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大院的地下,除了藏有石碑和壁畫的地下長廊以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地下空間。
便是古家的地牢。
地牢的入口在一處不起眼的偏房裡。
進入偏房,掀開地板,便能看到向下的階梯。
沿著階梯拾級而下,便會進入一條走廊。
走廊的入口處,有兩個昏昏欲睡的武者把守。
陳澈輕易扭斷了兩位看守的脖子,繼續向前進發。
穿過長廊,陳澈才看清地牢的真實情況。
地牢內部裝有先進的監控攝像頭,紅光閃爍,與古老的石壁形成鮮明對比,營造出一種詭異的科技感。
牆壁上鑲嵌著電子顯示屏,不斷滾動著逃生路線和警告信息,但大多數時間都是雪花和噪音,增加了不確定性和恐慌。
昏暗的燈光透過鐵窗的紋路,投射出斑駁的陰影,仿佛無盡的黑暗中的一束希望。
地牢的角落中,LED燈帶發出幽藍的光芒,照亮了潮濕的牆壁,也映照出囚徒們絕望的眼神。
地牢中迴蕩著微弱的電子嗡鳴聲,與滴水聲和囚徒的呻吟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壓抑而不安的氛圍。
陳澈謹慎地緩步走著,這裡的囚房有很多,關著各形各色的人。
他們看到陳澈,沒有恐懼也沒有期待,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情緒,臉上自始至終都是一種表情,麻木。
即便陳澈有意砸爛鐵門,關押在裡面的人都沒有逃跑的意圖。
甚至在他們的眼中,都沒看到一絲求生的渴望。
陳澈不能想像他們都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這樣,也想不出去古家為什麼要關押這些人。
不過,隨著陳澈見到的囚徒越來越多,他還是看出了一絲端倪。
這些關押的人,全都是武者。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真氣的痕跡,可他們每個人都骨瘦如柴,按理來說,既然體內有真氣的滋養,那便不可能瘦弱成這樣。
這些人太奇怪,太詭異了!
然而,陳澈此刻顧不上管他們,幫忙打開牢籠已經是唯一能做的了,至於逃不逃,那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陳澈繼續向前,終於在一處較大的囚房中找到了被關押的李清顏等人。
囚房除了冰冷的牆壁什麼都沒有,沈七和姜魁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姜嵐面色慘白,看上也不好,但身為母親,她仍是強撐著展露笑容,抱著躺在她腿上的姜小果,輕拍著她哄睡。
只是,小丫頭在幽閉的空間待久了,嘴唇發紫,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
宋今禾身下鋪著沈七和姜魁的外套,她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意識模糊。
李清顏在宋今禾和姜小果之間移動,看得出來她很疲憊,但仍然強撐著照看這兩個病號。
「媽媽,我想喝水……」
姜小果帶著哭腔,可憐巴巴地看著姜嵐。
姜嵐的心臟一陣絞痛,卻沒辦法給女兒弄來一滴水。
「果果乖,快快睡,睡著了就不渴了。」
姜嵐狠心地說著,話沒說完卻率先紅了眼眶。
「媽媽不哭,爸爸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果果不睡,果果要等爸爸。」
姜小果舉著小手,擦掉姜嵐眼角的淚珠。
「果果乖,不要說話了,睡一覺,睡一覺就能見到爸爸了。」
李清顏暖聲哄道。
姜小果用力點頭,一臉期待地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話說了好幾次了,她還是每次都信。」
姜魁看著姜小果,一陣心痛。
「主人一定有他的計劃,我們安心等著就好。」
沈七搭腔道。
李清顏回頭瞅一眼宋今禾,又看向旁邊的一個位置,前天的時候,那裡還有一個人也和她們在一起的:
「這次的敵人不同以往,陳澈想來現在也是在艱難應付。而且蘇筱的事情……肯定對他有很大的衝擊。」
「我相信他,他不會那麼容易被擊垮的,也不會拋棄我們的!」
姜嵐一臉堅定地說道。
李清顏看向姜嵐,忽然促狹笑道:「你這副樣子,倒是真像陳澈的媳婦。」
姜嵐沒想到李清顏會突然來這麼一句,面色一紅,小聲嘀咕一句:「本來就是……」
「喲,這種時候了還跟我宣示主權?我又沒說不承認你。」
李清顏看向姜魁,繼續調笑,「你看看你姐,一把年紀了,還不知羞。」
姜嵐惱火:「誰不知羞了?!」
「還有力氣鬥嘴,看來過得還可以嘛,我的擔心多餘了。」
忽然,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傳來。
幾人皆是身軀一抖,齊刷刷看向囚房門口。
機械門緩緩開啟,打破了地牢的寂靜,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外,正是陳澈。
「主人!」
「陳澈!」
「姐夫!」
「小師弟!」
幾人看到陳澈,皆是驚呼出聲,幾日來所遭受的折磨與痛苦,在這一刻消散殆盡,只因為陳澈來了!
