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正英和古章升回到後園,古耀和古嫣然收到信號,朝賓客示意後來到兩人面前。
「你們爺爺的最新命令,殺掉陳澈。」古章升神色陰鷙地說道。
古耀笑容猙獰,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他心中很是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主動請纓道:「我帶人去,保證他活不了!」
「不急。」
古正英說道:「酒會還沒散,人太多,更何況薛長明也在,所以我們必須做到不留痕跡。」
「大伯,您和我爸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吧。」
古耀按捺不住,催促道。
「我的意思是,等酒會散了,找個由頭單獨把陳澈他們留下,然後再動手。」
古正英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同意。」
古章升持相反的意見,「剛才咱爸出手,陳澈就已經有了警覺,萬一他不留下,眾目睽睽,我們難道還要強留嗎?」
「我也這麼認為,所以我建議現在動手!」
古耀迫不及待,「現在是在古家,好行動也好善後。」
古正英眼神瞟向古章升,後者也同樣在看他,兄弟兩人此刻都動起了小心思。
古元宗命令下達,但是怎麼執行、誰去執行,卻沒有明確。
生在權貴家族,兄弟相爭再正常不過,更何況一旦儀式完成,古元宗在成神之路上便更進一步,而儀式啟動的方式只有他知道。
所以即便是作為親兒子的古正英和古章升,想要更進一步,都需要依仗古元宗的恩賜。
而現在便是一個很好的立功表現的機會,妥善處理掉陳澈,抹去古元宗心中的心腹大患,便是大功一件。
兩人雖然明面上再平靜,此刻心中也起了爭鬥的心思。
「爸,我去!」
古耀當然想得通這裡面的關係,再說他本就與陳澈有梁子,自然不肯退讓,「我直接帶人把陳澈拿了,至於理由還不是咱們古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外人誰敢多嘴!」
古嫣然瞅父親一眼,譏諷一笑:「你是腦子不好,還是不長記性?薛長明還在呢。凡是涉及武者的事情,他都有權過問,你的理由再正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薛長明也一定會要求把陳澈帶走的。」
「你聰明?好,那你說怎麼辦?」
古耀氣憤道。
古嫣然看向古正英,說道:「爸,我去,我是女人,靠近陳澈比較容易,至於殺人不留痕跡,那沒有比下毒更好的辦法了。」
「陳澈一旦毒發,他肯定會表現出症狀,你以為其他人都是瞎子嗎?」
古耀不服氣地冷哼道。
「那倒不是問題。」
古正英說道:「別忘了,咱們家之前煉製丹藥時偶然獲得了一種毒,不論是普通人還是武者,服下之後,會當場死亡,但不會痛苦,狀態就像是睡著了。」
古正英讚賞地看向古嫣然,說道:「嫣然你去陪陳澈喝一杯,毒酒我來給你準備。」
「好。」古嫣然神色得意,卻又不留痕跡地看古章升和古耀一眼。
古正英動作很快,離去又折返,身邊還跟著一位年輕的女侍者,端著兩杯酒。
「左邊是毒酒,你記著別拿混了。」
古正英吩咐道:「好,去吧,一旦陳澈昏倒,我便以不勝酒力的名義,派人把陳澈抬走,這樣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即便是薛長明也沒法多說什麼。」
古嫣然重重點頭,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展現出一副嫵媚動人的樣子,帶著侍者朝陳澈走去。
古正英則走到一旁,對著玄武吩咐幾句。
古耀見狀,湊到古章升耳邊,問道:「爸,現在怎麼辦?」
「被他們搶了先機,但是不要慌。等一會兒陳澈死了,你就先你大伯一步帶人衝上去,抬人的途中給陳澈幾刀,樣子做足,這樣你爺爺那邊我們也算是出力了。」
古章升說道。
「明白。」
古耀點頭,隨即便準備起來。
古家四人散去,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剛才的密謀已經落入外人的耳中。
方玉瑩躲在角落裡,滿臉愕然與驚恐,她沒想到,上個廁所居然還能聽到這麼驚人的消息。
早知道就晚去一會兒或者晚回來一會兒了!
