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龍澈瀟灑離開的背影,皇后狠狠的跺了跺腳,真是翅膀硬了,竟然連她都敢頂撞了。
她倒是很好奇那個叫時淺的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竟然將她的兒子迷的連江山都不要了。
龍澈自然是想要江山的,但他同樣不能沒有淺淺。
而且,他有自信,即便是他離開北國,其他人也沒能力坐穩太子的位置。
淺淺的心疾已經非常嚴重了,他必須回去救她。
龍澈剛離開皇宮,就被一個穿著藍色衣裙的女子攔住了去路。
那女子長得極美,乍一看,眉眼間竟然跟時淺有幾分像。
龍澈停住步子,看著面前之人的臉。
「你也想攔下本宮?」龍澈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
「不,澈哥哥,你誤會了,我是來給你送行的。」
說完,女子從身旁丫鬟的手裡接過了一個繡著好看圖案的包袱。
「澈哥哥,此去南國山高路遠,望一路珍重。」
龍澈讓影一接了包袱,對著女子微頷首。
「好。」
簡單的一個字,幾乎沒有帶任何感情,女子卻激動的手指都在顫抖。
龍澈帶著人走遠了,女子還呆呆的站在原地。
「小姐,我們回去吧。」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丞相府的嫡長女,也就是北國皇后最中意的兒媳婦人選。
丞相府嫡長女跟龍澈年紀相仿,又是幼年相識。
最重要的是,丞相府的這位大小姐對龍澈死心塌地。明知道龍澈心中裝著另外一個女子,她卻仍然愛著龍澈。
而且,對龍澈愛著的女子,她只有羨慕,卻沒有嫉妒和加害之心。
龍澈正是因為她的善良,對她的態度才沒有惡劣。
神仙谷里沒有紛爭,沒有爾虞我詐,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甜的。
獨孤珏陪著時淺一起看日出日落,還會一起彈琴作畫。
因為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時淺並沒有拒絕獨孤珏,反而任由他做了一些比較過分的事。
兩個人黏在一起的時候,其他人都會自動的離的遠一點,將時間留給他們。
十天後,龍澈帶著影一終於趕到了。
時淺每天清醒的時間時越來越少了,即便是清醒著,也是臥床休息。
龍澈知道獨孤珏用計出現在了神仙谷,但當真正看到他的時候,他放在身側的手還是緊握成了拳頭。
這是屬於他們師兄妹的地方,如今也被獨孤珏踏入了,這人真的很討厭。
他跟獨孤珏之間早晚是要有一戰的,但不是現在,必須先將淺淺治好了才行。
「淺淺,我是大師兄啊。」龍澈執起時淺的手,放在他的臉上,眼中的愛戀在這一刻,絲毫沒有掩飾。
獨孤珏能夠占據淺淺的心,就是因為他的不要臉。
他明明有那麼多表白的機會,卻一次次錯過。
就應該跟獨孤珏一樣,死皮賴臉,讓淺淺心軟。
時淺慢慢睜開了眼睛,側頭去看床邊的人。
「大師兄?」
「嗯,是我,我回來了。」龍澈將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拿下來,改為緊緊的握在了手裡。
本就冰涼的小手,此刻更加的涼了,仿佛沒有一點溫度。
「大師兄,你不要難過,生老病死都是常態,沒有人會不死,只是早晚的問題。
我現在沒有任何遺憾了,你們不要為我難過。」
「淺淺,我不許你這樣說,你答應過我,要跟我一起去北國看雪的,你可不許食言。」
南國四季如春,神仙谷更是如此,所以,時淺還真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看過一場雪。
「好啊,可惜北國已經過了雪季,只能等明年了。」
明年嘛,她活不到了,這算是個遺憾吧。
「不,我們不光明年要看,而是要年年都看。
淺淺,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有事。」
時淺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大師兄從小主意就正,他不會是要做什麼吧。
「大師兄,不要傷害其他人。」
龍澈的醫術也很好,也許,他也知道了那個換心之法。
「淺淺,你放心,我不會亂殺無辜的。」
「嗯,那就好。」
龍澈沒說的是,他是不會亂殺無辜,但如果那人是心甘情願的呢。
