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則5
姜以則又給初念打了幾次, 依然是關機狀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回到車內,離開前他又撥通了秦懷初的電話。
響了幾聲, 那邊接起來:「什麼事?」
姜以則問他:「我剛剛聽你們家阿姨說, 念念準備去雪梨讀書?
高考成績不都要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我哪知道?」
秦懷初那邊亂糟糟的,也不知是在哪, 片刻後似乎到了安靜的地方, 他才又說,「那丫頭想一出是一出, 之前說什麼也要待在國內, 留學的申請都沒辦, 這時候又非鬧著出去, 都是慣的, 我都懶得管她。」
秦懷初頓了頓:「先不跟你說了, 我人在安芩呢,今天我老婆畢業典禮,掛了。」
對方很快掛斷, 姜以則手機丟在一旁的副駕上, 指尖揉按幾下眉骨。
聽秦懷初這口氣, 她是真要去雪梨讀書。
以前什麼事都會提前問問他的意見, 這回出國這麼大的事, 卻半點風聲都沒告訴他。
還不接他電話。
也不知是怎麼了,姜以則這會兒心裡煩的不行。
——
姜以則帶著室友提前趕完了實驗報告, 當天晚上全宿舍一起聚餐, 吃完飯大家又轉戰KTV唱歌。
光線黯淡的KTV包廂內, 藍色和粉色的光束交錯搭在牆壁上,營造出繾綣的氛圍來。
周圍放著音樂, 室友們爭搶著奪麥。
姜以則獨自坐在沙發一隅,白色襯衣一塵不染,長腿自然交疊,下頜線條繃得有些緊,臉上不見半點喜悅。
他手裡捏著杯酒,仰脖灌著,清雋溫潤的臉上帶著點微醺的醉意。
話筒被室友搶走,楊林餘光瞥見沙發上的姜以則,他大步走過去,自然地在他旁邊坐下:「晚飯的時候就見你一直喝酒,怎麼到這兒還喝,心情不好?」
姜以則飲盡手裡的酒,身體前傾又拎起水晶几上的酒瓶倒了杯,漫不經心道:「算不上不好,就是有點提不起勁,可能前段時間熬夜久了沒休息好。」
「不對吧?」
楊林摸著下巴打量他片刻,「沒休息好你一直喝什麼酒,今天白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成這樣了?」
楊林若有所思著,「一副失戀被甩了的樣子。」
姜以則喝酒的動作一滯,偏頭:「你說什麼?」
以為是那倆貨唱歌聲音太大他沒聽清,楊林湊近了一些加大音量:「我說你不像缺覺,像是失戀被甩的樣子!」
嗓門足夠大,KTV包廂的音樂戛然而止。
李浩軒和姚崇一起探頭看過來:「誰失戀被甩?」
楊林指指姜以則,翹著二郎腿靠近沙發里:「咱們姜大才子這副買醉的樣子,不像嗎?」
姜以則整個下午到晚上情緒都不對勁,大家都納悶許久了。
此時被楊林一點撥,李浩軒和姚崇幾乎異口同聲:「還真是像!」
兩人饒有興致地走過來,李浩軒坐在姜以則旁邊的沙發扶手上,手臂搭著他後面的靠背,吊兒郎當道:「姜大才子,萬年鐵樹終於開花了?
給我們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怎麼就把你這顆心給勾走了?」
姜以則捏著手裡的酒杯,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半句話說不出來。
他的樣子很像失戀嗎?
他確實是因為初念一聲不響跑去雪梨有點煩躁,但這跟失戀搭不上邊吧?
「瞎扯什麼?」
姜以則擰眉說著,清除掉腦海中不該有的想法,「沒有的事,就是沒休息好。」
他喝下最後一杯酒,酒杯放水晶几上,「你們玩吧,我回去補個覺。」
六月是個多雨的季節。
從KTV出來,外面正飄著濛濛細雨,空氣中混著濕潮和泥土腥。
此處離學校很近,他徒步往宿舍的方向走。
耳畔再次響起楊林的話:「沒休息好你一直喝什麼酒,今天白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成這樣了?
一副失戀被甩了的樣子。」
一副失戀被甩了的樣子。
最後這句像是被人按了重複鍵,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回放。
姜以則甩甩沉重的腦殼,讓自己清醒些。
他可能就是覺得初念這時候突然出國太過倉促,不一定能選到什麼好學校,有點擔心她,所以才會被楊林誤會。
姜以則自我安慰著,進了校園的大門,沿著靜謐的環路獨自走著。
後面一個女孩拽著男朋友的手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男孩手裡撐著傘,女孩抱著半人高的皮卡丘公仔。
姜以則記得初念也很喜歡皮卡丘,手機壁紙和手機殼上都是皮卡丘的圖案。
酒店那天,她穿的睡衣上印得也是皮卡丘。
看著前面越走越遠的情侶,姜以則想起一周前初念說過的話。
——「我成年了。」
——「成年當然能喝酒,我還能談戀愛,你管不著!」
大學的校門還沒踏進去,先想著談戀愛了。
想去雪梨讀書,難不成還想在那邊談個外國男朋友?
