去,最後與她心愛的男人一同殞命。
知道周嘉敏亡故的消息時,妮兒爆發了熾盛的怒氣,「兩軍對陣,不傷婦孺」,這應該是一種禮節與規範,敵人居然用這麼下流的手段,這是令她非常難以忍受的一件事,盛怒所及,妮兒有好一段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恨恨發誓下次一定要討回這筆帳。
不過,在怒氣稍斂後,妮兒卻跪在星空下,對著滿空蒼星,為著已經不在的兩個人祈求冥福。誠然他們兩人生前顛沛流離,充滿了苦難,可是死前能夠見到彼此最後一面,這點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現在就是祈求他們兩個來世也能繼續在一起,但這一次……希望是個被歡笑與幸福所籠罩的人生。
「希望你們兩位……來世能遠比這一世幸福快樂……」
妮兒這樣認真地祈求著,姑且不論這祈禱詞是否有用,但李煜卻真的為雷因斯一方帶來幸福,如果不是他的拚死奮戰,阻住了胤,雷因斯的主戰力早在那一戰中就全軍覆沒,不用談什麼未來了。
胤目前身受重傷的狀態,是可以想像的,雖然沒有目睹那一戰的詳細情形,但是李煜與白起聯手迸發的最後鋒芒,對眾人而言都是一種保證,胤不可能太好過,要痊癒傷勢,再起第二波攻勢,勢必須要相當時間,這正是眾人所要爭取的東西。
「現在棘手的問題,反而不是胤,而是旭烈兀,這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連周公瑾都被他幹掉了,實在是個辣手傢伙。」
源五郎邊說邊嘆息,他自己很不願意相信周公瑾就這麼死了,但目前各方面所得到的情報,都確認同樣的訊息,而旭烈兀更是公然以此告諸天下,揚耀本身的武勛。
「官方文件雖然這麼說,不過我們是向來不信官方說法的,在看到屍體或是骨灰之前,我們就暫且對這說法抱持疑慮吧,只是……這個暴發戶還真是喜歡公告啊!」
源五郎對著旭烈兀一連串的動作頻頻,搖頭苦笑,因為就在日前,旭烈兀公開現身,揭露了自己身為魔族皇子的事實,不但公告師兄周公瑾已為自己親手所誅,白鹿洞由自己正式接管,還宣布解散麥第奇家,舊有子弟兵願意跟隨自己的,安排加入魔族軍系,如果不願意跟從,則准許他們離開,但若是蠢得跑來質問這命令的,不分男女老幼,一律都是死刑。
「問我為什麼選擇魔族?這麼蠢的問題還用得著問?我這一生曾經站錯邊嗎?我永遠只站在勝利者那邊。現在,看到我站在哪邊了沒有?我們贏定了啊!白痴們!乖乖投降吧!」
用魔法傳送到全風之大陸的影像里,輕拂著額前金髮,旭烈兀白衣如雪,神采飛揚的樣子,讓人印象極為深刻,只是看在一般百姓眼中,他對魔族實力的自信滿滿,更讓一般人滿心陰霾有如鉛重,因為一個全風之大陸都知道的事實∶旭烈兀一生順風使舵,確實從來沒選錯邊過。
在所有魔族當中,這個皇子殿下堪稱最特異獨行的一個,所作所為也與尋常魔族立場有別,就源五郎來看,旭烈兀是魔族裡頭最有可能與人類談判的一個。
石崇率眾血洗白鹿洞時,裡頭的儒生幾乎全數被調離,讓石崇撲了一個空,而提前假傳命令調走儒生的,事後證實就是旭烈兀。雖然事後一直沒有解釋理由,但從旭烈兀宣布自己接任白鹿洞掌門,掌管白鹿洞大權的動作來看,他是刻意保全白鹿洞的勢力。
有部分聲音認為旭烈兀意在奪權,是想要藉由保有白鹿洞勢力,來鞏固他在魔族內部的實力,但源五郎卻不這樣認為,因為旭烈兀不需要白鹿洞來錦上添花,白鹿洞卻需要旭烈兀的雪中送炭。
「旭烈兀的武功,是現在魔族的第二號人物,就算他不奪取白鹿洞的掌門之位,也沒有人能夠動搖,他現在宣布自己就任掌門,是為了保護白鹿洞的儒生,如果沒有他的保護,白鹿洞很快就會被魔族摧毀殆盡。」
就算讓魔族統治人間界,也不用徹底摧毀人間界現有的知識與文化體系,旭烈兀本身受過白鹿洞的教育,也素來喜愛那些文採風liu,其思想必然與以石崇為首的魔族舊勢力有所衝突,兩邊有矛盾並不意外。在源五郎看來,較諸想法守舊的其他魔族,旭烈兀反而是一個可以上談判桌的對象。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以他的個性,談判絕對不會是在雙方條件對等的時候發生。不是在魔族統治我們以後,就是在魔族大敗虧輸,需要求和的時候,無論是哪一種,目前是都不可能實現了。」
