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閒聊

2024-08-26 12:47:47 作者: 辰侯
  「對對對,你看我這腦袋,小同志你好好休息,別擔心吃飯的問題,到時候我就順便打兩份飯過來,反正老張他也要吃飯,正好一起吃,人多熱鬧。」劉景田憨厚的笑著道。

  剛睡醒沒多久的陳阿根處於一臉茫然地狀態,似乎不是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只得木然的點點頭。

  畢竟頭上的傷口也不允許陳阿根長時間的思考。

  這時,一名護士風塵僕僕的走了過來,她看起來很累,神情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臉上滿是一片片的污漬,頭髮為了方便打理也剪成了短髮,但即便如此也被血污粘的一塊塊的。

  當他從陳阿根的床邊路過時,看到陳阿根竟然醒了,驚呼一聲,隨後連忙跑了回去,不多時便拽著一名醫生來到了床前。

  「來,小陳,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營地里唯一的華人醫生,畢道文,畢醫生。」

  陳阿根抬頭一看,眼前的醫生皮膚黝黑,尤其是愛白大褂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黑,高聳的顴骨,深陷的眼窩,如果不是那炯炯有神的雙眼,就是一個典型的營養不良患者。

  聽到劉景田熱情的介紹,畢道文臉上洋溢起笑臉,由於陳阿根不方便起床於是點了點頭道:

  「你好你好,阿根同志,要是你再不醒過來,我可就要被這些當兵的生吞活剝了,不用起來,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休息,你的腦袋做了手術,大概說起來就是在你的腦袋上開了個洞,把血腫取了出來,要恢復很長一段時間,好在來之前就有人處理過了,不然你恐怕會死在路上,所以就在這安心養傷吧,有什麼事叫我就行。」

  說罷,畢道文拍了拍陳阿根的肩膀,笑著離開了。

  直到現在,陳阿根依舊沒緩過神來,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剛剛劉景田說吃飯的事,思路完全沒跟上事情的發展。

  原本嚴重滿是疲色的一下子精神了起來,仔細的聆聽了畢道文的醫囑並記錄下來,目送他離開,隨後急忙小碎步挪到陳阿根的床頭,將剛剛的小本子打開,連同筆一起遞了過來。

  「國王,能給我簽個名嗎?」

  護士的眼裡滿是崇拜,她這段時間可是沒少聽陳阿根的英雄事跡,和那些崇拜衝鋒陷陣的士兵的姐妹們相比,她更喜歡眼前的這個救人的英雄。

  「啊哈,我們的新人竟然也有粉絲了!」劉景田拍著巴掌興奮地起著哄。

  「哈哈哈,阿根同志,好好享受這美人送懷吧,這種機會以後可不多咯。」就連素來嚴肅的張瑞書忍不住笑著調侃。

  陳阿根漲紅了臉,茫然的看著護士遞過來的紙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簽名?簽名是什麼?這是要我在本子上留手印嗎,好像秦恩曾經說過醫院要簽什麼知情通知書之類的東西,這就是那個嗎?

  仿佛看出了陳阿根的窘迫,劉景田的表情陡然嚴肅了起來,悄悄地湊到陳阿根的耳邊嘀咕道。

  「阿根同志,不會寫字就隨便在上面畫一畫就行了,反正他們看不懂中文,只要你每次都這麼畫他們就會認為這是你的簽名。」

  陳阿根的臉更紅了:「我.....我會寫字,我學了好久呢!我只是不知道簽名是什麼意思。」說道後面,他的語調陡然變得小聲了許多。

  「嘿嘿,兄弟,你會寫字還不知道簽字是什麼意思,我剛學寫字的時候最先學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就是簽名,就和簽契約一樣。」劉景田笑道,他一眼就看出來陳阿根不會寫字,至於怎麼看出來的......


  自己曾經也和他一樣,一聽到要寫字就害怕的不得了。

  而陳阿根為了證明自己會寫字,一把拿過了護士手中的筆和本,一筆一划的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仔細檢查了一下後,用鉛筆屁股使勁擦了擦陳字多出來的一橫,但怎麼擦都擦不掉,惱羞成怒的直接將這張紙撕下來,又重新一板一眼的寫了一遍。

  劉景田抱著膀子看著陳阿根歪歪扭扭的字體,不由得響起自己當初在雷諾工廠,照著報紙練字的場景,身旁躺在床上的張瑞書同樣如此,他們不由得開始懷念起當初的時光。

  直到陳阿根費勁巴拉的將寫的不僅分家,而且沒有一個筆畫寫的直的簽名遞迴去,目送那名護士一蹦一跳的歡快的跑掉,劉景田語重心長的問道。

  「兄弟啊,學寫字學了多久了。」

  「我哪有,我很早之前就會寫字了。」陳阿根還想狡辯一下,但很快就被劉景田揭穿。

  「行了,跟兄弟還裝什麼,我們一兩年前也就能寫的跟你差不多,剛去法國的時候還是個文盲,連自己名字都不會。」

  陳阿根一聽劉景田這麼說,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原本他還以為眼前的兩人是來嘲笑自己的,所以才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就連剛剛簽名的時候都在儘可能的不讓他們看到,只是看起來自己做的這一切在他們眼裡都跟沒有一樣。

  「好吧,才剛學一個多月左右,只會寫一點字,但是我現在認了很多字,可以讀報紙,不用別人念給我聽了。」陳阿根有些羞澀的鬧了腦後腦勺,一不下心碰到了傷口,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喲喲喲,你可悠著點。」劉景田看到陳阿根摸後腦勺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制止,他就一驚摸了上去,看的他心驚肉跳。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後,劉景田才繼續剛剛的話題:「一個月學成這樣挺不錯的了,說明你有個好老師,當初可是花了足足一年才勉強學會寫字,年紀大了啊,和年輕人比起來,腦子不好使了。」劉景田自嘲道。

  陳阿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傷感的話題,於是急忙換了個話題:「對了,你們也是受傷進來的嗎?在哪受的傷?」

  兩人對視了一眼,尷尬的笑了下,最後還是躺在床上的張瑞書先開了口:「在戰場上穿梭了那麼多次,一次傷都沒受過,現在因為坐骨神經痛住院,說出來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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