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辰隱匿,只有一輪殘月懸掛在天際,灑下慘白的光。
陳澈站在一片荒蕪的廢墟之中,四周是斷壁殘垣,風聲呼嘯,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低語。
他緩緩抬頭,面前是一團模糊的黑影,那是由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和疑慮凝聚而成的心魔。
陳澈的心跳如鼓點般急促,汗水沿著額頭滑落,他的手掌下意識緊握,真氣化作的長劍出現在掌心之中。
劍尖微微顫抖,陳澈看到了那團黑影的樣子。
它不是野獸,也不是惡魔,而是那些他的的親人、朋友………
有一些人已經不在了,有一些還存在,他們都在沖陳澈笑,喊他的名字。
每一個形象都直擊他的靈魂深處!
「心慌嗎?害怕嗎?你不是已經報仇成功了嗎?」
心魔的聲音在腦海中迴蕩,像是千萬根針刺入腦髓,
「你為了家人報仇,為了保護朋友戰鬥,可他們該死的還是死了,活著的也終將會死!」
陳澈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試圖將那些聲音排除在外。
黑影繼續變化,逐漸演化成人形,古元宗猙獰的面孔,出現在陳澈面前。
「陳澈!」
古元宗一把抓住陳澈的肩膀,厲聲大吼。
陳澈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驚恐地看著古元宗。
「你以為殺了我就結束了嗎?你錯了,你看過了天書石碑,你知道了天國的事情,那你這一輩子都不要想解脫!他們會找到你,他們會殺光你所有的親人、朋友,哈哈哈哈………」
古元宗放肆狂笑。
陳澈退後一步,喘幾口氣,緩緩抬起頭來:「你不是我的心魔,是古元宗臨死前的術法,目的就是勾起我心中的恐懼。
但你錯了,不論前方是什麼,我都會一直向前,不管你身後地人是誰,只要敢傷害我身邊的人,我一定盡數誅滅!」
「呵呵呵呵……」
古元宗發出刺耳的嘲笑,黑暗開始膨脹,仿佛要吞噬一切。
陳澈沒有退縮,他高舉手臂,長劍猛揮。
隨著陳澈的長劍猛揮,一道耀眼的劍光劃破了黑暗,如同破曉的第一縷曙光,照亮了整個廢墟。
劍光所過之處,黑暗如同薄霧般被驅散,古元宗的狂笑戛然而止,他的面容在劍光中扭曲、消散。
他再次揮劍,劍光如同流星划過夜空,照亮了整個廢墟,也照亮了陳澈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親人、朋友的影像在劍光中逐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不見。陳澈的心中不再有恐懼,只剩下堅定和勇氣。
僅僅兩劍,心魔的力量便徹底消散,那團黑影如同被風吹散的塵埃,消失在夜空中。
陳澈站在原地,喘著粗氣,但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他緩緩收起長劍,抬頭望向天空,那輪殘月似乎也變得更加明亮。風聲依舊呼嘯,但此刻聽起來卻像是勝利的凱歌。
他邁開步伐,走向廢墟的邊緣,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和決心。
當他走出廢墟,迎接他的是一片新的天地,一個充滿希望和可能的未來。
陳澈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大步向前,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堅定而無畏。
黑夜撕開一縷空隙,逐漸變大,殘月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第一縷曙光。
…………
陳澈露出一抹快意的微笑,睜開了眼睛。
「舒服了?」
一道近在咫尺的冷漠女聲傳來,帶著一股怨氣與惱怒。
陳澈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瞬間瞪大了眼睛。
「呃……請問你是?」
陳澈眯著眼睛,透過氤氳的霧氣,看清了武青葵的容貌。
「叫師娘。」
武青葵語氣命令的開口道。
陳澈一怔,迅速看清了周圍的狀況,回想起剛才的美夢,虎軀一震,怯生生喊道:「師……師娘……」
「啪!」
武青葵忽然勃然大怒,一巴掌抽在陳澈臉上,瞬間留下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
陳澈感到頭一陣暈眩,摸摸發麻的臉頰,小心翼翼地看向武青葵。