旭烈兀自己一定也是很遺憾吧,他與父親一起準備了許久的粉墨登場,本來應該可以無比華麗地解決掉敵人,贏得完美無瑕的勝利,結果卻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身受重傷,屈辱地慘敗回去,一直到整個戰鬥結束,手腳骨折的他仍只能癱趴在地上,極度樣衰地在心中咒罵。
「世事難料啊,誰也沒有想到,在整樁精密大計劃的最尾聲,竟然會是一個亡靈出現,改變了最後的結局。」
中都城的一場大戰,胤本來是希望將人間界的反抗主力一舉消滅,就連白起苦心謀畫的目標,也只是儘量能走一個算一個,多保存一分雷因斯的元氣,至於讓所有人全身而退,毫無人命損傷,這種奢望白起連想都沒有想過,但最後卻離奇地實現了。
已經死去兩千多年的大魔神王,毫無預兆地突然現身,不但重創了包括旭烈兀在內的所有魔人,更將蘭斯洛等人傳送回稷下,連有雪與愛菱都因此安然撤身。
好狗運可以好到這種程度,事後想來,不但源五郎大呼不可思議,恐怕魔族那一邊也是人人傻眼。
事出必有因,就算是奇蹟,事情發生也總有個來龍去脈,而這正是眾人回到雷因斯之後,幾經檢討才整理出來的結論。
「那個……不是老大在用引神入體,引啊引的,就引進去了嗎?」
有雪一頭霧水,回憶起來的結論只有這樣,因為當愛菱的黃金像大放光芒,他與愛菱先後意識一昏,就在地底昏了過去,當他們再次醒來,人已經回到稷下,中間發生什麼事,只能從源五郎口中轉述得知。
「哪有這麼容易?如果用那種急就章的引神入體,隨便踩幾下地面,就能夠請到那麼厲害的幫手,那妮兒小姐直接跳下去請,說不定還能請到深藍魔王下來,把大魔神王給一口吞了。」
源五郎搖頭否認,指出事情的關鍵在於兩個要點∶黃金像與三滴魔血。
在鐵木真消失之前,曾與妮兒提到蘭斯洛體內的三滴魔血,換言之,正是三滴鐵木真的遺產,一直在蘭斯洛體內發揮功效,創造出種種奇蹟,直到今次徹底消耗殆盡。
至於黃金像……「愛菱丫頭,以前奶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尊黃金像,對吧?」
不是沒有好好看過,但愛菱確實看得不仔細,只是大概知道那是一個穿著厚重鎧甲的武士,然而,當源五郎稍作提示,把黃金像的金光斂去,變成黑烏烏的一截物體,愛菱這才失聲叫了出來,因為那無疑就是穿著黑魔鎧的大魔神王之像,而且……「這、這是……仙德法歌大神的像。」
所有太研院的院生,都知道院長大人有膜拜邪神的不良信仰,不過反正院長大人來自魔界,所以也沒人在意這個叫做仙德法歌的邪神是什麼東西,只是依稀聽說,那是連雪特族也有在拜的不良神明。
但在愛菱的回憶中,那是有一次和父親鬧脾氣,躲在供桌下生悶氣,突然發現一尊通體焦黑、看不清是什麼模樣的神像,可憐兮兮地掉在桌子底,頓時大有同病相憐之感。詢問師兄朱炎,知道是「仙德法歌大神」,於是便許願成為的信徒,一切便是如此。
這尊黃金像在九州大戰末期,魔族撤離人間界的時候,就由隆。貝多芬轉贈給山中老人,當然不可能是愛菱當初在家裡看到的那一尊,但掩去金光後的外形,赫然別無二致。
「九州大戰末期,魔族開始撤退的時候,鐵木真之名被全體魔族詛咒與唾棄,變成了連提都不能提起的禁忌。隆。貝多芬是當年鐵木真的舊部,特別鑄造了這尊黃金像,用舊主的型態來當作開啟地窟之鑰,一方面是尊敬,一方面也是懷念,但為了避禍,他把這尊黃金像送給山中老人,怕招來禍事,被敵人趕盡殺絕。」
只是,這樣的心情,縱然在回到魔界之後,仍是難以克制,隆。貝多芬又偷偷鑄造了舊主之像,卻不敢公開祭拜,直到後來被女兒發現。
「那……那這尊仙德法歌大神的像,豈不就是、就是……」
「就是前任魔王陛下,鐵木真的像了。」
源五郎解釋,隆。貝多芬的黃金像,本身是開啟四大地窟的鑰匙之一,蘊含著某種魔力,與蘭斯洛體內的魔血產生呼應,因此才締造了奇蹟。
這是眾人所知道的部分,但在眾人所不曉得的部分,蘭斯洛自己認為還有一個理由,就是神秘白袍麗人的翩然一吻。