這個念頭一冒出,姜以則臉色陰沉下來。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再次給初念打電話。
還是關機。
聽著冰冷的機械音,姜以則舌尖抵著後槽牙。
片刻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今晚喝了不少酒,回到宿舍,姜以則感覺頭疼得厲害,草草洗漱過便睡了。
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腦子像過電影一樣,不斷閃過這些年和初念相處的點點滴滴。
後來還夢到初念真的去了雪梨讀書,談了個白人男朋友。
雪梨的街道上,她一手摟著一個皮卡丘的公仔,一手挽著白人大學生的手臂,格外親昵。
第二天醒來,姜以則回憶著夢裡的畫面還覺得來氣。
怎麼好端端的,居然會做這樣的夢。
嘆了口氣,他從床上下來,打算去洗個澡清醒一下。
剛下床,三個室友倏然圍了過來,將他整個人堵住。
姜以則怔愣兩秒,看著那仨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有點瘮得慌:「你們幹嘛?」
楊林雙手抱臂倚著書櫃的邊緣,一臉曖昧地挑眉:「不是說沒失戀嗎,你昨晚上給誰打電話呢?
念念是誰?」
李浩軒嘖嘖兩聲:「姜大才子平時拒絕起女孩來毫不含糊,咱們C大校花都只能望而卻步,沒想到還是個情種。」
姚崇簡直不能再贊同:「第一次從則哥口中喊女孩的名字,我還當你真是個仙人呢,原來也有被拉下神壇的時候。」
「?」
姜以則記得昨晚到宿舍就睡了,他們三個什麼時候回來他都不知道。
如今三人一言一語的,反而把他搞蒙了。
他昨晚上喝醉酒幹什麼事情了嗎?
楊林笑:「不記得了?」
他下巴一抬,示意他,「看看手機。」
姜以則順手撈起床上的手機。
昨天夜裡凌晨兩點鐘,他給初念打了三個電話。
大概因為對方關機,一個也沒打通。
後來他給初念發了微信語音。
盯著發出去的那幾個語音,姜以則眼皮突突跳了幾下,大步走向陽台,關上推拉玻璃門。
音量調低,他點開那幾個語音,他帶著醉意的聲音傳過來:
「念念,本來還想暑假帶你四處玩玩,怎麼一聲不吭跑雪梨去了?
你哥說你想去那邊上大學,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念念,我覺得你考C大就挺好的,方便我照顧你,一個人去國外我不放心。」
「念念,你還回來嗎?」
「念念……」
從昨天晚上凌晨兩點開始,他斷斷續續的一共給她發了四條語音。
姜以則額頭青筋突突跳著,盯著早就來不及撤回的那幾條消息,臉頰莫名燒了起來。
他昨晚上怎麼會給她發這些消息?
關鍵是,他對這一切毫無印象。
姜以則現在不敢去想初念收到這些微信時的反應,尷尬得腳趾都蜷縮起來了。
楊林他們幾個推開玻璃門走過來,看到姜以則此時的反應,笑:「則哥可以嘛,還會搞暗戀那一套,到底什么女孩,有照片沒,讓我們開開眼?」
李浩軒和姚崇也跟著說要看。
姜以則頭疼地看他們仨一眼:「別瞎說,就是我一朋友的妹妹,從小跟我關係親近而已,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楊林顯然不信他這套說辭,哂笑一聲:「親妹妹也沒有大晚上喝醉酒給人打電話發語音的吧?
你還一直喊人家名字?」
「就是。」
李浩軒也說,「我對我妹可沒這麼上心的,喜歡就承認了吧。」
事態發展成這樣,姜以則思考著大家的話以及自己對初念的態度,沉吟半晌,第一次正視他的感覺:「你們覺得,我這是喜歡她?」
「不然呢?」
楊林聳肩,「你就想想你是不是昨天因為她才心情不好喝的酒,是不是大半夜給人家打騷擾電話,現在是不是腦子裡都是她?
如果全中了,那肯定是喜歡唄!」
「怎麼可能呢?」
姜以則抿著唇,聲音低淺下來,「她還小著呢。」
「能有多小?」
楊林摟住他肩膀,「未成年?」
「剛成年。」
「那不結了?
