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個半小時的急行軍,燕破岳他們終於在凌晨四點鐘,趕到了那座隱藏在密林深處的軍營。Google搜索
也許是因為擔心遭到中國空軍打擊,一到夜間就會進行燈火管制,也許是因為在這裡無法外接電纜,只能用柴油發電,所以要節省再節省,整個小型軍營都沉浸在黑暗當中,只有巡邏隊經過時,他們隊長手中的手電筒四處照射帶起的那一點點微光。
燕破岳舉起手中的夜間微光望遠鏡,小心觀察著面前的軍營,這座軍營通體都是用木料建成。木製的柵欄加上蛇形鐵絲網,組成了軍營的外圍屏障,在這片叢林中,劃出一片長二百米、寬一百二十米的廣闊空間。四座大約有五米高的戒哨塔,建立在軍營四個角落,四盞大功率探照燈,加四挺高射機槍,靜靜潛伏在黑暗當中,但是只要稍有風吹草動,這些武器就可以將整個軍營覆蓋,讓任何入侵者無所遁形。
在軍營正中央位置,紫雷所說的那門薩姆-9地對空飛彈,上面披了一層綠色篷布,就是它,代表著武裝叛軍擁有了有限度防空力量,讓燕破岳他們能夠得到的空中支援力量連打幾個折扣。
軍營中的房舍同樣是用原木和竹子製成的,大約兩個連的武裝叛軍,以及數量不詳的「國際恐怖分子」就駐紮在這裡。根據紫雷提供的情報,在軍營右側位置,那排用原木製成的沉重木排,就是軍營中用來關押人質的地窖大門。地窖深度應該超過了兩米,站在裡面的人,就算是想齊心協力把木排搬開,也沒有施加力量的地方。
「李斯。」
聽到燕破岳的聲音,蕭雲傑彎著腰跑過來,燕破岳低聲道:「你帶人去把他們的『眼睛』摸掉!」
裴踏燕原本以為燕破岳的命令,是讓蕭雲傑帶人將戒哨塔上的哨兵幹掉,可是他很快就發現,蕭雲傑竟然帶著一名「始皇特戰小隊」老兵脫離陣營,摸向了他們左翼叢林,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的陰影當中。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蕭雲傑和那個老兵去而復返,在蕭雲傑的手中多了一部步話機和一個俄羅斯出產的夜間微光望遠鏡。
裴踏燕雖然已經心中有所預計,看到這兩件物品,仍然忍不住在心中暗嘆了一聲。作為指揮官,他有想到敵方可能在軍營中布置了暗哨,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暗哨竟然布置到了遠離軍營超過兩公里的山峰上。這名暗哨居高臨下縱觀全局,如果沒有拔掉他,就對軍營展開攻擊,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燕破岳回首看了裴踏燕一眼,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還比畫出一個勝利意味的「V」字形手勢,如果別人看到這一段錄像,一定會以為這是燕破岳在向戰友表達必勝的信心,用來鼓舞士氣,但是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強烈的裴踏燕卻清楚地明白,這是燕破岳對他的挑釁和示威!
黑暗的環境,時不時掠過軍營的山風,形成了最好的掩護,「始皇特戰小隊」給駐守在外圍負責支援接應的「踏燕特戰小隊」,上了一堂可以列入訓練教材的特種部隊滲透刺殺課。
每一個戒哨塔上都有兩名哨兵,一旦在夜間爆發激戰,他們其中一個負責操作重機槍,另一個負責操作探照燈,只有同時將兩名哨兵一起清除,才能保證他們不發出一點兒聲響。
「始皇特戰小隊」中只有一名狙擊手,但是在他們當中,還有一名使用軍用十字狙擊弩的士兵,先用狙擊弩在一百米距離展開攻擊,可以直接射殺大象的純鋼十字弩箭,箭身上還塗有氰化物,只要刺中目標,就會在瞬間致命;在三百米外,一直通過狙擊鏡死死鎖定目標的狙擊手,看到弩箭命中目標,他一直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立刻下壓,加裝了消聲器的狙擊步槍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將第二名哨兵一槍擊斃。
在戒哨塔之下,幾名已經滲透進入的老兵,瞪大了眼睛緊張地盯著戒哨塔,一旦有屍體摔落,他們就要撲上去,幾個人一起徒手接住屍體。當他們聽到戒哨塔上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卻沒有屍體掉下來,他們不由得相視一笑……這可是演習,就算是上面的哨兵再敬業,也不會真的任由自己從五米多高的戒哨塔上摔下來吧?
