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獨孤珏時淺和白珊珊三人知道太后這想法,都會說一聲荒唐。
很快抽籤結束,大殿上的世家小姐們將按照簽的順序上台來表演。
白珊珊看了一眼自己的簽,竟然是第一個,心跳突然有些加快,莫名有些緊張,無妄會喜歡她的才藝嘛。
白珊珊身段婀娜,雖然口直心快,有的時候缺少了名門閨女的溫柔,但琴棋書畫她可是樣樣精通的。
太后臉上帶著微笑,對白珊珊道,「白小姐,你打算表演一個什麼節目?」
其他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有的是期待,有的是擔心,擔心白珊珊將她們想表演的節目給演了。
白珊珊從自己的席位上起身,對著太后行了一個標準的貴女禮,「回太后娘娘,臣女打算彈奏一曲,以祝南國來年風調雨順。」
「好,不愧是白大人的掌上千金,果然沒有讓哀家失望。
珊珊,你是用自己的琴,還是哀家幫你準備一把。」
大殿上的大臣都是人精,從太后的話和對白珊珊的態度,立馬得到了一個信息,太后喜歡白家這位大小姐。
也就是說,白珊珊是太后娘娘中意的宮妃人選。
白大人自然也聽出了太后話里的意思,但他並沒有很高興,反而是擔憂。
自家女兒什麼性子,他是非常了解的,而且他也知道,陛下心中只有皇后娘娘,珊珊進了宮,那這一輩子也不會幸福的。
他現在只希望其他的官家小姐們更優秀,將珊珊比下去才好。
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他不想犧牲了自己的女兒來上位。
白珊珊也很受寵若驚,太后娘娘似乎對她太好了。
「太后娘娘,臣女自己準備了琴,多謝太后娘娘了。」
太后點頭,真不錯,進退有度,不驕不躁,以後進了宮也不會挑事,她真的很滿意。
「好。」
白珊珊又行了一禮,然後接過丫鬟抱過來的琴,放在琴桌上,調了幾下音,便開始了彈奏。
白珊珊其實很想彈奏一曲鳳求凰的,但她知道這個場合不合適,而且會被人誤會,所以便彈奏了一首高山流水。
琴聲悠悠,真真是繞樑三日不絕,大殿上的人都被這琴聲迷住了。
而白珊珊的眼裡只有那端坐的一人,他身上雖然穿著素樸的僧袍,但卻無法掩蓋他無雙的風華。
無妄自從當國師以來,幾乎不會參加皇宮的除夕夜宴,但今年不同。
今年是小師妹當皇后的第一年,他要過來幫忙鎮場子。
所以,他就來了。
這白家小姐的琴當真彈的不錯,不過比淺淺還是要差一些的。
無妄無意間的一撇,正好跟白珊珊望過來的視線對上。
無妄看破一切的眼中映出了一雙痴情執著的眸子。
無妄皺眉。
白珊珊見無妄皺了眉,忙移開了目光,由於慌亂,彈錯了一個音。
即便是非常小的一個失誤,卻是毀了整首曲子。
有人惋惜,有人幸災樂禍,白珊珊卻覺得剛剛好。
按下琴弦,優雅起身跪到大殿之上,「臣女愚鈍,請太后陛下皇后娘娘責罰。」
太后眼中閃過失望,怎麼就出錯了呢,她還等著賞賜呢。
不過這樣也沒關係,只要是她看好的,到時候直接選進宮便是了。
太后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
時淺笑著抬手,「珊珊表演的很好,賞。」
時淺說的是珊珊,而不是白小姐,雖然只是一個稱呼,卻說明了兩人之間關係的親密。
「謝皇后娘娘。」
太后見時淺賞了,也跟著喊了賞。
白珊珊再次道了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大臣家的小姐們緊緊的捏著帕子,就表演成那樣還賞,明顯就是偏私啊。
等白珊珊表演完,其他小姐們陸續上台表演。
時柔當年被稱為帝都的第一才女和美女,其實也不全是靠丞相府和獨孤玉捧的,她自己也是真有才藝的。
她銷聲匿跡了之後,還真的沒有什麼才藝比較好的女子了。
大家開始還以為白珊珊的表演只是一個開胃菜,沒想到卻是表演的最好的,後面表演的小姐們,全部都差強人意。
為了不落人口實,太后又挑了幾個還說得過去的賞了。
得到賞賜的歡天喜地,沒有得到的則是不停的揪著帕子,心中卻是不服氣的。
在各家小姐們爭的頭破血流的時候,獨孤珏根本就無心欣賞,而是專注的投餵。
「淺淺,這道菜味道還不錯,你嘗嘗。」
「嗯,你也吃。」
時淺也給獨孤珏夾了一筷子。
