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會被氣走,哪知掀開被子一角,窺見他只是心情鬱悶地坐在沙發上。
她突然就心軟了。
無論陸瑾和做什麼,都應該被她原諒,因為上一輩子她讓他吃了太多苦。
她走上前,從背後抱緊他,聲音糯糯的,「阿瑾……沒有你我睡不著。」
他抬手拍了拍橫在胸前的手臂,輕輕一拽,將她從身後拽進懷裡。
她是那麼強大的人,卻窩在他的懷裡,像一隻小兔子。
她癟著粉嫩的小嘴,「對不起,我不該撒謊騙你……我、我只是太在乎你,害怕你因為這件事生氣……」
她微微仰著臉,偷看他的臉色。
他單手撐著太陽穴,「你說你會處理好秦天宇的事,這就是你處理下來的結果?」
「我不知道他會——」她本想辯解,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立即垂眸道,「是我的錯,給了他可乘之機。」
她想,推卸責任又有什麼用呢?兩個人之間,比起事實的真相,更重要的是認錯的態度。
「沒事了。」他拍了拍她的後腰,算是消氣了。
她像一隻樹袋熊似的緊緊抱著他,靠在他的脖子旁,卷翹的睫毛掃過他的脖子,溫熱的呼吸噴灑出來,胸前一片溫暖濕潤。
她覺得他有些冷淡,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欲吻他。
他冷淡地別開臉,捏著她的下巴輕輕一扭,兩人的臉各朝一邊。
她皺眉瞪眼,震怒道:「你嫌棄我?」
他面無表情道:「你最近很累,歇著吧。」
「可是……」她知道他是在氣她剛剛逃避現實,委屈巴巴地說道,「我不累的。」
「我累。」
他抱起她,朝著床走去,將她放在床上。
她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喚道:「阿瑾……」
「睡吧。」
「阿瑾……」
她不死心,用更溫柔的聲音喚他,眸中春水蕩漾,看得人心裡痒痒的。
她不顧一切地吻上他的唇,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柔軟的舌將他的牙關撬開。
「唔……」
他反客為主,壓著她的身子朝被窩深處去。
兩人吻得如痴如醉。
「睜開眼……看著我……」她忽而睜眼,盯著吻得忘情的他,「看清楚了嗎?我的眼裡,只有你陸瑾和一人。」
他怔住,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全是他。
他吻上她的唇,被子拉高,蓋住兩人,也遮住了被子裡的旖旎風光。
次日,她在溫暖的懷裡醒來。
窗簾在陽光的照射下自動拉開,陽光穿透玻璃,照在她搭在被子上的美腿上,泛著白光。
「唔……」她被刺眼的陽光所打擾,緩緩睜開雙眼,被眼前的俊臉嚇得了一大跳,揉著眼睛道,「盯著我做什麼?」
他側臥在床,真絲睡衣的衣襟微微散開,露出小麥色的肌膚,讓人慾罷不能。
他輕輕撫摸她軟乎乎的小臉蛋,突然又一下子捏住她的下巴,眯起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我懷疑……你在裝失眠騙我。」
「嗯?」
「這麼些天,你總是十點就睡。」
她噘嘴,眉飛色舞道:「從事體力勞動工作,難免會累嘛……」
「哈哈……」
他的笑聲很好聽,聽得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接著皮膚又鬆弛下去,麻酥酥的,非常舒服。
「對不起啊……我不該騙你。」
「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
「要提的!不說清楚的話,你會生一輩子的氣的!」
他佯裝生氣,板著臉問道:「我有那么小氣嗎?」
「啊!沒有,沒有!你怎麼會小氣呢?」她立馬趴進他的懷裡撒嬌。
兩人抱在一起,好一陣膩歪才起床去上班。
許茵下車,走進電梯裡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陸瑾和發消息說「到了」,然後站在電梯裡,像個花痴似的和他聊十分鐘的天,才回到辦公室上班。
陳雲看見容光煥發的女人,驚訝道:「許總!」
「怎麼啦?大驚小怪的。」
「您有沒有發現您最近的臉色好好啊!你的皮膚,就像咱們才認識的時候一樣好!」
「有嗎?」
「有啊!」陳雲握著雙手,崇拜不已地來到她的身旁。
「真的嗎?」
「真的!黑眼圈都快沒有了!」
她抬手摸臉,好像是滑溜了不少。
她之所以感覺不出來,是因為工作太忙了,忙到她沒工夫去在意自己的臉。
「嚯!」
「許總,您跟陸總交往之後,臉上的笑容都多了。」
「啊?是嗎?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陳雲搖搖頭,表示前段時間的她完全不是今天的模樣。
「好了,我以後儘量在你面前多笑笑好吧?」
「嗯!」
她看著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陳雲,張口欲告訴她自己和陸瑾和結婚了,但話到嘴邊,又咽回了肚子裡。
她想了想,準備在七月份公開自己已婚的事實,那樣,員工、高層、股東們也更能接受一些。
她走進辦公室,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的狀態很好,手機就傳來接連不斷的響聲。
她下意識地皺眉,拿起手機看:
【姐!我終於進公司了,你等著我,我早晚有一天要進全舟,把位置給我留好了!】
她思考了一會兒,簡單地回了個「好」字。
接著許士林又給她發了一大段消息,她沒空去看,將手機放到一旁,開始審核星朧的重要合同。
在看完合同之後,她又開始給各個總經理打電話,借著關心的名頭,實際上是在跟進工作進度,催他們抓緊幹活。
電腦屏幕上的微信消息閃爍不停——
她點開消息,文醫生的消息赫然出現在眼前。
她細細閱讀著男子發來的消息,了解到了許瓊在倫敦經歷過的種種艱辛。
她既感到後悔,又覺得很慶幸,悔的是上輩子完全沒有記起這麼一號人,慶幸的是,這輩子把許瓊母親接回國。
她想,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找到大伯,讓他回家彌補他的妻女。
許茵想到這裡,不由嘆了一口氣。
想她許家有權有勢,卻連自家的大伯都找不回來。
她起身走到窗邊,抬手,用食指輕輕撫摸滑溜溜的玻璃表面。
她多想一家人幸福美滿,可許遠山的心思,就註定無法實現這一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