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恭喜,恭喜,華夏影業再下一城,武林外傳這麼好的成績,看來2006年的收視冠軍,非華夏影業莫屬。【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崑崙飯店,李尹溪跟在夏文身後,鬼火少女李尹溪,「裝腔作勢」的本領,頗得財閥家族的真傳。
蓮步款款,虛偽的笑容,既不疏遠,亦不熱情,眼神澹然,氣質出俗。
宴會廳,從不缺美麗動人,光彩奪目的女明星,然而,眼神跟她相碰,都會不自覺的避開目光,自慚形穢。
回過神,不服氣的抬頭追視,只能看見她的背影。
李尹溪澹然自若,她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著,給人壓迫,但不盛氣凌人,只是一襲簡約的小白裙,華燈璀璨的宴會廳,卻有些暗然失色。
富不過三代,南韓的李氏,主宰南韓有30年了。
「王台。」
矮小粗壯的王胖子,肥頭大耳,他是京城電視台的副台長,官氣薰陶下,不顯粗鄙,眼神碰到李尹溪。
身子一怔,旋即,微微欠身,儒雅紳士風度:「夏小姐,你身邊這位小姐是?」
「她是李尹溪。」
夏文撇頭,眼神瞧著,李尹溪,倒真是貴氣優雅,她嘴角微微上揚,翹著好看的弧度:「王台,聽說你對金石頗有研究,這位李小姐是南韓人,仰慕我華夏文化。」
點到為止,王副台長早不是稚嫩衝動的毛頭小伙子,混跡官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燈光下。
南韓的客人,她的一顰一笑,她黑寶石一樣清澈的眼神,王副台長挺直腰杆,更儒雅隨和,紳士一樣,斟酌含蓄說:「只是小有所成,李尹溪,尹溪,推演中都術,旋參河尹聲,好名字!」
「王副台長,你真有才。」李尹溪澹澹一笑:「還有個溪呢?」
「青松池上溪水流。」王副台長不假思索說。
李尹溪拳頭捏緊,笑容不減:「華夏文化,博大精深,佩服。」
隨意敷衍的幾句,王副台長意猶未盡,南韓的女人,滋味和華夏的女人,自有不一般的風情。
李尹溪繼續跟在夏文身後,隨著兩人的腳步。
宴會廳,洶湧的熱潮,頓時噼開兩半。
數不清的人,熱情的跟夏文說話,夏文記性超群,有的只是見過一面,她都能精準的叫出名字。
甚至。
她能清楚的說出,眼前人的職位、公司,李尹溪跟著她,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尖叫:「阿西吧,不愧是跟我大姐一樣的女人,真羨慕韓橋,可以有這樣的大老婆。」
輕咬銀牙,很是不悅:「壞女人,存心噁心我,都是些什麼男人啊,要吐了。」
「想什麼呢?」
夏文端著高腳杯,抿了一口苦澀的紅酒,眼神瞥著:「跟著一路,還喜歡跟麼?」
李尹溪腰酸背疼,緊挨著吧檯,眉毛微皺,眼神環顧宴會廳。
就……很無聊!
她還是喜歡風馳電掣的機車,揉著腰,吭聲說:「夏小姐,你好壞,故意給我使絆子。」
「對啊。」夏文一點不否認:「從個人關係說,你是韓橋的小老婆,我是他大老婆,大老婆噁心小老婆,很合理吧。」
「從國際關係說,你是南韓人,我是華夏人,我大爺遠征南韓的時候,可殺了不少南韓人,恩,我們是國讎家恨啊!」
「阿西吧。」
「誰是韓橋小老婆。」李尹溪身子往後縮,夏文摩拳擦掌,就差動手了!
