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們兩個一個快升百貨公司人事科科長，一個已經是城關糧站副站長了，現在一中的效益不如他們不說，到了一中還要重頭開始，是不划算。」葉明點點頭，贊同姜遠的看法。
他們這麼聊天，倒是把坐在一旁的姜昊給嚇了一跳。
本來，姜昊以為姜遠和葉菱下崗已經下定了，他原本是想在他們下崗之後，他已經可以賺一大筆錢了，這樣一來，最多他們二人心中失落一些，生活水平卻絲毫不會受影響，可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插曲。
作為重生者的他自然知道，別看現在糧站和百貨公司的效益都還可以，不過，近年來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現在之所以還能夠維持一下，百貨公司是靠房屋出租，而糧站則還有政策飯吃。
不過在幾年之後，政策會突然一變，百貨公司和糧站的職工基本上是人人下崗，誰也別想倖免。
但是一中可就不一樣了，不管在那個時代，學校都是最穩定的，而且姜昊還知道，在十年之後，一中會靠著教出了一名省高考狀元，邁入到省重點中學的行列，到了那時候，沒有本科教師文憑，一中這個單位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誰說不是呢。」姜遠鬱悶的說：「不過爸你也知道，我爸離休之後，可以讓他的孩子接他的班。」
「他有三個兒子，我是老大，老二在南省平市人社局，肯定是回不來的，老三呢，在丁集油廠，那油廠的效益可是我們縣最好的，所以也不肯回來。」
「就是我們單位，近年來效益差了不少，所以我爸動了心思，想讓我繼續做他那份工作。」
葉明點點頭，表示理解姜成的行為：「這也可以理解，你爸在學校後勤那裡幹了這麼多年，肯定有感情了，所以才想讓你們去接班，不過只要你好好溝通，他也會尊重你們想法的。」
他們這一聊天不要緊，可把在一旁聽著的姜昊給急得夠嗆，他真想去拉著姜遠的手，對他說：「爸，你快去一中吧，你那個百貨公司要不了幾年就要破產了。」
不過他也知道，就算他現在站出來說出百貨公司幾年之後的慘狀，也不會有人相信的，說不定還會以為他得了精神病。
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能無法理解，一份正經的工作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直到今天姜昊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前世姥姥退休的時候，居然有一個月沒有出門半步，別人問原因的時候，姥姥鬱鬱寡歡的說：「沒工作了，丟人。」
但是這次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如果姜昊能讓姜遠和葉菱去一中工作的話，那麼姜遠和葉菱也不會因為幾年後的下崗而鬱鬱寡歡，導致身體多病了。
一定要想一個辦法，姜昊心中默默的想。
姜昊一邊想著辦法，一邊漫無目的的掃視著屋子四周，突然，他看見房子裡他太姥爺的牌位，突然心生一計。
「啊。」姜昊先裝著驚訝萬分的大叫。
「怎麼了？」看見姜昊大叫，王秀梅和葉菱急忙向著姜昊看去。
姜昊裝作突然想起來事情的表情，說：「姥姥姥爺，爸媽，今天聽你們說的這件事情，我突然想起來我昨天夜裡做的一個夢。」
王秀梅和葉菱聽姜昊這麼說，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做夢有什麼稀奇的？」
「我昨天晚上做的夢和今天的這件事情有關。」姜昊繼續說：「我夢見了一個左眉角有一個刀疤的人和我說，明天一定要讓你父母答應到一中去，還有一大堆的理由。」
葉明起初不以為意，不過他在聽到姜昊說夢到的那個人左眉角有一個刀疤的時候，他放下了筷子，和王秀梅交換了一個眼神。
「慢著，阿昊，你仔細說一說，你夢見的那個人到底什麼樣子？」葉明問。
姜昊裝作思索了一下，才緩慢的說：「那人大概五六十歲吧，比我矮一些，一米五六高，身材消瘦，面容黝黑，臉上左眉角有一道刀疤。」
在說這個人樣貌的時候，姜昊心中想，你們又沒和我提過太姥爺的相貌，我只要形容出來了，就由不得你們不信。
至於姜昊如何知道太姥爺相貌的，這其中就有一個機緣契合了，姜昊前世進入了那家大企業之後，很快賺夠了買新房子的錢，就在企業所在地海市買了一套房子，還把當時身體很差的葉菱與姜遠接了過去一起住。
在搬家的時候，他們無意中翻出了他太姥爺唯一的一張照片，要知道，當年葉明想找他太姥爺一張照片作為遺像都沒找到，沒想到在搬家的時候給翻出來了。
這時候，葉菱也回過了味來，問葉明：「爸，難道那人……」
葉明點點頭，證實了葉菱的猜測：「對，阿昊剛才形容的人很像你爺爺，別的不說，剛才阿昊說那人左眉角有一個刀疤，你爺爺也有，那是他年輕的時候去正揚關做生意的時候，路遇劫匪留下來。」
「還有，你爺爺的確也是身材消瘦，面容黝黑，死的時候是五十四歲。」
聽到葉明這麼說，姜遠也放下了酒杯，猶疑的說：「這也太邪門了吧。」
「的確邪門，不過，我們從來沒和姜昊說過他太姥爺的事情，他就是想編，也遍了啊。」葉明鄭重的說。
「阿昊，你不是說那人還和你說了很多理由嗎，他怎麼說的？」葉菱繼續追問。
姜昊等的就是葉菱這句話：「那個人是這樣說的，他說現在百貨公司看起來效益還很不錯，那是因為百貨公司地方比較大，有房租收入。」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作為國有單位，他們的體制會原來僵化，而越來越老的房屋也會越來越租不上價錢，再加上百貨公司人太多了，現在是國家給買保險，以後如果換成個人的話，靠著百貨公司的財力根本無法負擔。」
「而糧站是靠著政策吃飯的，可是現在糧站買空賣空，已經激起了眾怒，再過幾年，政策一變，就會徹底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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