其實在整場中都大戰中,蘭斯洛可以說是最捨生忘死、拼命奮戰的人了,戰鬥最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銳身赴難,與周公瑾作戰,後來又戰胤,連最後撤退時,他還一個人獨自擋了魔族全部人馬,從開始戰到最後,真箇堪稱是勇悍無雙……至少單單看外表,確實是這樣。
整場戰鬥的後半兩局,蘭斯洛自己沒有半點印象,唯一記得的東西,就是人在稷下甦醒之後,滿身痛不已,還有失去意識之前,那名白袍女子離奇出現,給予自己的一吻。
那一吻,明顯是一種傳輸力量的法門,她把沛然魔氣大量輸入自己的體內,對自己體內的天魔功造成刺激,暴發出來的強橫力量,不但讓自己產生超乎尋常的體能,和胤狂打了一場燦爛之戰,甚至結束了與胤的戰鬥後,還能再引發第二波的奇蹟,令眾人安然回到稷下,逃出生天。
蘭斯洛不曉得那名白袍女子是誰,雖然感謝她對自己的幫助,但卻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否則如果讓人知道自己給一個女**這樣偷吻,肯定後患無窮。因此,蘭斯洛只是維持沉默,靜靜地去養傷,沒有出來說任何解釋,做任何事情。
「目前,敵我雙方都處於一個很尷尬的療傷階段。不管武功有多高,重傷者是沒法動手的,所以幾天之內暫時不會有戰事,不過……頂多也只是十天半個月的功夫,第二波的人魔大戰很快就會暴發,我們得要在那之前做好準備才行。」
「作什麼東西的準備?」
「戰或是逃的準備啊!」
帶領著有雪與愛菱,手上抱滿一堆書卷檔案的源五郎,快步走向象牙白塔的主塔。雖然說目前雷因斯一方的主力高手盡皆重傷,但源五郎從甦醒那一刻開始,就顯得精神弈弈,非但看不出半點傷者的萎靡氣色,狀態還好得讓他的同伴議論紛紛。
「喂,愛菱丫頭,整件事情我是大概弄懂了,但還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耶!其他人都死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這裡只剩下一個人妖在噴口水?不是說全都重傷在療養嗎?我看這傢伙的精神好得要命,那個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去郊遊多過上戰場啊。」
「呃,這個……我是有聽人家說,源五郎先生好像在上一戰中解開了什麼封印,變得有點不一樣了,所以……所以……」
「所以怎樣?他武功大進,還是臉上長花了?這年頭武功大進的人好像都沒什麼好下場啊。」
「嗯,應該是武功有進步吧,因為現在所有人都倒下,只有源五郎先生還能活動自如,看起來……應該和以前有點不一樣的。」
愛菱不肯定的語氣,讓有雪找到了揶揄的藉口,「嘿,看起來不一樣嗎?那奶覺得他現在像什麼樣?」
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愛菱才很怯懦地開了口。
「我看……還是那個百敗軍師的樣。」
「喂!你們兩個!不要只會在背後友軍的氣啊!」
被有雪與愛菱的對話弄得七竅生煙,走在最前頭的軍師大人,發出了嚴正的大聲抗議。
「嘿!現在是大家最需要信心的時候,軍隊要作樣子,我們也要作樣子,如果我們看起來都惶惶不可終日,那稷下城裡不就變成世界末日了?幸好你們的話沒有被別人聽見。」
為求安全,三人是行走在象牙白塔的地宮隧道里,周圍並沒有旁人,所以這些話也沒有其他人聽到,對於正擺出一副樂觀表情的源五郎,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行走之間,三人已經來到了走道的末端,只要把前方的那扇大鐵門一推開,就會回到地上,重新見到陽光。意識到這一點,有雪垂手嘆息,因為如果眾人的命運也能像這樣,那就真是太理想了。
「老四你要看開一點啊,九州大戰的時候,人類沒有被滅絕,這一次我們也一樣撐得過去。黑暗的盡頭,就是陽光,來,和愛菱丫頭一起作個深呼吸,好好迎向燦爛的人生朝陽吧!」
