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嘛,不過是地球的小老弟,夜晚的好夥伴,從小到大,它的存在一直是美好、純潔的象徵,是浪漫主義的歌頌的對象。
月亮嘛,不過是一顆被地球引力攥住不放的死星,連挖掘開採的價值都沒有,自打太陽系進入銀心之後,最大的貢獻是當了一次臨時停車場。
這,就是劉囂對這坨銀白色球球一貫以來的看法。
呵呵,以為只是下來溜達一圈。
結果,就成了是男人就下100層的恐怖遊戲。
上月幔的岩漿明顯就是一個障眼法,自打出現不受岩元核控制的岩層開始,一切都變得無法預測、無法掌控。
深入到中月幔,迎接劉囂的已不再是普通的地質結構,而是一些從未見過、甚至無法理解的純粹元素,自詡見多識廣的他,也摸不准這些元素存在的層次。
畢竟是虛,劉囂還是可以有恃無恐的,但最讓他頭疼的,是當他抵達某個深度後,阻擋他繼續向下的岩層已然超脫了岩元核的控制,所謂的元素天賦,此時此刻,變得一無是處。
無奈,只能拽出黑子,準備大力出奇蹟,藉助他聖者的力量和原點武器的破壞力開岩劈道。
這個過程簡直痛不欲生,時不時就出現的元素衝擊,連黑子也無法長時間硬剛,而且岩石的堅硬程度堪稱變態,以黑子的聖者體魄,一斧頭砸下去,就只能炸開一個幾十米深的大坑。
要特別提一嘴,這裡的岩石不是那種一大堆擠在一起,而是一塊巨大且獨立的整體,並且,更逆天的是,這塊大到無法評估範圍的巨岩,就像擁有生命一般,還能自我修復!
每次被破壞後,無論碎石飛得多遠,它們總會在不久之後被某種力量牽引著返回,填補剛才的破口,重新組合成毫無縫隙的完整體。
這種自我修復的能力讓劉囂感到深深的無力,仿佛一場無止境的輪迴。
他甚至用一頭領主級嘯夜銀狼下到深坑內部,想試一試當有東西在裡面時,碎石能否返回。
結果,那頭血屍不但被碾壓成了血水和肉沫,居然還被岩石吸收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一頭領主血屍啊!體魄比自己都強!
就這麼沒了。
這就不再是無力感了,甚至都能感受到來自這坨恐怖巨岩的嘲諷和不屑。
總感覺有個聲音在對自己說,「你不是虛嗎?你不是很牛嗎?你不是什麼都會嗎?來啊,come on baby......」
nnd,活人怎麼能被一塊石頭憋死。
劉囂開始嘗試摸清碎石恢復原位的時間頻率,很快就有了答案,十秒。
如果黑子全力破壞,十秒鐘應該可以下探兩三千米左右,不夠,遠遠不夠。
月幔的深度至少有兩千公里,如果自己貿然下去了,很有可能也成了這石頭的一部分。
硬來看來是不行了。
正當劉囂燃起炙骨冷焰,想試探一下元素之間的碰撞是否能有奇效時,周圍的岩石表面,忽然傳來一種異樣的波動。
一股濕潤的寒氣透過裂縫湧出,下一刻,一鍾無色無味的液體,如洪流般洶湧而過。
那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種黏稠且沉重的液體,遠比水銀沉重,而且周圍的岩層在它面前似乎根本不存在一般,瞬間將劉囂和黑子淹沒。
劉囂毫無感覺,液體雖然將其包裹,卻沒有給他帶來絲毫影響。
但黑子就沒那麼好受了。
重水的壓迫力極其強大,仿佛每一滴都蘊含著無窮的重量,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黑子的身體死死壓住,胸口被沉重的水流緊緊擠壓,溫度低過冰點,冰冷的液體像是一層層沉重的鉛塊,鑽入體內,將身體完全束縛住。
好在聖者的體魄也不是泥塑的,硬是將這股重水熬了過去,但黑子的體內還是殘留了不少,恐怕會給這幅肉身留下一些後遺症,只能後續再想辦法排出體外了。
必須!儘快想到辦法,否則就只能原路返回。
實在無法確定,下一次出現的還是不是純粹元素,因為這裡的一切都無法預判,感知能技完全失效,危險隨時可能降臨。
一斧頭下去,幾塊崩裂的碎石被劉囂伸手抓住,立馬塞進空間容器之中。
十秒過後,砸出的坑洞再次被填滿,卻沒有被填平,表面出現了一個豁口。
果然有效!
劉囂灰暗的心情終於迎來了一抹陽光。
但很快,那抹預示著希望的光芒,就再次被烏雲掩蓋。
當他將那塊碎石取出,下一個十秒過後,依舊被力量吸引,成為補上豁口的拼圖。
沒辦法,劉囂不得不這麼嘗試,因為他所有的空間容器,根本裝不下足夠多的碎石。
必須想辦法隔絕巨岩與碎石之間的關聯才行。
空氣內的空間不屬於廢土,所以作用在碎石上的力量就消失了,可一旦取出,兩者之間的聯繫便重新建立。
雖然沒有成功,但給劉囂提供了一種理論上可行的思路。
又是一斧頭下去,迸射的碎石被他拍落地面,接著立刻用靈能將其包裹,以最快的速度轉化為靈質。
十秒期限一到,這幾塊碎岩果然沒有再受吸引。
可以!
只要將碎岩轉化為靈質,就可以安全的開闢出一條通路!
黑子那邊說干就干,岩石崩裂,沒多久,一堆碎岩便堆疊在巨岩表面。
劉囂和黑子也順利下探進巨岩內部的百米深度,速度雖然不快,但勝在安全可靠,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正當他準備發揚愚公移山的精神,在月幔內部打一場持久戰時。
靜謐且壓抑的空間中,異變再生。
一朵閃耀著璀璨光華的紫色花朵,在黑暗中憑空出現,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直到周圍布滿耀眼紫光。
這些不是花,而是冰晶。
在沒有空氣的月幔中,無限綻放的死亡冰花。
心疼黑子,將它塞回空間容器之後,劉囂驀然伸手,觸碰這玄妙無比的元素形態,在指尖觸碰到它的剎那,冰花消散無蹤,剎那芳華,不過如此。
無法想像,如果不是因為禁忌虛,這紫色冰花又會帶來何等毀滅性的傷害。
光芒逐漸散去,劉囂清楚,這又是一次來自純粹元素的洗禮,也更明確,愚公移山的計劃並不保險。
自己沒有那麼多時間,每在這裡多停留一刻,都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伸手,握住背在身後的凡心劍柄,抽了出來。
「凡心,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願為你效勞,」靈體中,傳來劍中靈平靜又帶著些許興奮的回應,「請問,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