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一段距離後,我立刻放開手腳,加快速度,朝著南邊跑去。
樹葉從我的臉邊的滑掠而過,一些正在覓食的野雞被我驚飛起來。
汗珠不停的從我的額頭上滑落下來,我不敢停歇,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多遠。
當我順著一個山坡狼狽的往下跑的時候,我突然腳底一滑,直接跌坐在草地上。
我下意識趴在地面上往回看了一眼,黑熊並沒有追上來。
「沒死!沒死!我沒死!」我趴在草地上,喃喃自語,豆大的汗珠順著我的臉頰滑落到草堆上。
我在原地趴了半個小時,再次確認黑熊沒有追上來,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死裡逃生的虛弱感湧上我的心頭,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然站了起來。
我環顧了一眼四周,發現周邊的景象非常陌生。我這才發現,我已經迷路了。
剛才我只想著要往南跑,可是慌不擇路,我不敢確定繼續往前走是否能回沙灘。
也不知道米雪和徐菲菲的情況怎麼樣,希望她們已經安全回去了。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從樹葉間隙映照下來的陽光,之後觀察了一下樹影。
由於這邊的林木都十分高大茂盛,樹影之間相互交錯,我根本沒有辦法通過樹影判斷方向。
我們隊伍里唯一的指南針放在我之前背來的背包里,現在想要確定方位,必須要找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才行。
想到這裡,我往山坡上看了一眼,再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賭一把了。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握住手裡的太平斧,順著我左手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大約行進了兩個小時,我在一片楓樹林裡發現了一些打著結的紅色布條。
這些紅色的布條被拴在粗細不一的楓樹上,有打一個結的,有打兩個結,最多有打十個結的。
我在楓樹林裡打量著這些布條,心裡開始的打鼓,難道這個島上有什麼遺落的文明?
「食人部落?」我的腦海里立馬浮現出電影裡有關的食人部落的情節。
我咽了一口吐沫,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提醒自己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楓樹林很大,我順著拴有紅布條的楓樹繼續往樹林深處走去,很快便來到一塊落滿楓葉的空地上。
在這片空地的中央,有一顆枝冠茂盛的巨大老楓樹。老楓樹的一些樹枝上也拴著打著結的紅布條。
不過這些紅布條被風吹日曬的已經褪色,有些已經腐化,殘破的厲害,都不成樣子了。
老楓樹的正前方有一個用石頭搭建起來的供桌。我看到供桌上擺著三個小陶罐,像是供品。
「有人嗎?這裡有人嗎?」我吆喝了兩聲,楓樹林裡除了鳥叫和風聲,再無人回應我。
我來到石桌前拿起最右邊的陶罐,然後把它給打開了。緊接著,一股濃郁的果酒香氣飄來。
陶罐里裝的是品質非常好的果酒,我正好覺得口渴,便拿著喝了一口。
甘醇的果酒順著喉嚨滑進胃裡,我不自覺的舉起陶罐把裡面剩下的果酒都給喝掉了。
一罐果酒入肚之後,我還是感覺有些不過癮。我放下這陶罐,緊接著打開了第二個陶罐。
第二個陶罐里裝的是金色的蜂蜜,我用手指摳了一些,塞到嘴裡,甜香的味道瞬間俘獲了我的味蕾。
我連續吃了一些,放下陶罐之後,我打開了第三個陶罐,這裡面裝的是一些白色的石塊。
我拿出一小塊石頭,先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又伸出舌頭舔了舔。
白色的石頭又咸又澀,我吐了一口唾沫,又打量了一下,這應該是未經處理的鹽礦。
我把白色的石頭丟回到陶罐里,然後拿起中間裝有蜂蜜的陶罐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我一邊把老楓樹四周檢查了一邊,並未發現什麼腳印或者火堆。
難道是已經滅絕的文明遺留下來的?不過從蜂蜜的新鮮度來看,像是最近剛採摘的。
我又打量了一下老楓樹。倒是在古代,有些部落就特別崇拜古樹。
這屬於原始宗教信仰,他們認為,不管是山川河流還是古樹巨石,都有神靈盤踞。
只要虔誠的祭拜,供奉珍貴的食物,他們就可以獲得神靈的護佑。
在這座島或者是附近的島上肯定有一個還未被現代文明打擾的原始部落。
也不知道這個部落的文明是什麼,有沒有吃人的習慣。
想到這裡,林風吹來,我也是不敢在這邊多待了。
我合掌朝老楓樹念叨了幾句,然後把三個陶罐扣好擺回到原來的位置後就繼續上路了。
喝了果酒,吃了蜂蜜,我感覺自己身體的狀態好了許多,腳步也不再那麼沉重。
大約又走了三個小時,我隱約間聽到海鳥的叫聲,還有大海拍打的海岸的聲音。
我順著聲音走了過去,待到走出樹林,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崖壁上。
站在崖壁上,海風迎面吹來,甚是涼爽。我朝自己的左手邊看去,正是我們登陸的沙灘!
我能清楚的看到我們休息的人頭亂石堆,此時顏書梵她們正聚在亂石堆外商議著什麼。
米雪和徐菲菲也在,她倆安然無恙,我也是鬆了一口氣。我順著崖壁邊上的山坡回到了沙灘上。
走在沙灘上,我發現太陽已經去到島的另一邊了。
陳小可最先發現了我,她指著我道:「顏姐,你們看!」
其她人的目光順著陳小可的手指朝我身上匯聚而來,她們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我走到她們面前,有些疲憊的說道:「不用驚訝,我還沒有死。」
就在這時,米雪突然抱住了我,她哽咽道:「太好了,秦軒,你沒死,太好了。」
王夢馨和陳小可見狀,也是開始抹眼淚。徐菲菲抱著手臂打量著我,顏書梵則是看著我淡淡笑著。
我拍了拍米雪的後背,說道:「不哭,沒事了。」
米雪鬆開了抱著我的手,她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低著頭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