「……是啊,說不定還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看見太陽了。」
在有雪的嘆息聲中,源五郎將那兩扇受到魔法保護的厚重大鐵門拉開,璀璨的強光立刻照亮黑暗,灑落在三人身上。
確實是很耀眼的強烈光芒,有光……也有熱,而且還是高熱,當三人意會過來時,熊熊火焰已經撲天蓋地而來,化作一道火焰之牆,迅速從眼前掃過去。
「啊?怎麼會有火的?」
「T1000!張開防護罩!」
愛菱第一時間打開貼身護甲,但即使她沒有這動作,三人也不會受到傷害,因為源五郎已經早她一步,拂袖揮出一道強風,切斷火焰,製造出安全的空間。
漂亮的應變,解去了燃眉危機,源五郎搶跨出一步,要弄清楚火焰從何而來,為什麼地道盡頭會突然燒起大火,而且……那火焰裡頭還蘊藏著某種力量……火焰太亮,三人的視力多少都受到一點影響,但當他們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花了一點時間意會過來自己仍然身在稷下後,卻無法從那種震驚中回復過來。
望著周圍廢墟般的景象,還有在空中高速飛來飛去、遮蔽日光的巨影,有雪不禁再次嘆起氣來。
「唉,爛人,你果然是百敗軍師的命。」
有雪的嘆息,只為了一件事,原本在地道底下,三人才談到受創同樣慘重的魔族,不會在近日內來攻,但才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魔族的部隊就已經殺到稷下上空,正以火焰與風暴瘋狂攻擊地面。
魔族進攻稷下城的部隊,全部飛在天上,體積還相當龐大,全都是黑軀血翼的巨大飛龍,每一頭都是十來尺長,爪尖牙利,通體布滿黑色鱗片,只有翅膀的正下方,完全是血一般的鮮紅,從地面往上仰望,血色之翼看來非常明顯。
飛龍部隊占滿了大半個天空,濃密的黑影幾乎遮蔽了日光,不時飛行下撲,距離地面還有幾十尺高,就張口吐出血紅火焰,凝聚成火球,往地上建築飛射而去,在轟然爆炸聲中,把命中目標的百尺範圍化為一片火焰世界。
一處又一處的爆炸,火焰伴隨著濃煙一起竄升,燎燒得過於熾烈的濃煙,讓遠近景物一片朦朧,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當濃煙在火光中隱隱透著邪異的藍色,源五郎就曉得那些火焰裡頭蘊含毒質,隨著火焰焚燒而擴散,不只是蝕殺人命,更會污染土地,令傷害更進一步地深化。
「哇!不是才用元始炮轟掉了一批嗎?怎麼這麼快就又多出一批來?這些飛龍什麼的,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好厲害啊!」
有雪抬頭望天,為著那幕群龍蔽日的景象而吃驚,卻沒察覺到右後方一頭黑色飛龍高速下降撲擊,半途做出禿鷹似的高速轉折動作,陡然拔高,但是一顆威力萬鈞的火焰彈卻噴吐了過來,重砸飛射向三人。
聲威駭人,可是這種程度的攻擊,甚至不需要用到源五郎,單是愛菱的T1000祭起護罩,已經把火焰爆炸時的殺傷力盡數遮擋,沒有造成實質傷害,但源五郎卻留意到,那頭飛龍在拔高飛起時,口角流落的一抹口涎,滴在地上,地面立刻變成黑色,被腐蝕出一個凹洞,散發出腐壞的惡臭。
「唔,石崇乾的好東西,魔族裡頭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大概沒本事造出這種怪物。」
源五郎輕描淡寫地說著,剛剛遠距離朝三人攻擊的那頭飛龍,卻在拔高飛起後不久,於高空猝然斃命,巨碩的身軀成了自由落體,轟然砸向地面,很快就被烈火給吞噬掉。
愛菱與有雪素知源五郎之能,儘管平時對他的嘴上調笑從不容情,但對他的能力還是相當信任,這時看他不動聲色,隨手誅殺飛龍,心裡委實佩服,才要說話,卻見到源五郎手掌一翻,伸出食指,在那白皙得有若羊脂玉的指頭上,浮現著一滴淡紫色的鮮血!
適才黑色飛龍撲擊時,源五郎一記小天星劍反擊,在誅殺飛龍的同時暗運巧勁,遙遙取了一滴龍血過來,此刻他凝視指頭上的血滴,無聲無息之間,已經讀出了訊息。
「……沒錯,是黃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