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天魔堂堂主三眼魔與門下長老司徒歸、合歡堂長老宮北裡帶著一眾魔教精英弟子進攻九緣山。姬如塵獨木難支,被三眼魔的天目神光所傷。
好在姬如塵平日為人俠義,對江湖俠士更是有求必應,頗得人心。來九緣山相聚的一眾江湖義士奮死守護如塵客棧,雖然死傷慘重,但也救下了姬如塵。魔教眾人也未強攻,而是將九緣山圍住。
傍晚時分,逍遙派的玄微、玄裳兩位長老帶著若溪、小虎和數十名逍遙派精英弟子前來,一陣衝殺之後撕開了魔教的包圍,順利與姬如塵等人匯合。
兩個時辰之後,梵音寺心泓大師帶著常念、常踐和十八位佛門弟子來援。雙方勢均力敵,僵持不下。魔教既不敢貿然進攻,也不離開。玄裳以逍遙派丹藥為姬如塵療傷,逍遙弟子也以丹藥救治那些受傷的江湖義士。
當天晚上,正道眾人留在九緣山。
一眾江湖義士被安排到了後山,逍遙派與梵音寺年輕弟子輪流守夜,防止魔教偷襲。說來也怪,魔教眾人只是駐紮在九緣山附近的山峰之上,監視九緣山的一舉一動,卻一直沒有貿然進攻。
直到第二天清晨,十幾道光芒劃破了寂靜的黎明,越過魔教駐守的山峰,落到了九緣山之上。
駐守在九緣山之外的逍遙派弟子蕭銘一眼便認出了芸逍,將一眾人迎進了如塵客棧。
芸逍見姬如塵臉色慘白,左臂裹著的白布之上還滲出鮮血,心中怒氣上涌,快步走到姬如塵身邊,急聲問道:「姑姑,你怎麼樣?是誰傷了你?」
姬如塵輕輕搖頭,說道:「逍兒,我沒有大礙,多虧了客棧中的義士拔刀相助。」
小虎眼圈泛紅,沉聲說道:「逍哥,娘是被三眼魔所傷!魔教以多欺少,三眼魔不顧身份,在我娘與司徒歸激鬥之時,以三眼神光偷襲,傷了我娘!」
「小虎,休要多嘴!」姬如塵擔心芸逍因自己受傷而衝動行事,狠狠地瞪了小虎一眼。
祁天余面沉似水,說道:「三眼魔好歹乃魔教四堂主之一,居然以眾凌寡,偷襲姬師妹!」
芸逍問道:「小虎,我們來時發現魔教中人就在九緣山附近埋伏,他們可有所行動?」
小虎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自玄微、玄裳兩位師叔到此,魔教就再沒有出手。心泓師伯來了之後,魔教退到山谷中,可他們一直沒有離開!」
玄裳接著說道:「此事極為蹊蹺,魔教此次興師動眾,卻似乎並沒有殺戮之心!即便我與玄微師姐來此,魔教實力依舊占優。若雙方真的以命相搏,我們也不是對手。可他們並沒有咄咄逼人,而是依靠人數之眾,將我們困在這裡!」
心泓口誦佛號,說道:「玄裳師妹所言也是我所疑惑。看起來,魔教似乎是在有意拖延時間,將我們牽制在此處。鬼聖君城府極深,他這麼做,恐怕另有所圖啊!」
姬如塵面色凝重,自言自語道:「難道魔教是想牽制住我們,削弱各大門派的力量,司機偷襲?」
玄微思忖片刻,搖頭道:「我們並未收到四大門派弟子傳來消息,說門派遭到攻擊。這說明魔教並沒有趁此時機偷襲我們後方。況且,我四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還在山上駐守。
以魔教剩餘的實力,對各門派也構不成威脅!眼下,只有一種可能,魔教此次的目標就是暮霞峰,攻擊九緣山是為了分散我們的力量,拖延時間。」
芸逍對玄微一拱手,說道:「師叔,倘若三眼魔等人來此是為了掩護鬼聖君攻擊暮霞峰,那暮霞峰的激戰已經結束,他們理應退去才是。可為何......」
玄微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眾人也都沉默不語,猜不出魔教的意圖。
就在此時,蕭銘走進如塵客棧,拱手說道:「各位師叔、師伯,魔教三眼魔在山外叫陣,點名讓芸師兄、姜師兄和常念師兄三人出去!」
眾人聞言更加不解,紛紛看向芸逍三人。芸逍、小虎和常念也一頭霧水。玄微眉頭微皺,說道:「魔教居然要見芸逍三人,到底有何用意?」
芸逍面沉似水,說道:「既然他們要見我們三人,那我們三人便出去會一會他們!剛好,他們傷了姑姑,我們也要與他們算一算這筆帳!」
姬如塵一把拉住芸逍,說道:「逍兒,你不可衝動!以免中了魔教的算計!」