「爸……爸爸?!」
姜小果被聲音吵醒,見到陳澈的第一時間,一雙大眼睛瞪得滴溜圓。
小丫頭一個軲轆從姜嵐的大腿上翻下去,邁著一雙小短腿朝陳澈撲過去,一把抱住陳澈的小腿。
「爸爸……爸爸!爸爸!」
小丫頭喜極而泣,一遍又一遍喊著爸爸,眼淚奪眶而出。
陳澈彎腰將姜小果抱進懷裡,暖聲安慰:「爸爸在這,小果不哭!」
姜小果本就身體虛弱,此刻又情緒波動太大,哭了幾聲就直接昏了過去。
陳澈往她身體裡輸送進去一縷真氣,隨後看向其他人:「跟我走!」
姜嵐起身,從陳澈懷裡接過姜小果,陳澈則和李清顏一起去攙扶宋今禾。
許是動作太大,宋今禾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小師弟……你……」
「師姐,不要說話,我帶你們走。」
陳澈打斷宋今禾的話,在月影島時陣法的反噬造成的傷害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康復的,更何況還是在這裡。
陳澈背起宋今禾,帶著幾人朝地牢的出口處狂奔。
可還沒走出多遠,陳澈察覺到背上宋今禾的異常。
「停下……」
「師姐,怎麼了?」
陳澈剎住腳,問道。
「這裡,必須毀掉……」
宋今禾挪了挪身子,湊到陳澈的耳邊,「這裡地板的排列是有特定規律的,這種規律構成了一個陣法圖,那些被關在這裡的囚徒就是祭品。」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裡就是武道聯盟,也就是古家,用來煉製丹藥的陣法的一部分。
應該還有一個區域存放著藥材等物品,這個陣法一旦運轉,關押在這裡的囚徒體內的真氣便會被陣法吸攝,和藥材里提取的物質混合在一起,完成丹藥的煉製。
之後,再給讓這些囚徒試藥,榨乾他們的生命力,以此循環往復……」
聽著宋今禾的話,陳澈一臉驚愕地抬起頭,他看向那些面如枯槁的囚徒們,終於明白為什麼奇怪和詭異了。
「不止如此……」
宋今禾繼續說道:「這個陣法沒有那麼簡單,煉丹很可能只是它的一部分。
整個古家的地下就有一個大陣,我猜測這是古元宗的後手,一旦月影島的儀式失敗,他就會在合適的時機再次啟動古家的陣法。
將在月影島沒能完成的儀式,再次重演一遍!」
「到時候,身在古家的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祭品,無一人能倖免。」
宋今禾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頭垂下去,徹底昏死過去。
「師姐!」
陳澈急忙驚叫一聲,卻沒能得到回應。
「她的身體太虛弱了,需要快點得到醫治,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
李清顏查看著宋今禾慘白的面色,急忙說道。
陳澈環視一圈,囚徒們正在眼睜睜地看著這邊,那宛若死水般的眼眸中,掀起一絲希望的漣漪。
陳澈深吸一口氣,咬牙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