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茵下班回家後,見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車還未停穩就衝下了車。
「東林!」
「許總。」夏東林轉身,身形如竹子一般挺拔。
「東林?你怎麼在這裡?阿瑾呢?」
「許總,陸總還在深圳忙工作,我是回來確認調查結果的真假的。」
「哈?」
「陸總沒告訴你嗎?」
她埋怨道:「他該告訴我什麼,每天晚上聊一半兒就睡了,困得不行。」
「我們派出去的人,找到許大伯了。」
「真的?!」
「真的,他現在就住在城南的紅日青年旅舍。」
「是嗎?」她瞪大眼,抬眸看向樓上父母的房間,猶豫了一會兒,果斷道,「那我們趕緊去把他接回來!」
「是。」
由夏東林開車前往紅日青年旅舍。
她一路上都在想,見到大伯之後該說些什麼,才能把他勸回家。
她最近很是疲憊,陸瑾和不在身邊,母親、小玉沒在家,老父親也失魂落魄的,姐姐和她的關係剛剛才有緩和,所以她很是孤單無助。
一個多小時後,黑色的邁巴赫駛入居民樓里的小巷,簡陋的白色牌子上寫著「紅日旅舍」四個紅色大字。
她皺著眉頭下車,看見髒亂差的環境,厭惡得不行。
夏東林走在前給她開路,領著她走進一棟自建房。
他拿出一張許遠全的照片給男老闆看,「老闆,你有見過這個人嗎?」
「我看看啊……」
「他的臉上有繃帶。」
當他補充了這句話之後,老闆態度大變。
「沒有!絕對沒有見過!」
她有些著急,「真的沒有見過嗎?」
「哎呀,真的沒有!我騙你幹什麼?」
她扭頭瞪著夏東林,心裡有些不高興。
「許總,不可能的!」
「沒事,我們走吧。」她提著包的手在暗自發力。
「是。」
兩人走出自建房,站在車旁苦惱。
突然,一個人影從自建房裡竄出來,定在他們的面前。
「你們找全叔啊?」
「全叔?」她盯著眼前的小女孩,疑惑了一秒,點頭道,「嗯,對,他在這裡嗎?」
「不在了,剛才有個胖胖的男人……他說是他的三弟,然後把他接走了呢。」
許遠山!
許茵怔住,既憤怒,又無奈。
「許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她寒聲道:「我們現在就去找許遠山,把大伯找回來。」
「是。」
夏東林便跟著她一起去許遠山的家,防止許遠山對她不利。
他從陸瑾和那兒知道了許遠山極有可能是害許遠全的人之後,對許家三爺的印象差到極致。
一個正常人,怎麼能狠下心來對自己的親人下毒手呢?
很快,兩人到了許遠山家門口。
她停下車,推門下車,徑直朝白色的小洋樓走去。
她踩著細跟高跟鞋,氣勢洶洶。
許遠山的管家想要先通報再放她進門,但她根本不理會他的阻攔,揮手擋開他,按照記憶,朝三伯的書房走去。
嘭!
書房門被推開,發出一聲巨響,讓正在處理公務的許遠山被嚇了一大跳。
「三伯。」
他見她來了,有一絲不敢置信,接著放鬆下來,起身打趣道:「哎呀呀,小茵呀!你今天怎麼想起來三伯這兒了?」
她臉黑如炭,眼神銳利地盯著他,「三伯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
這裡是許遠山的地盤兒,她不敢把話挑明說,因為她怕他會錄音,咬她一口。
「小茵啊,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三伯聽不太懂。」
「三伯,你可以開出你的條件,我盡力滿足。」
「呵!」許遠山不屑一笑。
他從許遠舟頻繁去整容醫院起就在好奇佛爺的身份,經過他多天來的不懈蹲守,終於在佛爺離家出走的那一天猜出了他的身份。
哪怕大哥跛了、毀容了,他也認得出,那就是大哥!
他繼續裝傻,「小茵,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三伯,人嘛,裝一次傻就夠了,接著裝——就沒意思了。」
「嘿!你是怎麼跟長輩說話的呢?你是不是以為你當上了全舟的CEO,就可以目中無人了?!」
「要論目中無人,我還是比不上你,畢竟你——連自己的哥哥都敢綁架。」她勾唇冷笑,走到他的書桌前,從鑲金琉璃筆筒里抽出一支天價紅寶石鋼筆把玩。
「你說什麼?我綁架誰了?你把話說清楚!」
「難道不是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看你是找不到話說了!」
她繼續逼問:「三伯,你把大伯扣下,有什麼意義嗎?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股份,你牟取不到任何利益,你如此煞費苦心,是在隱瞞什麼嗎?」
他非常激動地吼道:「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你上次造謠我出軌也就算了!你這次居然還把這麼大的罪名安在我的頭上,你是何居心啊?!你是想讓我以死證清白嗎?」
「到底是我在造謠,還是您在刻意隱瞞呢?」
「你給我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這樣目中無人的人!今後我們兩家也沒有必要再有來往了!」
「三伯,離開全舟的庇佑,你能走多遠呢?」
她持續發力,幾乎是把許遠山激得滿臉漲紅,失去理智,如一頭瘋獸。
許遠山憤怒地瞪著她,握著的拳頭快要忍不住,但她身邊還有一個男的跟著她,他幾乎不可能打贏他們倆,除非他家的傭人一起上。
「臭丫頭!你在威脅我是嗎?」
「呵!」她冷笑一聲。
他們家需要她時,就叫「小茵」,不需要她時,那她就是「臭丫頭」,真是可笑至極!
「許茵,你這樣惡毒,早晚遭報應!」
她輕蔑一笑,「三伯……我善良的時候,您也是這樣說我的,你說我善良過了頭,才給了別人可乘之機——三伯,你的冷嘲熱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簡直是張口亂說!我什麼時候嘲諷你了?」
「呵!」
「你笑什麼?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這丫頭,總給我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三伯,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思考時間,我就在門外等著,要麼,您把大伯交出來,要麼,我就把你們一家子困死在這裡。」
「許茵!你是黑社會嗎?現在是法治社會,容不得你這麼放肆!」
「在這裡——我就是法制——」
「許茵!」
她單手插兜,瀟灑地轉身離去。
許遠山瞪著她的背影,氣得憤怒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