獨孤珏直接將頭伸過去,「你直接餵給我就好了。」
獨孤珏不是第一次這樣,而是只要有占便宜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時淺羞紅著小臉,將筷子上的菜餵進了獨孤珏的嘴裡。
太后離的近,自然將兩個人的互動都看進了眼裡。
太后默默嘆了口氣,這兩個人的感情這麼好,怎麼就一直沒有孩子呢,到底是誰的問題呢。
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開口去問,但兩個人都不說,她就只能是多往後宮納人。
其他賣力表演完的大家小姐們,羨慕嫉妒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心中更加的不甘心了。
時淺憑什麼啊,即便長得好看,醫術高又如何,父親可是個罪臣,她就是罪臣之女。
這樣一個人,怎麼配當皇后呢,也不知道她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
她們哪個拿出來不比她強啊。
新任大將軍的女兒更加不服氣,她年輕漂亮,爹爹又是大將軍,這皇后的位置就應該是她的。
時淺算個什麼東西,家室不好不說,跟陛下成親這麼久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霸著陛下卻不下蛋,她就應該識相的讓位。
如此一想,將軍府大小姐信心倍增,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端著一杯酒從席位上起身。
眾人都不解的看著這位帝都的新寵。
大將軍是最早擁護陛下的老人,跟著陛下出生入死,最得陛下器重。
陛下登基後,更是被直接封為了大將軍,他女兒的身份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眾人都很是不解,這位大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將軍府的大小姐屈膝對著獨孤珏行了一禮。
「臣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將軍府大小姐其實很想說些更漂亮的祝福話,但奈何她肚子裡沒有墨水,便只能說了這句最基本的。
獨孤珏眼中閃過不悅,竟然沒說皇后千歲千千歲,簡直無禮。
將軍府大小姐並不知道獨孤珏對她的不滿,高興的如一隻開屏的孔雀。
「陛下,今天是除夕,臣女敬您一杯。」
將軍府小姐說完,就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獨孤珏的目光已經冷了,她還沒有資格給他敬酒。
將軍府的小姐已經將杯中的酒喝完了,正豪氣的將被子倒過來,證明自己都喝光了,然後就見獨孤珏壓根就沒喝。
一股名為屈辱的情緒瞬間湧上了將軍府小姐的心頭。
「陛下,您怎麼沒喝?」
「陛下今日身體不舒服,暫時忌酒了。」時淺笑著替獨孤珏解圍。
隨著對獨孤珏愛意的加深,時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她知道這位將軍府小姐對她的男人感興趣。
剛才故意只喊了萬歲,沒有提到她,那是一種變相的挑釁。
但可惜戰爭還沒開始,她就已經輸了,因為獨孤珏愛她時淺,而她什麼都不是。
將軍府小姐緊緊的摳著酒杯,怎麼可以這樣呢,就算是忌酒,她敬的酒也應該喝啊。
不過是一杯酒,有什麼打緊的呢,時淺不是神醫嘛,大不了她給開個藥不就行了。
現在不喝她敬的酒,這讓她的臉往哪裡放呢。
將軍府的小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那些個平時跟她不對付的小姐們指定要笑話死她了。
這讓她以後還如何抬起頭來做人啊。
將軍府小姐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竟直接哭了起來。
太后皺眉,這將軍府的小姐真的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即便是後宮再缺女人,也不能要這樣的,因為會影響下一代,智商簡直堪憂。