換心之法龍澈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換心之人,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了。
龍澈又跟時淺說了一會話,便讓她好好休息,他則是離開了房間。
獨孤珏讓香兒照顧好時淺,也跟了出來。
「澈太子,你有辦法救淺淺嗎?」
「當然。」龍澈冷傲的道。
這個男人除了臉皮夠厚,根本就沒有什麼是能跟自己比的。
「澈太子,只要你能救淺淺,你讓本王做什麼都可以。」
連死都不怕,自然也不怕龍澈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本宮的要求很簡單,離開淺淺。」
龍澈眼神冰冷的看著獨孤珏,眼中的兩簇怒火似要將他吞噬。
獨孤珏的眼神也沒好都哪去,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不可能。」
「呵,你不是說可以為淺淺付出一切嗎?不過是離開她,你就做不到了。」
龍澈嘲諷的看著獨孤珏。
獨孤珏的拳頭握的咯吱作響,足足過了一刻鐘,獨孤珏都沒有給出答案。
如果獨孤珏立馬就同意了,那就說明他愛的並不深。
「明天再給本宮答案。」
龍澈留下這句話,就一甩袖子離開了。
五師兄趕忙跟上,「大師兄,等等我。」
「大師兄,到我的房間來說吧。」無妄仍然一身袈裟,眼底的痛苦掩藏的很好。
「嗯。」
「二師兄,帶我一個啊。」
「還有我們。」
五師兄和三師兄四師兄也跟了進去。
龍澈並沒有攔著他們,他們都是一同長大的,接下來的事情他們有權知道。
等進入房間,最後進來的五師兄將門帶上。
「大師兄,你知道怎麼治好小師妹,對嗎?」
「嗯,這個辦法你們也知道。」
「大師兄,你說的是換心之法嗎?」這個辦法小師妹不同意,所以只能放棄了。
「不錯。」
「可是小師不會同意的。」他們陪著小師妹一起長大,自然了解她的脾性。
「那如果我得了重病,本就要死了呢。」無妄突然道。
五師兄驚了,「二師兄,你的身體怎麼了?」
三師兄和四師兄也驚呆了,二師兄的身體什麼時候出問題了,他們怎麼不知道呢。
「小五,你們不用擔心,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我已經看開了。」
小五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小師妹每年都會給他們診脈,如果二師兄的身體出了問題,小師妹早就應該發現了才對。
難道二師兄是故意的,目的是將自己的心換給小師妹?
一時間,幾個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二師兄,你是故意的,對嗎?」
「不是,小五,你們不要多想,如果日後淺淺問起我,就說我得了腦病,記住了嗎?」
「二師兄,不要這樣。大師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他們不想讓小師妹有事,也不想讓二師兄有事啊。
他們一起長大,少了誰都是不行的。
龍澈搖頭,如果有辦法,他絕不會讓二師弟有事。
時間一時間靜止了,為什麼要讓他們做這麼難的決定。
整整過了半刻鐘,小五啞著嗓子道。
「大師兄,用我的吧,我整天沒心沒肺的,二師兄活著比我更有價值。」
聽了小五的話,三師兄和四師兄也當仁不讓,紛紛要將自己的心臟獻出來。
「你們的不行,都不要爭了,你們要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無妄雖然早早參破紅塵,但他決定的事,也是別人無法改變的。
早在幾個月前,龍澈就發現無妄的心臟是最合適的。
但他還是抱著希望,希望能再找到一個合適的,這樣,無妄就不必死了。
可惜時間不等人,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去尋找了。
在兄弟和愛的人之間,他選擇了愛的人,他知道這樣很卑鄙,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淺淺死。
對於這個結果,無妄是開心的。
能為淺淺做點什麼,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第二天,獨孤珏主動找到了龍澈。
「好,本王答應你,只要你能讓淺淺重新恢復健康,本王就離開她。」
龍澈點頭,「好。」
「不過本王要看著她健康之後再離開。」
「可以。」
如果獨孤珏不是自己的情敵,龍澈倒是願意跟他做朋友的。