玄微走到客棧門口,說道:「與其在這裡等,倒不如看一看魔教到底意欲何為。我們就雖芸逍三位師侄一起出去,逍遙派和梵音寺的其他三代弟子去後院保護好那些江湖義士!」
玄微說完,化作一道白光飛出了如塵客棧。
芸逍、小虎和常念緊隨其後,心泓、玄裳、祁天余和姬如塵也御空跟上。若溪本應去後院幫忙,可她猶豫片刻,也跟在姬如塵身後飛到了九緣山與對面山峰之間的懸崖之上。
清晨的微風吹過山谷,一縷朝霞自東方透過山澗,照亮了九緣山眾位正道八人。山峰的陰影卻讓對面一眾隱在暗處的魔教眾人顯得更加詭異。
三眼魔御空而起,冰冷的目光落到芸逍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威風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滯,像是也感受到了三眼魔的滿腔怒火。
芸逍踏前一步,目光冷峻,高聲問道:「三眼魔,你要找我和小虎、常念,我們來了!你要如何?」
還不待三眼魔答話,宮北里說道:「芸逍,算你有膽識!但你別忘記了,是你們殺了三眼魔堂主的愛徒露伊!我徒兒昭華更拜你們所賜,一身修為盡毀!」
宮北里語氣稍微柔和了一些,接著說道:「雖然我對你芸逍另眼相看,不捨得殺你。但三眼魔堂主今日可是要向你討回這筆帳!他可不會像我這般對你百般留情。」
面對宮北里的調侃,芸逍眉頭一皺,頗感不屑。玄微踏步走到芸逍身前,冷哼了一聲,說道:「三眼魔,枉你也是成名數百年的人物,居然不顧身份,要難為一個三代年輕弟子。」
三眼魔不屑地笑了笑,說道:「血海深仇,本就不死不休!還談什麼身份和道義!我又不是你們正道,用不著你們那套道貌岸然的規矩,更不屑你們虛情假意的嘴臉!」
玄微拂袖一擺,亮出水心仙劍,凜然道:「三眼魔,有我在此,你休想傷我正道門人!」
芸逍聞言,心頭一熱,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玄微,居然也有了一種親人的感覺。此時,小虎和常念也走到芸逍身旁,嚴陣以待。看著身邊的這些親人,芸逍眼角眉梢顯出笑意。
當他再回頭去看三眼魔等一眾魔教之人時,眼神里沒有絲毫懼色。
司徒歸「哈哈」大笑道:「是嗎!你們且先看看這是誰!水湄,你將她帶上來!」司徒歸沖身後招了招手,水湄帶著一個身穿綠衫的美麗女子御空而上。
正道眾人無不吃驚,小虎更是脫口喊道:「水芸!你們快放開了水芸!」
眼見小虎即將失控,姬如塵按住了他的肩膀,以雲霞真氣穩住了他,輕聲說道:「小虎,萬不能亂了方寸,你越是如此,魔教就會愈加有恃無恐,我們便無法救水芸姑娘!」
小虎看了看半空被人施了禁制的水芸,心急如焚。水芸目光中閃爍,似乎也在告訴小虎不要輕舉妄動。小虎無奈跺了跺腳,卻也只能暫且觀察。
心泓上人口誦佛號道:「司徒長老,你們這些魔教的高人居然以一個小姑娘要挾我們。這麼做,的確有失身份。況且,水芸姑娘是貴教中人。貧僧不懂,你此舉是何用意?」
宮北里嚶嚶笑道:「心泓大師此言詫異!水芸雖然是我合歡堂弟子,可她與你們正道門下的芸逍、小虎和常念關係不淺,甚至多次捨命相救。
數月前,清虛派的肖疏影更是將水芸帶進暮霞峰為她療傷。
水芸這小妮子出身我教,心卻一直向著你們。這一次,若不是她暗中探知我們的計劃,將消息透露給逍遙派的人,你們又怎麼會如此及時趕來支援!心泓大師,你們佛家總說眾生平等!如今水芸這小妮子為了給你們正道報信,被我們捉到,難道你們會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嗎?」
宮北里將右手搭在水芸的左肩上,冷笑道:「上一次讓你僥倖活了!這一次,我看你如何解我的合歡蠱!」一道紫光自宮北里右手進入水芸身體,水芸表情極為痛苦,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流下,浸濕了她鬢間頭髮,但水芸始終沒有出聲。
小虎終於忍不住,大喊道:「宮北里,你居然如此卑鄙,以合歡蠱對付本門弟子!你就不怕被魔教同門恥笑嗎!你快放了水芸!」
宮北里嘖嘖道:「哎呦,看來姜少俠是見不得這小妮子受苦了。可惜啊,你們正道這一眾長老前輩,卻因水芸的身份,似乎並未想來搭救,也未將她的命放在心上。