一名「始皇」老兵爬上戒哨塔,看到胸部挨了一箭的哨兵身體幾乎蜷縮成了蝦米形狀,短短半分鐘時間,汗水就浸透了對方的衣衫,老兵安慰地在對方身上拍了拍,又讚許地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在一百米範圍內射出來的弩箭,就算是沒有箭尖,這撞在身上也真是夠疼的,搞不好連肋骨都斷撞了一根。這名哨兵挨了這樣的攻擊後,還能硬撐著一聲不吭,完美地扮演了一具死屍,憑這份敬業精神,就得讓「始皇」老兵肅然起敬。
旋即,老兵就微微一怔,借著頭頂的月光,他清楚地看到這名疼得全身汗如雨下的哨兵,有著亞洲人所不具備的輪廓分明。
為了讓這場演習更具對抗性,他們進攻的這座恐怖分子軍營,裡面的武裝叛軍並不是由中國軍隊扮演,而是直接把某個參演國的軍隊拉了進來。敵我雙方都是精銳部隊,都是王牌,一旦爆發激戰,不管是特種部隊還是「恐怖分子」,誰也不甘於失敗,這註定是一場激烈到幾乎真實的精銳部隊對決!
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已經解決掉兩個戒哨塔,並將其占據的「始皇特戰小隊」在燕破岳的帶領下,摸向關押著人質的地窖。蕭雲傑卻帶著一名老兵,摸到了薩姆-9防空飛彈發射台旁邊。
一名「踏燕特戰小隊」的新兵忍不住問道:「隊長,他們要幹什麼?」
「還有一個半小時,天就會放亮,軍營中的武裝叛軍就會發現人質被劫走,傾巢而出對我們展開追擊。」
裴踏燕仔細觀察著「始皇特戰小隊」在敵方軍營中,高速有效卻不發一絲聲音,猶如在上演一幕無聲電影的營救行動,輕聲道:「反正註定會在一個半小時後暴露,白起索性反客為主,讓李斯安置定時炸彈,在一個半小時後,將那台薩姆-9防空飛彈炸掉。在敵軍防空飛彈被炸毀的同時,在空中就位的戰鬥機就會用航空火箭彈,對整個軍營實施覆蓋式轟炸,將軍營中的武裝叛軍連帶那支『國際恐怖分子』精英部隊一舉全殲。」
遠在千里之外的夜鷹突擊隊指揮部,通過揚聲器可以清楚地聽到裴踏燕的聲音,余耀臣走到剛剛壘起不久的作戰沙盤前,仔細觀察了片刻,低聲道:「好小子,夠狠,夠狡猾,我喜歡。」
孫寧點頭:「他現在已經有那麼一點兒秦之名將『白起』的影子了。」
指揮部里參謀長微笑不語,其他作戰參謀都露出不解的表情,在他們看來燕破岳炸毀恐怖分子叛軍防空飛彈,協助空軍對敵軍軍營實施高精度打擊,這只是特種部隊慣用的戰術,可是余耀臣和孫寧這兩位從夜鷹突擊隊參謀部走出去的前輩,為什麼卻對這看似平常的舉動讚不絕口?