但他們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註定這輩子是無法和諧相處的。
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時淺徹底陷入了昏迷。
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不安的等在房間外面。
他們雖然是師父的弟子,但在醫術方面沒有天賦,所以他們進去也幫不上忙,只能在外面等著。
房間裡,金穀子和龍澈面色沉重的看著無妄,「當真想好了嗎?」
「嗯,動手吧。」
「好。」
龍澈掏出匕首,剛刺入皮肉,鮮血就流了出來。
無妄沒有喊一聲,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血,等著生命慢慢消逝。
「住手。」突然,一道微弱的聲音從床上響起。
龍澈的手一抖,匕首掉在了地上。
趕忙回頭去看,就見徹底陷入昏迷的時淺,已經慢慢坐了起來。
「淺淺,你?」
金穀子也很震驚,他對自己的醫術是有信心的,淺淺心臟的跳動已經微乎其微,簡直可以說已經停止了跳動。
但現在人不但醒過來了,還坐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呢。
時淺朝著龍澈招手,「大師兄,你先扶著我起來。」
「淺淺,你沒事了,對不對?」金穀子激動著聲音問道。
雖然時淺的面色很蒼白,但卻是一種健康的白。
「嗯,師父,淺淺一會跟您說徒兒是怎麼做到的,現在先幫二師兄止血吧。」
「哦哦,好。」
金穀子忙動作麻利的給無妄止了血,本就劃的不深,再加上金穀子的金瘡藥,很快,血就止住了。
那道被劃開的口子也開始癒合。
時淺放了心,便很是傷心的看著自家的師父和大師兄。
她明明說過了,她不會用別人的心臟,他們卻還是背著她要用這個辦法救她。
還好,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研製出了治療心疾的藥,否則,她就再也見不到二師兄了。
金穀子有些心虛,是他錯了。
「淺淺,是師父錯了,你不要生師父的氣好不好?」
「淺淺,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吧。」
「哼,大師兄是覺得我不會怪你嗎?」時淺第一次用這麼冷的口氣跟龍澈說話。
他的心不禁更慌了,淺淺要是生氣了可怎麼哄好。
「小師妹,你不要怪師父和大師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而且,我也不是特意為了你,我得到了不治之症,本就沒有幾天好活了,還不如將心給你,讓你替我活著。」
「我瞧瞧。」時期心中疑惑,她前不久才給幾位師兄檢查過身體,明明都很健康,怎麼突然就得了絕症呢。
二師兄是出家人,應該不會輕易騙她,難道是什麼隱疾,她沒能及時發現。
「淺淺,不用急,等你恢復了再看。」
無妄拒絕,淺淺的醫術比師父高,只要一檢查,絕對就露餡了。
時淺目光看向金穀子,「師父,二師兄當真是得了絕症嗎?」
金穀子點頭,淺淺跟他說不肯接受別人的心後,他就不打算用這個辦法了。
但是後來龍澈帶著無妄找到了他,並說了無妄的身體情況。
金穀子的第一反應自然也是不信,但把過脈後他發現,無妄的身體確實是有問題了。
所以他才同意了這個辦法,才有了今天的這些。
「淺淺,二師弟說的對,等你養好了再看。二師弟這裡有我呢,暫時不會出問題的,你就放心吧。」
「好。」時淺也確實沒什麼力氣,那就等明日再說。
觀二師兄的面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見時淺沒那麼生氣了,金穀子才不解的問道。
「淺淺,你是如何治好心疾的?」
「師父,我用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一種草藥,它能讓已經死去小兔子的心臟恢復跳動。
我受到啟發,經過多次試驗,終於得到了一顆藥丸。
但吃下去,並沒有我預想中的效果,我以為失敗了,卻在我心臟徹底停止跳動的那一刻起了作用。」
金穀子聽的兩眼放光,不愧是萬年難遇的天才,真的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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