「家恨可恕,國恨不休!」
李尹溪望著夏文的眼神,她印象中的夏文,跟她大姐一樣,都是非常有主見、非常強勢的女強人。
不過。
夏文跟她大姐又不一樣。
大姐很霸氣,夏文一點不霸氣,從她對待秦瀾和高媛媛,情緒都很克制。
她錯了。
夏文同樣很霸氣,眼神凌厲,有著軍人的姿態。
夏文威脅李尹溪,見差不多,自顧自抿著酒。
她倒不是真的要揍李尹溪。韓橋那麼多女人,根本揍不完。
一時。
兩個女人默默無聲,李尹溪眼神瞥著夏文,燈光下,透著紅酒杯,她都看不清眼前的女人。
「餵。」李尹溪叫著:「你這麼優秀,幹嘛要跟著韓橋。」
「小丫頭,我什麼時候跟著韓橋了。」夏文眼神瞥著,李尹溪就是個養尊處優,不識人間險惡的小丫頭。
年紀這般大,心性卻天真浪漫,她紅唇微長,酒氣酣暢:「我說,你不會是個愛情至上的戀愛腦吧?」
頓了頓,夏文眼神瞥著:「跟秦瀾一樣?」
戀愛腦。
韓橋說的,就是滿腦子男歡女愛的廢物,沒有愛情,就跟死了一樣。
「誰是戀愛腦!」
李尹溪不清楚戀愛腦的含義,不過,夏文說出來的,指定不是好話。
而且。
跟秦瀾一樣,秦瀾是個瘋婆娘,李尹溪眉毛微皺,她討厭酒,揮扇著酒氣,氣惱說:「夏小姐,愛情是神聖的,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
夏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韓橋倒是運氣好,找些戀愛腦女朋友。
李尹溪瞥見夏文表情,她是很相信愛情的,不然,不會因為愛情自縊。
碰到。
夏文這樣對愛情不屑一顧,甚至,鄙視的人,天生就不對付。
偏偏。
夏文跟她大姐一樣,她仰著頭,說:「夏小姐,你不相信愛情,那你愛韓橋嗎?」
「沒完沒了。」夏文翻著白眼。
這時。
一男一女,端著紅酒杯,到了跟前,女人妝容精緻,就是晚禮服有些拘束,她雙手捧著紅酒杯,眉眼討好,鞠躬說:「夏董,冒昧打擾,我是武林外傳郭芙蓉的飾演者姚臣,夏董,您真好看,我真的非常感謝華夏影業,能給我這次機會,讓我參演武林外傳。」
說著。
姚臣眼眶微紅,聲音顫抖,激動難以自控,她雙手捧著酒杯,舉到頭頂,感激涕零說:「夏董,謝謝您。」
說話的時候。
她身邊的男人,臉皮臊紅,自己女朋友,太卑微了。
甚至。
態度諂媚,他甚至能想到,周圍人鄙視的眼神。
如芒在背,想著,他腰背挺直,微微欠身,沒有鞠躬。
夏文眼神閃爍,碰了一下姚臣的酒杯,和善說:「你就是姚臣,郭芙蓉演的真不錯,尚導好幾次說你是個有靈氣的演員。」
「夏董,我……」姚臣激動不已,一飲而盡,她太激動了,紅酒順著嘴角,精緻的妝容,有了刺目的血痕。
狼狽不堪,可笑的小丑。
凌霄肅心情很難受,難以言說的情緒,填滿了他的胸腔。
他不理解,曾經單純善良的女朋友,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
成名的誘惑,就那麼甜蜜,能讓世界上最深沉的顏色,褪色成慘白,能令最單純最善良的女朋友,變成阿諛奉承,熘須拍馬的卑微者。
演員,難道不是以演技為基礎?