看來,你們所說的眾生平等,也分高低貴賤呦!至於這合歡蠱本就是我派祖師煉製,本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那些背叛門派的忤逆弟子的。我用它來對付水芸這不知好歹的叛徒有何不妥?又何來遭到同門恥笑!哈哈哈哈!」
在宮北里放肆的笑聲中,正道眾人也都左右為難。水芸雖然多次相助芸逍等正道三代弟子,可她畢竟是魔教弟子。
這份恩情,即便正道有心報答,也絕不能在九州義士面前向魔教低頭。眼看宮北裡面露殺機,眾人又不認這麼一個頗有俠義之心的女子死在惡魔之手。
小虎心急如焚,想要趁著姬如塵不在意的時候掙脫。芸逍了解小虎,也猜到了他的意圖,自忖道:「今日,他無論如何也要救下水芸。水芸在水湄手上,小虎如若出手,他就主動攻擊宮北里,為小虎贏得時間。」
可誰料,知子莫若母,姬如塵更是早就看出了小虎的意圖。
她輕輕搖了搖頭,忽然放開小虎,走上前去,對心泓幾人微微頷首,說道:「各位師兄、師姐。水芸這孩子雖然出身魔教,但她俠義心腸,多次救護小虎。這一次,她又貌似傳遞消息才被魔教之人抓住。姬如塵絕不能袖手旁觀。但水芸身份特殊,幾位師兄、師姐不必牽扯其中。這件事,就由如塵一人承擔!」
姬如塵說完就要轉身去救水芸。
「娘——」
小虎搶身上前,芸逍和常念也都準備伺機而動。
誰料,玄裳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說道:「姬師姐說得哪裡話!清虛與逍遙系屬同宗,這件事怎能讓師姐你一人承擔!我看水芸這孩子心地善良,絕非作惡之人,與那些陰險下作的魔教長老不同。人命重如天,今日,我願與師姐一起承擔。」
「玄裳師妹,你——」
姬如塵心中感動,又不想連累玄裳。
一旁的玄微又說道:「玄裳師妹說得不錯!見死不救,我等枉稱正道!姬師妹,逍遙清虛今日就一起共抗邪魔!」
「師姐......」
姬如塵正自激動,心泓上人口誦佛號道:「玄微師妹教訓的是。正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水芸姑娘雖出身魔教,但一心向善,著實難得。貧僧願與幾位師妹一起搭救水芸姑娘。」
祁天余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大師都如此說。斬妖除魔,又怎能少得了我天罡劍派!天魔堂與天罡劍派的夙願,今日也剛好可以清算一番!」
祁天余昂首塔前,手指三眼魔,喝問道:「三眼魔,有我們在此,決不允許你濫殺無辜!你想怎樣,直說便是!」
三眼魔「哈哈」大笑道:「好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你們說我們濫殺無辜,難道我徒兒的命就是不是命!我教弟子的命就不如你們正道弟子金貴不成!我今日來此,只為報仇!既然你們想為水芸出頭,那好!」
三眼魔冷眼看向芸逍、小虎和常念三人,厲聲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三人殺我教門人,今日我就要讓你們償命!我也不以大欺小,你們三人一起上,只要你們能在百招之內不死,我就放過你們,也放過芊水芸,如何?」
姬如塵聞言怒道:「三眼魔,你乃魔教四堂主之一,居然向三個年輕弟子挑戰,還說不是以大欺小!你要戰,姬如塵奉陪!」
三眼魔冷哼了一聲,並不去看姬如塵,而是等著芸逍三人回答。小虎記恨三眼魔傷了姬如塵,又以水芸要挾,早已忍耐不住。芸逍與常念互相對視,二人同時點了點頭。
芸逍拉住小虎胳膊,三人同時御空而起。
芸逍雙目望向對面的三眼魔,冷冷地說道:「三眼魔,我們兄弟三人應戰!還望你自持身份,莫要食言!」
「好,好!哈哈哈哈!」
三眼魔狂笑了一陣,目光忽然冰冷,厲聲道:「今日,我徒兒的命,就由你們三人的血來償還!」
三眼魔左手一抖,忽然多了一樣黑色的法寶,正是魔界神兵,離魂錐!三眼魔本要搶先出手,卻見芸逍眼眸閃過一道淡淡的紅芒,也不由地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