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正式開始,按照慣例,先上酒菜,然後歌姬上殿獻舞。
在宮女快速有序上菜的時候,北國太子龍澈對身邊的侍衛耳語了幾句。
侍衛退下,等再次上來的時候,他後面還跟著兩個侍衛,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放著一個精緻的小罈子,罈子蓋著蓋,並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南國帝不解,「澈太子,此為何意?」
「回稟南國帝,這是我國太子親自下廚做的一道菜,名為壇燒八寶。」
「澈太子長得那麼好看,竟然還會做菜,還是這麼有名的一道菜。」
「不錯,這菜不但好吃,對女子來說更是大補哦,不過只有三份,不知誰會這麼幸運啊。」
一時間,大殿上的女子們都眼巴巴的看著那三個托盤,都希望能有自己一份。
她們可不是為了吃,那是一份榮耀。
龍澈從席位上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著南國帝抱了抱拳,繼續解釋道。
「本宮今天要將這三份菜送給大殿上最美麗的三位女子。」
此話一出,官家小姐們忙低頭檢查自己的服飾釵環,看看有沒有不妥之處。
時柔也下意識的扶了扶頭上的簪子。
三位最美麗的女子,她一定要成為那第一美的。
南國帝聽了龍澈的話,覺得很有意思。
「好,那澈太子覺得這殿上最美麗的三位女子應該是哪三位呢?」
大殿上幾乎所有的女子都下意識的挺了挺胸,即便是結婚生過孩子的,也都期待的等著龍澈的答案。
「陛下,每個人對美的定義都不同,本宮這次也只是選出本宮認為最美的三位女子。」
南國帝點頭,不愧是北國年少成名的太子,說話滴水不漏。
「好,澈太子但選無妨。」
龍澈的目光從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滑過,卻沒有停留的意思。
被目光掃過卻沒被選中的女子,以帕掩面,暗自神傷,還沒被掃過的則是躍躍欲試,覺得自己就是那天命之女。
最後,龍澈的目光停留在了南國帝身邊一女子身上。
龍澈恭敬的行了一禮,「本宮認為,在今天這大殿上,皇貴妃娘娘是最美的女子。」
對於這個結果,大家是既意外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皇貴妃是龍澈的姑姑。
皇貴妃保養的特別好,臉上連一絲皺眉都看不出來,但如今眼角卻笑出了細紋,可見是真的高興。
「謝謝澈太子厚愛。」
「皇貴妃娘娘客氣了。」
龍澈命人將其中一份壇燒八寶送到了皇貴妃的席面上。
接下來還有兩個名額,大家又開始緊張了,非常像等待帝王臨幸的妃子。
時柔的小手也緊緊的揪著帕子,呼吸有些急促。
時淺倒是淡然的很,寬大的水袖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優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跟其他緊張的女子們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龍澈看著那淡然自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眼底醞出細碎密沉的笑意。
所有人的視線都是隨著龍澈動而動的,現在見他視線不動了,都忙去看是哪家的小姐。
天,竟然是珏王妃。
剛才送給皇貴妃娘娘還能解釋得通,畢竟,那是他的姑姑。
但珏王妃可是珏王爺的女人,是嫁過人的。
南國帝都有些懵了,澈太子這是何意?難道不是藉此機會選擇心意的女子,而是真的在評選美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倒是覺得龍澈很有眼光。
放眼整個大殿,時淺絕對是最美的那個,就是他懷裡的這個也比不上。
龍澈笑意盈盈的走向珏王府的席位。
「珏王妃,本宮的手藝希望你能喜歡。」
時淺差點被茶水嗆到,大師兄今天給她的驚喜真的是太多了。
獨孤珏忙伸手替時淺輕拍著背,「小心點。」
「王爺,我沒事,不用拍了。」時淺輕輕躲開獨孤珏的手,然後起身朝著龍澈福了福身子。
「多謝澈太子厚愛。」
龍澈親自將壇燒八寶遞給時淺,「你喜歡就好。」
這句話說的很輕,很柔,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時淺微低了頭,接過罈子便坐回了原位。
龍澈也沒有在珏王府的席位前過多逗留,而是再次回到了大殿中間。
大殿上的大家閨秀們更加緊張了,因為前兩個送的人根本就不是競爭對手。
現在才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這次澈太子選中誰,那就說明他中意誰,想要娶誰為太子妃啊。
龍澈也仿佛知道這最後一次的選擇至關重要,沒有跟前兩次那樣快,而是視線慢慢從殿上女子的臉上滑過。
最後,龍澈的視線在兩個女子之間徘徊,一個是白珊珊,還有一個就是時柔。
時柔緊張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一定要選她,白珊珊跟她比,根本就不是個女人。
白珊珊的想法則正好相反,千萬不要選她,她可沒興趣當北國的太子妃。
她喜歡的人是……唉,一想到心目中的那個人,白珊珊的小臉當即垮了下來,那人跟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她就是做夢都不敢碰一下他的手。
龍澈好像聽懂了兩個人的心聲,最後真的在兩個人中選擇了時柔。
「陛下,本宮覺得這大殿上第三位美麗的女子應該非丞相府二小姐莫屬。」
時柔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北國太子是個有眼光的。
南國帝點頭,「澈太子好眼力,時二小姐可是我們南國第一的美女和才女。」
時柔被誇的嬌羞的低下了頭。
但還是起身朝著兩人行禮,「多謝陛下,澈太子厚愛,臣女愧不敢當。」
「時二小姐不必謙虛,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也搶不走。」
龍澈是笑著說出這幾句話的,但時柔卻覺得脊背發僵,她怎麼覺得這位北國太子話中有話呢。
時柔勉強擠出一抹笑意,「澈太子說得對。」
龍澈讓侍衛將最後一份壇燒八寶遞給時柔,就回了自己的席位。
等龍澈離開,時柔才覺得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了。
側頭去看跟人談笑風生的玉面俊美太子,時柔搖了搖頭,剛才一定是她的錯覺。
澈太子只是單純的傾慕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