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X姜以則1
「我們念念又不是三歲小孩, 哪個哥哥對她好，她自然就覺得哪個親。Google搜索」
被姜以則內涵到, 秦懷初不屑地輕嗤：「我怎麼對她不好了？
是她自己從小喜歡粘著你的, 誰知道你怎麼就快把我妹哄得跟你姓了。
將來我妹出嫁，你起碼得跟我出一樣的嫁妝，才對得住這丫頭如此偏向你。」
「那不能夠。」
姜以則漫不經心喝著杯里的酒, 視線落在初念臉上, 笑裡帶著寵溺，「我出的嫁妝得比你還多。」
今天是惜表姐和黎昕哥結婚的好日子, 初念站在大廳里, 聽著周圍熱鬧的歡聲笑語, 卻再也高興不起來。
初念一直都知道, 暗戀是一個人的事。
可當藏在心底的那個人毫不顧忌地跟人開玩笑, 還是她嫁給別人這樣的話題, 初念心裡感覺被什麼給刺了一下。
尖銳的疼痛感順著血液蔓延全身各處，指尖似乎都跟著麻木得沒了知覺。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那樣的場合離開的。
當一個人走進洗手間，將自己反鎖在隔間裡, 她才漸漸感覺眼眶有點濕潤。
手機上有彈出微信動態。
她點開, 不知名的網友私信給她, 問她怎麼好幾天沒有更新微博動態了。
她有一個微博小號, ID叫「藏不住的心跳」。
當初一時興起註冊的, 上面記錄著她喜歡姜以則的點點滴滴。
每次她發布動態，都有人給她加油鼓氣, 還有人在評論區講自己的暗戀小故事。
日記累月下來, 微博粉絲居然已經有兩萬了。
她指腹滑動著, 翻看往日留下的一條條動態，心上某個位置陣陣抽痛。
她退出來, 最後發了條新的。
[我明明早就知道的，你從來就不喜歡我。
]
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難受。
點擊發送的瞬間，眼淚砸在屏幕上，落下晶瑩的水滴。
她背靠著隔間的門，一點點抱膝蹲下去。
—
宴席時，尹梨拉著初念在旁邊落座。
看著桌上的各種菜餚，初念一點食慾都沒有。
姜以則跟秦懷初一起坐在她隔壁那桌，一群男人鬧哄哄的，喝著酒聊天。
有調侃聲傳了過來：「姜大才子，你到底行不行啊，至今連個對象都沒有？
可別仗著自己優秀過於貪心，若是挑花了眼，將來好的姑娘全讓別人給搶走，你可沒地兒哭去。」
初念沒忍住，餘光朝那邊看過去。
姜以則脫下淺咖色風衣搭在後面的扶手，笑得漫不經心：「怎麼，你給我介紹一個？」
朋友笑：「我這都還沒對象呢，上哪給你介紹去？」
姜以則旁邊的人接腔：「我有個表妹，約個時間你們見見？」
姜以則倚在靠背上，白皙修長的手把玩著高腳杯，裡面香檳漾起淺淺的波紋：「忙著實驗呢，沒時間。」
「剛剛讓介紹對象的是你，說沒時間的也是你，你可快單身一輩子吧。」
那人吐槽著，又拍拍姜以則的肩膀，「說句實話，這些年身邊就沒個你看得上眼的姑娘？」
姜以則抿了口酒：「感情這種事得看緣分，急不來。」
言外之意，便是沒有。
聽著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初念下意識捏緊了衣角。
他果然從來就沒想過跟她會有兄妹之外的感情。
她這場始終不敢說出口的暗戀，可能真的要無疾而終了。
初念突然覺得有點累。
她以前一直覺得自己足夠堅強，可以在不奢望他能給予絲毫回應的前提下，一直這麼喜歡他。
可有時情緒忽然瓦解，變得脆弱不堪一擊，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尹梨看她心情不好，招呼侍者送了兩杯香檳過來。
她遞過去一杯：「人家都說酒能消愁，要不要我陪你喝點試試？」
初念愣愣地看著她遞過來的酒杯，最後接過來，仰頭就喝。
尹梨急了：「我還沒跟你碰杯呢，你喝那麼快幹嘛？」
姜以則視線隨意地朝這邊掃了眼，看到仰頭喝酒的初念，眉心微擰。
他看向右手邊的秦懷初：「你妹怎么喝酒了？」
秦懷初恰好接到一個商務電話，他站起來，朝那邊隨意瞥一眼：「可能高興唄，對了，那是你妹。」
他顯然沒打算管，接著電話往外面走。
初念一口氣把杯子裡的全喝完了，尹梨看著她那模樣，猶豫著把自己的也遞過去：「你還喝嗎？」
語落，她手上的酒杯被另一隻手接過去。
尹梨稍愣，側目便看到姜以則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上正捏著那杯香檳。
拋開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尹梨的母親姜吟是姜以則的姑姑。
兩人是表兄妹。
姜以則跟尹黎昕和秦懷初不一樣，沒那麼多業餘愛好，就是個書呆子，閒著沒事就拎著她和初念兩個人做題做題做題。
也不知道初念到底喜歡他什麼。
反正尹梨看到他這張臉，滿腦子都是各種習題卷，頭疼。
「表，表哥。」
她下意識挺直了脊背，「我作業做完了。」