女朋友的妝容精緻,她的臉是潔白的,跟純潔無暇的雪地一樣。
而紅酒的痕跡,那麼刺眼,跟雪地里潑灑的紅油漆一樣。
凌霄肅眼神流露出深沉的悲哀。
可是。
姚臣根本沒心思,根本沒空,分心去體諒男朋友的心情。
夏董的友善,令她她態度更謙卑了,帶著諂媚熱情的笑:「夏董,都是華夏影業的栽培,沒有華夏影業,我們演員演技再好,能有什麼用。」
「夏董,我在敬您一杯。」
夏文眼神瞥著,姚臣和凌霄肅的神情,她看的一清二楚。
「姚臣,酒就不喝了,今晚你是女主角,好好享受今夜的星光。」夏文說:「如果有想法,可以聯繫華夏影業。」
「夏董,夏董……」姚臣唇辦顫抖,身子顫慄。
橄欖枝,華夏影業的橄欖枝。
她只能,深深的鞠躬,不住的感謝,帶著熱情又誠懇的微笑,她發誓,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夏董更善良,更美麗,更令她喜悅的天使。
凌霄肅表情深沉,一聲不吭。
兩人很快並肩離去。
夏文望著兩人的背影,抿著酒:「戀愛腦,你說,她愛他嗎?」
「愛啊。」
兩個人,很明顯是情侶,而且,女生是今夜的主角。
男生是龍套,她能拉著他一起來,如果不是愛,這樣的機會,她怎麼會分享給其他人。
最重要。
其中,萬一有風險,她損失的,可不是一次簡單的機會,說嚴肅點,她損失的很可能是一段星光璀璨的人生。
「她一定很愛他。」李尹溪鄭重點頭:「他們的愛情,一定很甜蜜。」
「愛情?」夏文放下酒杯,說著:「拭目以待吧,我可不看好他們。」
愛情。
從來不是一個人孤軍奮鬥,任何一個人,都只能是自以為是。
「霄肅,霄肅,我太開心了。」
「哈哈哈哈,我簽約華夏影業了,我要出名了。」
「我終於要出名了。」
「霄肅,霄肅,我出名了,我們不用租地下室了,不用吃泡麵了,我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要住大房子,哈哈哈,大房子裡有你的書房,有我的衣帽間,有……」
「嘔……」
夜晚的街頭,夏夜靜謐,何況,這裡是偏僻的城中村。
路燈昏暗,橫七豎八的垃圾,雜亂的推放,蒼蠅嗡嗡嗡亂飛。
衣著光鮮的男女,男的背著女的,他走的很慢,背上,女生臉色緋紅,興奮的大吼大叫,宣洩著心中的痛快。
他們是姚臣和凌霄肅。
姚臣不耐其煩的嘮叨,她的夢想,她的計劃,她憧憬著美好的生活。
凌霄肅一聲不吭,他只是細心照顧著自己的女朋友,路很坎坷,他不想她受到一點顛簸。
隨著一聲漫長的「嘔吐」聲,一股惡臭瀰漫,凌霄肅點肩上,狼藉不堪。
濕熱的嘔吐食物,從他的背一路流下,很快,他全身惡臭,蒼蠅嗡嗡,似乎在呼朋喚友,準備享受饕餮盛宴。
「小臣,你沒事吧,難受不難受。」
「都說了,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那麼多。」
「沒事了,沒事了。」凌霄肅撿著自己衣服乾淨的地方,擦拭著女朋友嘴角。
「霄肅。」
姚臣腹中空空,非常難受,醉醺醺的腦袋清醒了,眼神望著男朋友的狼狽,她難為情的腦袋低著:「霄肅,對不起,我剛才太高興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姚臣不敢看男朋友的眼睛,她太高興了,高興的,忘記了介紹男朋友給夏董認識。
這麼重要的事情。
她怎麼可以忘記,可是,她就是忘記了,或則,姚臣深深埋著腦袋,愧疚溢於言表:「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凌霄肅溫柔說:「小臣,你舒服了就好。」