「你們兩個都是前輩,燕破岳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照顧新兵,讓新兵儘快成長起來,從菜鳥變成老兵,可是我軍的光榮傳統。」
參謀長微笑著道:「給這些後輩講一講其中的道理吧。」
余耀臣和孫寧彼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最後還是余耀臣當仁不讓地拿起了一根指揮鞭,在作戰沙盤上,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弧線:「據我判斷,營救出人質後,燕破岳帶領的『始皇』會在叢林中繞出一個大圈,在這一路上,他們會傾盡全力,給予武裝叛軍重創,將武裝叛軍徹底激怒,對他們群起而攻之。到了時機成熟時,燕破岳會帶領『始皇』從這裡突然折返,運用『始皇』遠超武裝叛軍的行軍速度,從敵軍包圍網縫隙中強行穿插,再返回原點!」
余耀臣手中的指揮鞭,在叢林中畫出一個大大的弧線,又拉出一條直線後,最終又落到了現在燕破岳他們正在營救人質的那座小型軍營上。
在場的作戰參謀們更加不解了,燕破岳他們可是在敵占區作戰,在將叛軍徹底激怒後,說不定會有上千敵軍對他們緊追不捨,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想著向外突圍,卻折返回叢林中心,這樣做除了自投羅網之外,又有什麼意義?
「演習指揮部對戰場的設定是,武裝叛軍在叢林中布置了數量不詳的防空飛彈與高射機槍。我軍運輸機和武裝直升機在執行任務時,很可能遭到地面防空火力打擊。這樣的設定,限制了我們用運輸機和武裝直升機對地面部隊的支援接應。」
孫寧也開口了:「但是戰場並非一成不變,燕破岳帶隊在戰場上弧線運動,一方面是在吸引敵人注意,另一方面也是在清理路上可能遇到的叛軍重型防空火力,當他停下腳步往回突進,就代表在方圓十公里之內,再也沒有重型防空武器,而單兵肩扛式地對空飛彈,以最常見的『毒刺』為例,它的理論極限射程只有五千米,在叢林中使用,實際射程至少會打一個折扣,只要燕破岳能將身後的追兵甩出三千米,那座已經被炸成廢墟的軍營,對直升機來說,就是整個戰場上最安全的降落點!」
在場的作戰參謀們終於聽懂了,沒有了重型防空飛彈和高射機槍威脅,背著地對空肩扛式飛彈的叛軍,被甩到了幾公里之外,武裝直升機自然可以安全降落,接應「始皇特戰小隊」連同他們營救出來的人質成功撤退。
余耀臣又補充了一點:「燕破岳可以把人質預先安排到軍營附近隱藏起來,他帶領的『始皇』就毫無牽掛地保持最佳狀態,如果遭遇絕對優秀武裝叛軍圍堵,無法強行穿插,燕破岳可以帶領『始皇』繼續作戰,吸引武裝叛軍。只要直升機成功將四名人質救走,他們的任務就算是成功。但是以燕破岳的性格來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選擇這種棄子戰術。」
指揮部內幾名「後輩」作戰參謀面面相覷,這原本是一場考驗特種部隊在敵占區潛伏滲透能力的營救行動,他們在這邊制訂的作戰計劃,一切都圍繞著一個「靜」字做文章,怎麼到了燕破岳手裡,就變成了一場必然會打得轟轟烈烈,戰鬥機、武裝直升機、雷射制導炸彈、制導火箭彈一起登台的多種兵聯合特種作戰?
在聯合演習指揮中心,劉招弟一語道破了天機:「燕破岳在搶鏡!」
秦鋒曾經說過,「始皇」和「踏燕」兩支特戰小隊將會在這場聯合演習中決出勝負,誰能取得更多成績,誰就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燕破岳從一開始,就利用他在等級方面的絕對優勢,在演習戰場上保持了高度活躍,將所有人關注焦點都集中到他身上,讓自己和「始皇」成為無可爭議的主角,同時,他們的競爭對手自然被壓制,淪落到打醬油的配角地步。
如果燕破岳能保持這種華麗的高調,按照自己的劇本一路演到尾聲,「始皇」與「踏燕」兩支特戰小隊的對決,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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