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慌,多多少少。
不是因為可能出現的危險,而是源於不斷加碼的不可思議。
這趟旅程從一開始便充滿了未知,到現在,這種未知已不再僅僅是處於好奇或探索的興奮,而是認知的徹底動搖,所見所感越發脫離掌控。
劉囂開始各種嘗試,除了靈音失效之外,意識與地球上血屍和屍禍的連接也斷了,元素類能技全部無法施展,現在如果想抽上一根,連點菸的火都沒了,感知類能技亦然。
試了一圈下來,除了以靈源封印和血源能技之外,也只剩下的駕馭飛劍還管用了,御劍術的本質是控制靈質化的物體,而源血是身體的一部分。
如此說來,只有靈能和自己的身體不受影響。
難以理解,前所未見。
懷揣著疑惑與不安,劉囂繼續向月心深處飛去。
......
月球基地,影月塔
玄冥二老依舊坐在棋盤兩側,只是,在劉囂離開後,兩人就再沒有落下一子。
袁天綱緊皺眉頭,目光雖然落在棋局上,但顯然心不在焉。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一枚棋子,掌心沁出汗意,仿佛在等候某種難以抉擇的時機,眼神偶爾閃動,像是在思索,卻又帶著焦慮的不安,下頜微微繃緊,幾次抬起手臂,似乎準備落子,最後卻只是無力地放下,眉頭愈發緊鎖,神情複雜,心中像是有什麼沉重事物將思緒困住,難以解脫。
對面的李淳風也好不到哪去,額頭上的皺紋比平時更深,似有千言萬語被堵在胸口。他輕輕低著頭,眼神並未聚焦於棋盤,而是飄向遠方,像是在尋找某個無法言說的答案。
輕微的嘆息聲在他喉間遊走,卻始終沒有真正發出。
他的嘴唇時而微動,仿佛有話想說,卻最終忍住了,目光閃爍間滿是隱憂。
坐在艙內另一側的風長青不敢吱聲,只能默默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口茶,又放回原位,還不忘調整一下茶杯的角度,直到確認與之前完全一致,才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如此操作,已經有十多次了。
兩位半仙不吭聲,他也不敢多問。
「你們倆究竟怎麼了!?一個不說話,一個唉聲嘆氣,有話就說啊!」
抱胸靠在門邊的莜寧早就不耐煩了,冷聲說道,「我知道,肯定和血衣有關,你們剛才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激他,有什麼不能說的,玄燭裡面藏著不得了的東西,風將軍的人都破不開,告訴他實話有這麼難嗎?既然沒開口,現在就不要滿面愁容的。」
「你有所不知,我那師弟黃泉,最擅長的便是劫脈天衍,所得出的不是一個人的命理未來,而是他的劫難變數,話說與誰聽,此人必將承受其難,我們得到的是果,而血衣,很可能成為那個因。」
李淳風輕嘆道。
「什麼因因果果,你們就是在算計他,和你們那個陰損的師弟一起!」
莜寧厲聲說道,「我雖然對這個血衣沒什麼好感,但也敬他的所作所為,你們卻只把他當棋子用!」
「莜寧!」
袁天罡低喝一聲,「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數千年的準備,全是為了最後的一線希望。」
艙室內靜了下來。
良久後,莜寧苦笑一聲,「師父,有一天,莜寧會不會也成了你這棋盤上的一子.....」
說完,出門離開。
看著合上的金屬艙門,袁天罡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可笑啊,我們籌謀了那麼久,最終卻不知道那個一究竟是什麼。」
李淳風將手中棋子放下,唉聲說道。
「命中注定,順勢而為。」
袁天罡收回目光,轉頭看向窗外,「現在只能期望那小子能逢凶化吉了,此難不過,我們......也算是到頭了。」
......
極遠處的一點青光一閃而逝。
劉囂無奈地搖搖頭,繼續收拾這處浮岩上的屍體。
這是他第五次眼睜睜地看著元核在視野中消失,也是找到的第十七處保存著生靈遺體的浮岩。
隨著不斷向月心深入,屍體出現的頻率也逐漸提升,沿途還順手撿了兩塊灰白石板。
空間容器已經滿了,放不下再多屍體和沒用的物件,只能轉化為血屍後,根據體魄強度和體型大小擇優錄取,否則就得開始扔晶魄了。
經過對各種遺物的研究,劉囂對這個詭異的地方有了進一步的推測。
這裡曾經是一處封閉的學府或者宗教,所傳授的知識更偏向於原點而不是廢土,院生或者教徒的數量不小,但絕不限於某個種族。
十七具遺體,就屬於十七個種族,沒一個是重複的。
而且他們死前的姿勢都差不多,全都表現出對月心方向的虔誠和恭順。
劉囂在羽殤屍體那得到了六本關於特殊元素的書籍,之後又找到與地勢、靈植、野獸、生靈、情慾、生育、意識、感知相關的典籍書冊。
涵蓋知識面之廣,也是他平生僅見。
而且,絕大部分內容都是劉囂從未聽聞過的。
假如這裡真是一處學府,那含金量絕對比史隆那些要高得多。
院生的實力也很誇張,這十七具屍體,全部都是賢者鏡階。
那種淺灰色的丹丸,東拼西湊的又找到二十二顆,劉囂十分懷疑,這種可以提升靈體能級的丹丸會不會是這所學府提供的院生套餐,不然不可能每個人人手一份,品質和種類也都是一樣的。
有些慌,多多少少。
不是因為可能出現的危險,而是源於不斷加碼的不可思議。
這趟旅程從一開始便充滿了未知,到現在,這種未知已不再僅僅是處於好奇或探索的興奮,而是認知的徹底動搖,所見所感越發脫離掌控。
劉囂開始各種嘗試,除了靈音失效之外,意識與地球上血屍和屍禍的連接也斷了,元素類能技全部無法施展,現在如果想抽上一根,連點菸的火都沒了,感知類能技亦然。
試了一圈下來,除了以靈源封印和血源能技之外,也只剩下的駕馭飛劍還管用了,御劍術的本質是控制靈質化的物體,而源血是身體的一部分。
如此說來,只有靈能和自己的身體不受影響。
難以理解,前所未見。
懷揣著疑惑與不安,劉囂繼續向月心深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