「你知道你咬了我多少下嗎?!」
武青葵柳眉倒豎,怒視陳澈。
陳澈視線在武青葵身上打量,她的左肩處有一個明顯的牙印,如雪的肌膚上還殘留著一點血痕。
陳澈沒敢說話,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連此刻兩人還泡在一個木桶里,對方還是自己的師娘,這讓他怎麼敢說話。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偷看面前這位「師娘」,更是沒想到自己的師娘竟然是大夏國的第一人。
武青葵瞪了陳澈一會兒,呼出一口氣,靠在木桶上休息,隨著她一呼一吸之間胸膛起伏,水面都跟著潮起潮落,可想而知那水下的規模是多麼出人意料。
陳澈見武青葵閉上眼睛,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安靜等著。
手指在水下搭上自己的脈搏,陳澈猛然一怔,眉目中充斥著震驚與難以置信。
「不用驚訝,你的修為確實沒了。」
武青葵沒睜眼,開口說道。
陳澈沒問為什麼,他皺起眉頭,低頭思索。
「大赤陽毒消除乾淨了,你以後再也不用承受它帶給你的痛苦了。
但是你傷得太重了,不能自己運轉真氣調整,所以代價就是,武道修為盡廢,要是還想當武者,那就從頭開始吧。」
說到這裡,武青葵睜開眼睛,凝視著陳澈,企圖從陳澈臉上看出悲痛等情緒。
然而,陳澈僅僅是最開始皺了下眉頭,隨後便再也沒有過多的情緒了,看樣子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現實。
「怎麼?不傷心?」
武青葵沒忍住問道。
「事已至此,傷心也沒用啊。」陳澈不以為意,「而且只是武道修為而已,大不了再練就是了」
「心態倒是不錯,這副囂張自大的口氣,也和你師父一樣。」武青葵再次靠在桶壁上,閉上了眼睛。
陳澈默默打量著武青葵,試探開口:「師娘……」
「叫我國主,或者女王大人!」
武青葵糾正道。
「呃……」
陳澈思索著這兩個稱呼哪一個更容易叫出口,「女帝陛下。」
武青葵眯眼看著陳澈,媚態天然的眸子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彩。
陳澈咕咚一聲,咽一口唾沫,默默捂住了臉。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武青葵收回目光,重新閉上了眼睛。
危機解除,陳澈鬆一口氣,想了想,問道:
「師……女帝陛下,我讓人送到京城的視頻您看了吧?我想知道武道聯盟更多的信息。」
「古元宗都已經被你殺了,而且你現在武道修為都沒了,還有查的必要麼?」
「在金陵的時候,我聽二師姐說過,古元宗和京城的家族有關係,而且這裡面還有我的身世的事情。」
「說實話,我原本以為古元宗就是我復仇路上的最後一人,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而且我現在除了復仇以外,還有一件事情也很感興趣。」
聽到這裡,武青葵睜開眼睛,看著陳澈:「你是想說在古家地下發現的石碑和壁畫?」
「您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對麼?」陳澈一臉期待地問道。
武青葵反問:「你師父沒和你說過麼?」
「我師父?」
「太一門的令牌你都有,居然不知道天書?」
陳澈雙眸一亮,這才想起來那一塊被自己忘記的令牌:「您是說,師父創建的太一門,知道天書的事情?」
「你師父的本事就是從天書中領悟的,可惜他還沒有修成那記載中的境界。」
武武青葵說:「你師父是怎麼得到天書的我不清楚,但是你看到的那石碑上記載的東西,並不全。」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你要是讓我和你解釋,我解釋不了,因為我也不懂,關於天書和這個世界的秘密,具體的你去了太一門就知道了。」
武青葵說道。
「那這太一門在哪?」
「東陸與西陸的交界處,安斯利國,至於具體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陳澈點點頭,繼續問道:「那關於我的身世呢?我是京城陳家的人嗎?」
武青葵看著陳澈,說道:「準確的說,是陳家的遺孤。」
陳澈微微一抖,一臉渴望地望著武青葵。
武青葵嘆一口氣,說道:「本來也沒想瞞你,只是這件事情說起來話長。」
「京城之前有四大家族,李、陳、韓、周,其中以李家為首,更是大夏國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