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麼了?」
老谷主看著時淺的小臉道,「阿澈啊,緣分這種事很奇妙,不可強求。」
扶在時淺腰間的手緊了緊,「是,師父,弟子懂了。」
看著那兩道般配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老谷主搖頭,他就是懂了也不會放棄吧。
香兒是時淺的貼身丫鬟,但她現在只敢遠遠的在後面跟著,有大公子在,她就要退後。
打開房間,時淺最愛的檀木香鑽進鼻翼,大師兄微亂的心緒被稍稍撫平。
將時淺溫柔的扶到床上,輕輕為她脫掉繡花鞋,帶著薄繭的指尖留戀在不盈一握的腰間,卻遲遲不敢去拉開那條帶子。
「大公子,還是奴婢來吧。」
大師兄沒有回頭,出口的聲音低沉暗啞,「打盆溫水來。」
「是。」
香兒將溫水和帕子準備好,大師兄熟練的將帕子打濕,然後親自為時淺將臉和手都擦乾淨。
做完這一切,又拉著時淺的手在床邊坐了好久,然後才出了房間。
珏王府書房。
「主子,王妃說您每天復健的時間不能太長。」暗一擔憂的看著滿頭大汗,將鍛鍊時間擅自增加一倍的男人。
「不許告訴她。」
「是,屬下明白。可是,不聽王妃的話,會不會影響後面的治療。」
暗一不光是心疼他家主子,更是擔心這個。
王妃可是比神醫還神,她說什麼都一定是對的,主子這樣做太冒險了。
「無妨。」腿是自己的,獨孤珏更清楚它們能不能承受住。
獨孤珏的腿雖然有了知覺,但現在能做到的也只是拄著拐杖短暫的站立,離真正能借著拐杖的力量走路,還有著太長的距離。
獨孤珏又一次摔倒後,暗一咬咬牙,只能拿出殺手鐧了。
「主子,您的腿摔的這麼嚴重,王妃一定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如果她生氣了,可怎麼辦?」
其實暗一也不知道時淺會不會生氣,因為她對主子一直都淡淡的。
獨孤珏想要重新爬起來的身子一僵,她會在乎他?他們只是合作的關係。
「扶本王起來。」
「是,主子。」
暗一偷偷鬆了一口氣,看來主子是很害怕王妃生氣的。
獨孤珏重新在輪椅上坐好,「跟蹤王妃回神仙谷的黑衣人查清楚了嗎?」
「回主子,查清楚了,是皇后的人。不過當時沒等屬下出手,就被另一夥黑衣人給處理了。」
「是暗閣的人?」
「主子英明,他們的左胸口都繡著暗閣特有的彼岸花圖騰。」
獨孤珏望著窗外已經綠滿地皮的藥田,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主子,依屬下看,暗閣的人是在暗中保護王妃娘娘。」
「嗯。」
他家王妃的身份當真是不簡單呢。
時淺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辰時。
聽到芙蓉帳里的聲音,香兒忙走了進來。
「小姐,您醒了。」
「嗯。」時淺坐起身,抬手揉了揉額頭,她下次不能喝酒了。
「小姐,大公子給您熬了暖胃湯,一直在廚房爐子上溫著,隨時都可以喝。」
「嗯,好。」
香兒上前將帳幔挽起來,用兩邊的鉤子鉤好,然後服侍時淺更衣。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引起了時淺的注意。
時淺看向自己細白的手腕,上面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枚金鐲子。
金鐲子的工藝非常精巧,上面的圖案高貴典雅,好像是皇室才能使用的圖案,時淺抬起手對著陽光去看,竟然能看到鐲子上若隱若現的金鳳圖案。
不但如此,鐲子下面還墜著一個活靈活現的金蟾,金蟾的嘴裡含著一個鈴鐺,剛才就是它發出來的聲音。
時淺晃了晃手腕,嗯,清脆悅耳,當真好聽的緊。
「香兒,這鐲子是誰給我戴上的?」
「回小姐,是大公子給您戴上的。」香兒說完就緊張的低下了頭。
「哦,大師兄人呢?」
大師兄經常會送時淺一些精巧的玩意,但這次這個好像意義太重大了。
尤其是那隱藏其中的金鳳圖案,她一定要問清楚了才能收。
「小姐,大公子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封急信,當時想跟您告別的,看您還沒醒,就留下一封信離開了。」
香兒說完,將手中一個信封遞給了時淺。
時淺接過打開,裡面除了一封信,還有一朵時淺最喜歡的彼岸花。
時淺笑了笑,將信紙展開。
信紙上寫了很多,大多是讓時淺照顧好自己,然後又解釋了一下這鐲子的來歷,最後更是保證,他會儘快去找她。
時淺反覆看了兩遍,然後才將信紙重新疊好交給香兒保管。
香兒見自家小姐並沒有將鐲子摘下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
男子送女子鈴鐺有著特殊的含義,贈爾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
時淺在谷里並沒有逗留太久,去山崖上找了幾遍沒有找到萬年靈芝,最後只得放棄選用其他的藥材代替。
雖然效果會差,但也沒有辦法了。
又過了半個月,時淺終於再次回到了帝都。
離開了一個多月,王府里的景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暗一早就將時淺要回府的消息告訴了獨孤珏,所以時淺剛進王府,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獨孤珏。
獨孤珏看著出落的更加美麗奪目的女子,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
兩個人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最後是獨孤珏打破了沉默。
「王妃可還記得答應本王的事?」
時淺細密的長睫眨了下,黑白分明的美眸裡帶著幾許迷茫。
獨孤珏看著時淺的反應就知道她忘了,細微的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出來。
暗一感受到自己主子身上的陰沉氣息,忙站出來緩和氣氛。
「王妃娘娘,您當時離開的時候答應,回來後會跟王爺一起賞荷。」
暗一的話讓時淺的記憶回籠。
「嗯,那王爺是想什麼時候賞呢?」
時淺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是她給忘記了。
「本王已經安排好了,走吧。」獨孤珏當先控制著輪椅轉身。
為了這個約定,獨孤珏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月,但精心準備的一切,對方並沒有放在心上。
那種複雜的心情獨孤珏是第一次體會,陌生又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