大將軍剛才尿急便離開了席位一會,等回來的時候,就見他家女兒站在大殿上哭。
大將軍當即頭就是一疼,不管事情到底如何,急忙上前磕頭認錯。
獨孤珏擺手,「將她帶下去吧。」
「是,微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
大將軍真是氣死了,丟人現眼的東西,平時做些荒唐事也就罷了,竟然跑到陛下面前去作妖了。
大將軍是個非常低調樸實的人,即便是做到了這麼高的位置,為人還是謙虛有禮。
但他有一個不安分的夫人,連帶著這女兒也不穩當。
為此,大將軍沒少訓斥二人,也沒少罰她們,但就是不長記性。
有了這個插曲,其他想上來敬酒的小姐們都歇了這個心思,她們可不想丟這個人。
太后看了一圈,最後還是最看好白珊珊。
太后側頭對獨孤珏道,「珏兒,你最近都累瘦了,這是哀家特意讓人熬的雞湯,你多喝點。」
太后接過貼身嬤嬤手裡的小碗,慈愛的遞給獨孤珏。
獨孤珏趕忙恭敬的接過。
「有勞母后掛念,兒臣沒事。」
「嗯,即便事情再多,也要勞逸結合,記住了嗎?」
「嗯,母后不用擔心,有淺淺在身邊,我的身體不會有問題的。」
有時淺給調理,根本就不用有任何擔心。
太后點頭,「哎哎哎,好啊,你們都要注意保養身體。」
太后說完,就扶著嬤嬤的手起身。
「母后年紀大了,熬不住了,先回去躺會,你們繼續。」
「是,兒臣送母后回去。」
「好。」
獨孤珏讓暗一等人保護好時淺,他則是起身,親自扶著太后回了中宮。
按理說中宮是給皇后住的,但是獨孤珏離不開時淺,時淺便一直住在皇帝的寢宮,這中宮便給太后住了。
回中宮就要路過東宮,東宮是歷代太子所住的地方。
現在沒有太子,這裡已經空置了太長的時間。
太后看著空寂的東宮,意有所指的道,「珏兒啊,母后在有生之年應該能看到這裡熱鬧起來吧。」
獨孤珏的心一動,母后這是什麼意思。
「母后,您這是……」
「珏兒啊,現在沒有旁人在,母后有話就直說了,你跟淺淺成親了那麼久,淺淺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你應該知道,你拒絕納妃進宮已經引起眾怒,如果皇后在一直無所出的話。
即便是你手腕強,也壓不住悠悠眾口的。」
獨孤珏身上的氣息有些冷,原來母后在這裡等著他呢。
獨孤珏放開太后,眼神冷淡了下來,「母后,您這話切莫在淺淺面前說,是兒臣不想要孩子的。
兒臣想跟淺淺過幾年二人的世界,並不想讓孩子來打擾我們。」
太后聽了獨孤珏的話,眼睛微微睜大,她這個兒子有多喜歡時淺她是知道的。
所以這樣的事他絕對能做的出來。
不過,皇宮裡那麼多的奴才可不是吃白飯的,她們照顧孩子就好了啊,根本就不會影響到他們。
「珏兒,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完全不必,母后身體還硬朗,完全可以替你們照看孩子。
你們聽母后的,就放心大膽的生就好了。」
「母后,您生過孩子,您應該知道,生孩子是相當兇險的,兒臣不想讓淺淺經受任何危險。」
「可是女人就是要生孩子的,沒生過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母后,您不要說了,兒臣有自己的打算,您不要管這件事了。」
太后還想說,但見獨孤珏態度強硬,最後還是閉了嘴。
不過心中想的卻是,既然你捨不得讓時淺生,那本宮就讓其他女人替她生好了。
一路無話,獨孤珏將太后送回了中宮,讓奴才們照顧好太后,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獨孤珏離開的背影,太后的眼底閃過一抹算計。
獨孤珏正大步往前殿走,他要趕緊回到淺淺的身邊。
但走著走著,他卻覺得眼前有些模糊,整個人更是有些暈。
踉踉蹌蹌的朝前走了幾步,身子差點摔倒,還好被一個人給扶住了。
「陛下,您是不是喝醉了,奴才扶您回去休息吧。」
一個太監模樣的人過來扶住獨孤珏。
獨孤珏一把將人揮開,「讓開。」
不對,很不對,他沒有喝酒,不可能是喝多了,難道是吃的東西有問題。
但他吃的東西都是經過淺淺檢查的,不對,有一樣沒有。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