青梅竹馬又都是成年人,怎麼不能喜歡?」
姜以則倚著欄杆,漸漸沉默下來。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他喜歡初念。
——
初念跟著爺爺奶奶在雪梨玩了一整個暑假,臨近開學時才回來。
她最後還是報了C大。
因為姜以則的那幾條語音。
但是她沒跟姜以則說。
直到開始軍訓,她也沒主動聯繫過他,想等他自己發現。
初念宿舍分到了三人間,除了她還有兩個女孩子,席一丹和程悅寧。
剛入大學,室友之間都很熱情,相處得也融洽。
這天中午午休時間,初念嫌熱洗了個頭髮。
出來時,席一丹和程悅寧正湊在一起刷著手機嘀嘀咕咕,情緒很激動的樣子。
「你們怎麼不睡會兒?」
初念擦著頭髮走上前。
席一丹扯著她過來:「我們在聊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化學專業的姜以則你知道嗎?
聽說他是本碩博連讀,特別牛叉!」
「我在學校論壇找到了他照片,巨帥!」
程悅寧拿手機翻到照片,湊過去給初念看,「溫潤如玉,大概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一張他走在校園路上被抓拍的側臉照,白衣黑褲,寬肩窄腰,側臉線條流暢,輪廓俊美,很有書卷氣,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初念淡淡掃一眼,拿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發梢,應得漫不經心:「嗯,長得還行。」
席一丹被初念這麼平靜的反應驚了一下:「這顏值,這氣質,不是還行的程度吧?」
程悅寧瘋狂點頭:「人家不僅僅有顏值,還是頂尖學霸!本碩博連讀是八年制,他今年23歲,如果順利能在26歲前就拿到博士文憑。
嘖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智商。」
智商是挺高,書呆子一個,襯得情商都快成負數了。
初念心裡嘀咕一句。
程悅寧論壇逛得多,姜以則的好多爆料她都看到過,繼續跟室友科普:
「其實他這麼厲害也不奇怪,你們知道他什麼家世背景嗎?
他爺爺奶奶都是C大金融系教授,爺爺還做過院長,不過現在已經退休了。」
「他爸是業界有名的大律師,專門接那種大型的商業糾紛案,每贏一場官司律師費高達八位數。」
「他媽是一線攝影師,也是很厲害的人物。」
席一丹聽得目瞪口呆。
初念笑著調侃程悅寧:「你怎麼快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翻出來了?」
程悅寧:「論壇上都有啊,他家裡的情況早被人扒出來了,就這家庭背景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席一丹晃晃程悅寧的胳膊,一臉花痴:「那他有女朋友嗎?」
程悅寧搖頭:「據說咱們學校去年公認的校花追了他一年,連話都沒搭上幾句。」
她悠悠嘆上一口氣,「這種大佬級別的人物,估計所有精力都用來學習了,可能根本不想談戀愛,他最愛的大概是化學方程式吧。」
「你說那個會計學院大二的那個校花啊?」
席一丹很不以為意的表情,「我覺得她也就是會化妝了點,身材不錯,實際還沒念念素顏漂亮呢,姜大才子看得上她才奇怪。」
莫名扯到自己身上,初念順著梯子爬去上鋪:「睡會兒吧,下午還得站軍姿呢。」
橫躺在床上,她將濕漉漉的頭髮順著上鋪的邊緣垂下去,腳蹬在牆上。
拿起耳機塞進耳朵里,她點開姜以則發給她的那幾條微信。
她每天都要聽好幾遍。
姜以則這幾條微信是凌晨兩點多發的,聽聲音明顯是喝醉了酒。
大概算是酒後吐真言吧。
那天之後,姜以則沒有再跟她說過話。
也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操作給尬到,不好意思找她。
從姜以則大半夜給她發這幾句話來分析,她不信他對自己沒感覺。
初念眼珠轉了轉,忽而翻過身來,趴在床邊看向她們倆:「問你們個事兒。」
她頓了頓,尋找著措辭,「如果有一個人對你特別好,你出國之後,他大半夜喝醉酒給你發微信,讓你回來跟他上同一所大學,還不停喊你名字,是不是就代表喜歡?」
席一丹眨了眨眼,抬眸看過去:「這不挺明顯的嗎?」
程悅寧也點頭:「肯定是呀!」
初念托著腮,嘆氣:「可他從來沒表過白。」
程悅寧沉吟著,給出自己的猜想:「興許臉皮太薄,不好意思開口?
