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蘇錦梁會因為挨打抱頭痛哭。
他無比後悔從島上跑了出來。
他在島上雖然自由受限,但並不會遭受這種非人的待遇啊!
蘇錦梁挨打挨得多了,他也就麻木了,他們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不敢再唱反調。
他每天一睜眼,先是洗漱,然後一大群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吃全素手抓飯,吃完早飯,他們被人帶到吧檯,以極其妖嬈的姿勢勾引客人點自己。
他不想這樣做,但如果不這樣做,就沒有飯吃,還會挨一頓打!
在銀河會所,他不光要服務各種各樣的女性,還要服務有很多怪癖的男人。
他真的變成了一隻供人取樂的豬,麻木而又可悲。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趴在點了他三次的「老母豬」面前,被她肆意蹂躪,
受盡屈辱的他後悔極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離島的,應該留在那裡等許玉來接他回家的!
都怪他!都怪自己!
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
客人見他淚意盈眶,覺得非常掃興,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胖女人騎在他的身上,嘰里呱啦地指著他大喊大叫。
蘇錦梁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從他們怪聲怪氣的語氣,判斷出這裡應該是東南亞地區,只有這邊的人說話才有種不可言說的怪異。
他一上午的生意很好。客人見他戴著黑框眼鏡,像個大陸來的男學生似的,所以很中意他。
但蘇錦梁不需要這種中意,若是可以,他寧願老天降下一道驚雷把這家酒吧劈爛!
中午飯還是手抓飯,對於用慣了筷子的中國人來說,這簡直是一種折磨!
吃過飯後,休息五分鐘,他們又被帶回酒吧前廳。
他剛一坐下,就被一個謝頂的男子點了。
他頭一回受到這種屈辱,像是貨物一般等著別人來挑選,可他明明也是人啊!
他勞動完回到吧檯,和兄弟姐妹們繼續招攬生意。
按理來說他們自己是不能說話聊天的,但這天的生意特別好,打手們都在維護場子的安全,所以沒人管他們聊不聊天。
坐在他身旁的人是來自江西的一位小姐姐,不過她是被騙到這裡來的,跟他的情況不一樣。
通過聊天,他從江西妹子口中得知男人的價格要比女人貴一點,但也貴不到哪裡去,折換成人民幣也就在100塊錢左右,價格十分低廉。
所以可想而知這裡的生意有多火爆,就算是有一點點的窮人都可以來這裡消費。
他熬啊熬,終於熬到晚上十一點過,另一批肉豬前來接替這一批肉豬。
他跟隨大部隊走去後面燈光昏暗的房間,一群人靠牆蹲坐著,以雙臂為枕頭,下巴抵在膝蓋處睏倦地睡了過去。
他們在花姐的眼裡是沒有人權的,所以他們不配擁有一張溫暖的大床。
蘇錦梁沮喪極了,一度產生輕生的念頭,但他很快就將這種消極的想法壓了下去。
他是許玉的丈夫,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他怎麼能受一點兒委屈就打退堂鼓呢?!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有人在用胳膊肘碰自己。
他睡眼惺忪地看著黑漆漆的房間,不知道該看向何處時,那人又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他精準無誤地扭頭看向男子,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對方隱隱約約的臉部輪廓。
男子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嘀咕道:「哎,你被誰賣到這兒來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要是讓我知道他是誰……我一定饒不了他!」
男子摸黑捂住他的嘴,「噓!你小聲點兒……要是被他們聽到我們不睡覺在這兒聊天,會打死我們的。」
蘇錦梁被他手心的汗臭味逼得想吐,原本房間裡的味道就已經夠難聞的了,沒想到還有更難聞的!
簡直無法忍受!
他搖頭晃腦,將男子的手甩到一邊。
「唉~我好想家,我當初不應該離家出走的……唉~」男人的聲音沉悶,就像是嘴裡含著什麼東西似的,「你呢?你有家人嗎?他們不找你嗎?」
他緊緊抱著肩膀,感嘆道:「我老婆很忙……等她想起來找我,我都……唉~一步走錯了,全盤皆輸啊……」
「你老婆是幹什麼的,怎麼可能忙到連你失蹤了都不知道呢?」
「我老婆是全舟集團的總裁,許玉。」他毫不隱瞞,炫耀道,「我之前被人綁架了,我老婆怕我PTSD,所以派人把我送到島上療養,但她給我安排的是一群外國醫護人員,他們聽不懂我說的話,天天像看犯人似的看著我,我就跟著運輸生活物資的快艇上了岸……然後……被一個陌生老頭賣到了這裡……唉~」
跟他聊天的男子好半天沒有說話,他根本不相信全舟女總裁的老公會流落到這個地方!
「切!你做點兒實際的夢好嗎?你要是全舟女總裁的老公,那我就是巴菲特!」
「呵!你不信就算了……」
他轉過身子,頭靠在一個女人的肩上進入夢鄉。
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用害怕同伴會性騷擾自己,因為一天的工作下來,他們早就體力不支了,又怎麼會思淫慾呢?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他娶了許茵,然後搶走了許家的所有錢財,一夜之間跨越階級,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對他極盡諂媚。
「嘿嘿……」他在睡夢中笑出聲。
早上七點半,打手們踹開門,大聲吼著讓他們出去。
他迷迷糊糊地扶著身邊的人站起身,嘴角瘋狂上揚。
他想,夢要是真的就好了,能娶到許茵,簡直就是人生巔峰!
可他是那種不會滿足的人,得到了一樣東西,便會渴望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