姜以則神色有些嚴厲：「你怎麼灌她喝酒？」
尹梨被問得一噎，心道：明明你才是罪魁禍首，怎麼還怪我頭上了？
不過這話她沒膽子講出來。
抿了下唇，尹梨隨口胡謅：「我哥和嫂子今天結婚，念念說好日子想喝點，是她自己想喝不是我灌她。」
姜以則視線落在初念身上。
她剛剛喝了一杯，雙頰如今帶著點粉暈，望過來時雙眸瀲灩幾分秋色，看起來楚楚可憐。
不知是不是錯覺，姜以則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看著自己的眼神里，似乎包含著很多複雜的東西。
那雙極為漂亮的眼眸，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姜以則從那抹複雜里，捕捉到一種大概叫做「委屈」的情緒。
還有點對他的控訴和不滿。
然而那神情稍縱即逝，姜以則還沒細想就消失了。
初念奪過姜以則手裡的那杯酒。
仰頭又喝了一杯，品味一番，評價：「第一次喝酒，味道還不錯。」
她轉而看向姜以則，一臉困惑：「這是喜酒，我不能喝嗎？」
侍者給她們倆的香檳酒精含量低。
但初念沒喝過酒，多了也是會醉人的。
姜以則無奈看她一眼，轉而對尹梨道：「你就別喝了，看著她點。」
「哦。」
尹梨乖乖應了聲，看姜以則離開，她湊過去對初念小聲道，「其實我表哥挺關心你的。」
頓了兩秒，又嘆氣，「可惜是真把你當妹妹。」
初念無語：「你還非得再提醒我一遍嗎？」
尹梨：「……」
當天晚上大家住酒店，尹梨和初念住一間房。
尹梨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初念悶悶不樂的。
她也顧不得做護膚，掀開被子爬上床，安慰她：「你別想那麼多，這馬上就要高考，影響學習就不好了。」
初念不說話，尹梨喟嘆一聲：「我表哥也就長得好看點，成績好一點，也沒別的什麼優點了吧？
他還那麼悶，沒情趣，喜歡拉著人做題，到底有什麼好喜歡的？
你現在黯然神傷他也完全不知情，最後虧待的還不是你自己？」
初念偏頭朝尹梨看過去，認真思索著：「我覺得你說的對。」
終於說到她心坎里，尹梨松上一口氣，再接再厲：「是吧，我說的就是有道理，所以你就別喜歡他了……」
話沒說完，尹梨見初念拿起手機，點開姜以則微信拉進黑名單。
這麼果斷？
尹梨被初念乾脆利落的操作搞蒙了兩秒，正要為她鼓掌拍好，初念抬頭：「我自己傷心他卻完全不知情，是挺難受的，所以我得讓他知道。」
尹梨：「？」
「我現在把他拉黑，你說他能猜到什麼原因嗎？」
「啊？」
尹梨還是有點沒聽明白。
「他平常不挺細心的嗎，我今天這麼反常，還把他拉黑了，他能不能感知到我是因為喜歡他但被他傷害到了？」
初念緩慢低下頭，攥緊了手機，「我又沒勇氣當面跟他告白，這種含蓄的告白方法，你覺得可行嗎？
他到底能不能猜到？」
尹梨嘴角有點抽搐，一時接不上話。
拉黑告白方法？
那這確實是相當含蓄了。
尹梨想了想：「那他萬一不猜，跑來問我怎麼辦？
我要告訴他嗎？」
「那怎麼行？」
初念當即反對，隨後聲音低下來，「你告訴他了，那我多沒面子？」
尹梨還是覺得不行：「他肯定會來問我的呀？
這讓我怎麼辦？
我在他跟前不擅長撒謊。」
「剛剛喝酒的時候，你謊話不是說得挺順嘴？」
「……」
尹梨眼珠滾動兩圈：「不行，我不能讓他來問我，我也要把他拉黑。」
隨後撈起手機，也把姜以則拉進黑名單，「他問我我就說是你乾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初念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你是怕他問你學習的事吧？」
尹梨想走藝考學表演，將來進娛樂圈，她父母不太同意，就讓姜以則把她文化課成績再提一提，順便做做思想工作。
姜以則現在是尹梨的噩夢。
被戳穿小心思，尹梨心虛了一下，矢口否認：「才沒有，我是為了給你添把火，讓他知道得罪你的嚴重性！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
她隨手關掉燈，鑽進被子裡，「好睏，我睡了。」
看了眼旁邊的尹梨，初念也鑽進去躺下，拿著手機點開黑名單列表里的姜以則，她有點不安
這樣他真的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嗎？
如果還是不明白，那要怎麼辦？
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她想把姜以則從黑名單里解放出來。
操作一半又開始猶豫。
最後手機息屏放在枕下，默默在心裡告訴自己：
初念，他如果真的不喜歡你，你就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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