也有可能他感情遲鈍,自己都不知道喜歡你。」
得到跟自己猜想一樣的答案,初念那好看的眼睛眯起來,唇角漸漸彎起好看的弧度。
程悅寧走過來,扶著上鋪的欄杆踮腳靠近她:「看你這花痴表情,你也喜歡他?」
她有點惋惜地感嘆著:「念念,你知道最近咱們學校多少男生接近我嗎,全是想方設法要你微信的。」
席一丹舉起手,深有同感:「我也被搭訕好幾次了,沒聊兩句就打聽念念的聯繫方式。
他們要是知道念念心裡有別人,恐怕心都要碎上一地。」
程悅寧拍拍初念的床鋪,興致勃勃:「你剛說的那個人有他照片沒,長得怎麼樣?
有姜大才子帥嗎?」
「差不多吧。」
初念突然有點羞澀,怕再被她們倆追問,趕緊把床簾拉上,「好睏,睡了睡了。」
程悅寧amp;席一丹:「……」
——
九月初的天氣還殘留著夏日的暑氣,下午太陽火辣辣照在頭頂,軍訓的大一新生一個個汗流浹背。
姜以則和室友從實驗室出來,路過操場時烏泱泱全是穿著迷彩服的新生。
李浩軒去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四瓶純淨水回來,分給大家。
楊林擰開瓶蓋喝上一口,朝新生的方向看過去:「學校今年好像又擴招了,聽說出了不少漂亮學妹。」
姚崇應著:「GG系有一個,我在論壇看到照片了,特純,簡直是國民初戀級的,去年那個校花的照片跟她放在一起,直接被碾壓。」
說起漂亮妹子,室友們有花不完的精力。
姜以則始終沉默地走著,沒接腔。
那天亂發消息之後他就沒聯繫過初念了,也沒問秦懷初她回國沒有。
室友突然戳破他對初念的感情,一下子把他沉寂多年的心擾亂了。
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他居然喜歡上了一個從小把自己當哥哥的女孩。
這個發現讓姜以則有些無措。
此時再回想先前初念的種種反常,似乎也逐漸找到了原因。
初念拉黑他那次,他送早餐給她。
那天初念說過一句話;「我哥都想不起來買早餐給我,你居然大早上幫我買了送過來,怪不得我哥老說咱們倆才像親兄妹。
可是我和你終究沒有血緣,不是親兄妹,你說對吧?」
她當時說那話,很可能是察覺了他的心思,覺得他越界了,所以委婉提醒他。
後來乾脆直接把他拉黑,想徹底絕了他的念頭。
她出國前那晚,還說自己成年了,談戀愛他也管不著。
也是在暗示他,她喜歡誰跟誰談戀愛,他都無權過問,也不該過問。
這麼來看,初念很可能只把他當成哥哥,並不喜歡他。
這個發現讓姜以則有些鬱悶,越發不知該怎麼對待她了。
他現在很後悔,後悔那晚喝醉酒發那樣的語音給她。
她收到他的語音,肯定更加下定決心遠離他,選擇去雪梨讀書了。
也不知道她如今在雪梨過得好不好。
明天秦懷初結婚,她應該會趕回來參加婚禮吧。
就是不知道見到他,她還會不會願意跟他說話。
有個方陣的教官吹響口哨,讓大家休息十分鐘。
看著散開的人群,姚崇忽而激動地指著其中一個女孩:「那不就是GG系很純的妹子嗎,真人居然比照片還好看!」
楊林也看過去,勾唇:「確實漂亮,喜歡的話去要微信啊。」
姚崇有點糾結:「據說不好追,好多男生要微信都沒要到,我哪有那福氣。」
楊林眉尾輕挑,散漫笑著:「今天不是有姜大才子在呢,妹子絕對願意給!」
他拍拍姜以則的肩膀,「怎麼樣兄弟,要個微信的忙你不至於不幫吧?」
姜以則順著眾人的視線抬眼望去。
一個身穿迷彩服扎著馬尾的女孩,巴掌大的鵝蛋臉,五官精緻漂亮,一雙眼眸清靈透徹,笑起來彎彎的,一舉一動透著自然的乾淨純真。
她此時挽著兩個女生的手,正笑著朝自動販賣機的方向跑,後面的馬尾揚起波紋,帶著青春的朝氣。
望著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姜以則平靜的心湖仿佛驟然投了顆石頭進去,掀起幾分難以壓制的洶湧。
姚崇口中很純的GG系妹子,居然是初念。
她沒去雪梨讀書,而是來了C大。
炎炎夏日裡吹來一縷涼爽的風,夾雜著薄荷的清新,掃去心中所有的躁鬱和不快。
姜以則感覺心上空著的某個地帶被什麼東西突然填滿,眼底染上笑意。
望著奔跑中的女孩,他不假思索地大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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