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從頭頂呼嘯而過,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不斷地席捲而來,瓦西里就如同風中的殘葉一般蜷縮在掩體後,冷風吹過加上剛剛奔跑,讓瓦西里出了一身的汗,此時的他早已從醉酒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將血液一遍又一遍的在身體中循環,然而此時的瓦西里卻比之前更加亢奮,只不過和剛才比起來,此時的他多了那麼一絲理智。
但也只是一絲而已。
仿佛是斯拉夫人的血脈,再加上哥薩克人的血脈雙重覺醒一般,此時的瓦西里變得格外的神勇,一旦對面的機槍聲音出現了那麼一絲停頓,瓦西里就會迅速衝出掩體,朝著對面的陣地狂奔而去,直到看到對面的機槍再次開火,他才會就地臥倒,或者找到下一個掩體躲起來。
漸漸地,瓦西里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面,他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對面重點集火的目標,使得他每次露頭就會引來無數子彈噼里啪啦的打在掩體上。
但也正是得益於瓦西里吸引了大量的火力,教導連的士兵們也迅速的在掩體當中穿梭,並摸到了陣地前沿,只等坦克上前提供最兇猛的火力,拿下這個陣地似乎也就是時間問題。
弗朗哥陣營的前線指揮官現在十分的暴躁,他憤怒的對著電話怒吼:「我們的火炮在什麼地方?那些炮兵不會到現在還在那該死的被窩裡睡大覺吧!共和黨的人馬上就要衝上來了,那些該死的炮兵要是還沒醒過來,過不了多久,共和黨的火炮就會讓他們永遠都醒不過來!」
罵完一通,他似乎還是覺得不過癮,抄起馬鞭對著蜷縮在街壘後面的新兵們一頓抽,機槍兵陣亡就隨便拉起身邊一個士兵填補上去,管他那不打的中人,只管扣死扳機,反正子彈有的是,德國的補給可是源源不斷的,聽說德國那邊最近配發了一種新的機槍,而且可以輕重兩用,聽說叫什麼通用機槍。
那比現在用的馬克沁可好多了,射速快,威力大,而且方便運輸,只要有了那種機槍,這些共和黨的叛亂分子不是分分鐘就能解決?
想到這裡,指揮官又狠狠的抽了一鞭縮起來的士兵,嘴裡不斷地叫罵著,但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
不斷地抽打讓士兵們的心裡產生了一絲畏懼,這絲畏懼使得他們出現了短暫的分神,而正是這個短暫的分神,使得就在身後的機槍手再次陣亡,火力出現了一段真空期,當他反應過來時,眼前一個鞋底迅速的接近,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街壘里士兵們臉上帶著驚慌失措的表情,他們的槍還瞄準著之前的方向,完全沒有意料到有人突然從街壘上方跳出來,並且精準而迅速的找到了指揮官,仔細看去,那人的手裡好像沒有拿槍,而是拿著......一個酒瓶子?
瓦西里聽到離自己最近的機槍陡然停止了咆哮,頓時激動了起來,他的心臟加速泵血,眼睛裡血絲不斷地浮現,瞳孔興奮地迅速縮小,整個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瓦西里衝出掩體的一剎那,他的眼睛迅速掃過所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士兵,意外的發現他們竟然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他迅速的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腿部肌肉迅速膨脹收縮,隨後發力。
瓦西里就如同一輛彈射起步的超跑,亦如一架從彈射器上彈出的飛機,整個人一瞬間達到了最快速度,子彈的呼嘯聲不見了,只剩下風在耳邊吹過,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行為不斷地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異常的享受。
用磚頭和各種廢墟堆砌而成的街壘並不是很高,瓦西里一個箭步就跳了上去,隨後迅速的看見了一個穿著和其他士兵明顯不同的人,華麗的綬帶,亮眼的勳章,一看就是指揮官,這讓他迅速的成為了瓦西里第一個目標。
隨後他又是一步,直接朝著那名軍官飛了過去。
腳底板和軍官的鼻樑骨產生了親密的接觸,鼻樑骨瞬間塌陷,鼻血也順著鼻孔宣洩而出,隨後重重的和瓦西里的腳底板一起摔在地上。
士兵們一看指揮官被幹掉了,瞬間陷入了慌亂之中,但他們沒有忘記戰鬥的本能,紛紛將槍口指向瓦西里。
瓦西里一看這還了得,一隻手抓起地上昏迷的指揮官擋在自己身前,另一隻手舉著酒瓶子指著眼前的弗朗哥士兵,隨後喊出了和秦恩訓練時經常用到的話:「繳槍不殺,共和軍優待俘虜!」
那一刻,瓦西里就如同一個戰神,一人一瓶硬生生的控制住了一半的陣地,而另一半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依舊在奮力的反擊著。
指導連的士兵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一陣風一般,然後一半陣地就突然全部啞火,他們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戰鬥的本能驅使著他們的身體,一個又一個的衝進了街壘中,隨後看到了這個讓他們目瞪口呆的場面。
昨天和連長喝酒喝得爛醉的人,現在一隻手勒著指揮官,另一隻手舉著昨天喝光的酒瓶,弗朗哥士兵齊刷刷的跪倒一大片,嘴上不住的念叨著什麼,面前就是一堆雜亂的顯然是剛剛主動丟過來的槍枝。
仔細傾聽,似乎還能聽到他們的嘴裡念叨的話:「請神使大人原諒,我們都是被迫參戰,沒有想要和神使大人對抗的想法......」
瓦西里自己都聽得愣住了,完全搞不懂這些人在搞什麼東西,原本那句繳槍不殺只是下意識地喊了出來,沒想到作用這麼明顯,而且現在自己好像被當做神使看待了。
「喲,神使大人,乾的不錯嘛。」葉甫蓋尼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拍著瓦西里的肩膀說道:「我跟在你後面跟了一路,親眼看到了你是如何擊敗他們的,說真的,這分英勇要是在蘇聯絕對值得一塊勳章,但這裡就別想了,上頭摳門的要死,趕緊打掃戰場,讓國際縱隊的人過來幫忙接收一下俘虜,我們還要繼續朝著前方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