不過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要趕快告訴祖爺爺一聲!
方玉瑩快步朝方紹義走去,即便她刻意控制,但臉上的慌亂卻仍舊揮之不去。
只不過聽到密謀的,遠不止她一個。
依靠陣法隱身的宋今禾和沈七靠牆站立,沈七神色慌張,卻又不敢走出法陣,怕被發現,於是急忙請示宋今禾:「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一定要快點通知主人!」
宋今禾神色凝重,並未回答,而是快步朝後院走去,沈七趕忙跟上。
方玉瑩一路小跑,把方紹義從人群中拉出來,在後者不滿的表情中,湊到耳邊說出剛剛聽到的秘聞。
「什麼?!」
方紹義低聲驚呼,滿臉不可置信,「不是已經試探過了嗎?居然還要下殺手!」
「祖爺爺,我們快告訴陳澈吧,不然就完蛋了!」
方玉瑩環視著四周,她明顯感覺到,酒會的氣氛都變得怪異起來。
「來不及了!」
方紹義望向陳澈所在的方向,發現古嫣然已經走到了陳澈面前,「快!」
方紹義下意識環視一圈,卻已經顧不上與陳澈的關係是否暴露,和方玉瑩兩人快步朝陳澈的方向衝去。
馬子俊見到方家祖孫驚慌失措的樣子,預感到什麼,也朝陳澈的方向跑去,林素神色凝重,莫名地心中慌亂,緊跟馬子俊的步伐。
薛長明察覺到怪異,望著陳澈的方向,看到古嫣然時,眉頭更加緊皺起來,下意識的也朝陳澈的方向走去。
古嫣然風情款款地來到陳澈身邊,姜嵐正在細心地幫陳澈擦去衣服上的塵土,見到古嫣然豎起眉頭,眉眼中同時浮現出一絲警惕。
蘇筱也下意識朝陳澈邁出一步,猶如一頭被闖入領地的獅子般盯著古嫣然。
「陳先生,我爺爺見到少年英才興趣高漲,卻忽略了陳先生的感受,我在這裡替爺爺向先生賠罪。」
古嫣然先從托盤裡取下右邊的酒杯,然後又拿下左邊的毒酒,遞給陳澈。
陳澈審視地打量古嫣然,接過酒杯,說道:「古小姐言重了,能受邀參加酒會,已經是我的榮幸。」
「叮—」
酒杯相碰,發出清響。
「陳先生胸懷寬廣,我甚是欽佩。」
古嫣然紅唇輕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媚眼如絲地看著陳澈,只是這眉眼中卻隱藏著陰險的期待。
陳澈禮貌的輕笑,一仰頭,喝了個一乾二淨。
見狀,古嫣然、古正英、古章升和古耀露出同款的得逞笑容。
方紹義和方玉瑩愣在原地,滿臉驚恐。馬子俊的腳步隨著方家祖孫也停止,通過兩人的表情猜到什麼,神情由困惑變得驚愕。
「難道……那杯酒有問題?」
馬子俊突然止步,林素一不小心撞在他背上,眼神巡視之後,得出了令人心驚的結論。
「不會的,陳澈懂醫術,一定不會的!」
馬子俊目不轉睛盯著陳澈的方向,饒是嘴裡說著沒事,心中卻仍是忍不住擔心。
......
「陳先生感覺如何?」
古嫣然眼瞅陳澈喝完酒,一分鐘過去,卻仍是沒有任何反應,一時沒忍住,開口詢問。
陳澈卻在這時邪魅一笑,答道:「身心愉悅。」
「那你……」
古嫣然心中疑惑,剛要再開口詢問,卻陡然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與驚恐地盯著陳澈。
「不……不可能……」
陳澈的樣子在視線中模糊,古嫣然雙眼一翻,仰頭倒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