說著。
他強迫的捧著女朋友的腦袋,讓她眼神和自己對視。
溫柔細緻的捋著女朋友的碎發,微笑說:「恭喜小臣,夢想終於實現了。」
姚臣眼眶微紅,霄肅,真的很好很好,她撲進男朋友懷裡,說著:「不是我的夢想,是我們的夢想,霄肅,哈哈哈,以後你就在家裡相妻教子,我在外面掙錢養家。」
「保證把我的霄肅,養的又白又胖。」
說著,她翻身,趴在凌霄肅背上,鼻子努努,嫌棄說:「好臭,好臭。」
「那是你自己的味道。」
「呸,臭男人,臭男人。」姚臣叫著,推諉著男朋友的肩膀:「你是臭男人,肯定是你臭,我可是仙女,我不可能臭,哈哈哈,臭男人。」
「是你,就是你,你認不認,認不認?」姚臣捉著凌霄肅耳朵。
「是是是,你是小仙女,我是臭男人。」凌霄肅寵愛說:「小仙女坐好了,臭男人要起飛了。」
「哈哈哈哈,蕭肅牌汽車,滴滴滴,飛咯。飛咯。」
夏夜的晚風,世界蕩漾在月色的漣漪里,月光皎潔,它照耀著相愛的人。
城中村,有了它的光,所以不在黑暗,不在寂寞,不在孤獨。
可是,月光會有陰晴圓缺,它最美的時刻,就是這一刻。
此後啊,我們總是夜夜無眠。
………………
「啊~」
醫院的走廊,冷白的地磚,反射著冰冷無情的白熾燈。
夏夜裡,走廊窗外的樹枝上,知了拼了命一樣嘶叫,它的生命短暫,短暫的生命里,它想有個母知了。
知了的叫聲,就是求偶的信號,隨著一聲慘叫,知了從樹上,四肢僵硬,栽倒下去,黑黢黢的眼睛,望著二樓的窗戶。
「啊……」
隨著一聲悽厲的慘叫,知了的嘗所願的圓寂了,它想不到,短暫的生命里,還有碰到如此會叫的男人。
「錯了,錯了。」韓橋摸著胳膊,四排整潔的牙印,痛煞我也,韓橋求饒:「我也沒想到,烤個魚而已,誰曾想,類魚啊,類魚是個生化武器。」
「沒想到,沒想到。」
「我看你想的挺周到。」秦瀾憤憤不平,牙齒磨的鋒利,兩隻手,拽著韓橋胳膊,一口咬下去。
「啊……」
韓橋服了:「秦瀾,你是屬狗的吧!」
「你才是。」秦瀾發泄了怒火,又恢復了好妻子,棉簽蘸著紅藥水,腰背彎曲,肩膀下沉,緊緊抵住韓橋的胳膊。
真是……
尋龍分金看纏山,此山雄偉壯麗觀,一道大江分兩半,險灘暗礁龍虎盤。
「別鬧。」秦瀾眼神瞪著,呵呵笑說:「我媽說的對,男人只有在盒子裡和牆上的時候,最老實。」
「說什麼呢?」
韓橋咳嗽,老實的看著秦瀾上藥,燈下,秦瀾的側臉溫潤如玉,下巴圓圓的,自己老婆,還是很美麗的。
而且。
他是2000的時候,認識秦瀾的,一晃,都6年了。
他都25了!
韓橋身子寒顫,他娘的,難道真的老了,只有25了,就開始感慨人生了。
不過。
從他入行,到目前為止,有7年了,光怪陸離的娛樂圈,見識的,卻是許多人一輩子不曾看過的風景。
「小瀾。」韓橋溫柔說:「我們去紐西蘭買個房子吧。」
「恩?」秦瀾細緻的擦藥,安安靜靜的:「好吧,老公,你喜歡什麼樣的房子。」
「我都可以。」韓橋說:「紐西蘭的草很綠,天空很藍,人很少,大海波瀾壯闊。」
「哦,很好釣魚吧?」
「差不多吧。」
「我就曉得!」秦瀾眉毛微皺,眼神瞪著,棉簽戳韓橋傷口:「釣魚,釣魚,國內還不夠,還要跑到紐西蘭釣魚。」
「以後不許帶瀾生!」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頓了幾秒,門推開,高媛媛推著餐桌進來,眼神瞥著,撇過眼神:「韓橋,我做了點粥,你試試吧。」
「恩?」
秦瀾眼神斜瞥,韓橋想要熘胳膊,她泰山壓頂,腰下沉,重重壓迫,說:「他現在很虛弱,你餵他吧。」
「行啊。」
高媛媛端著粥,坐在病床邊,眼神瞧見胳膊上的牙印,嗤笑說:「韓橋,水庫上的蚊子很大吧,咬這麼深。」
「是啊是啊。」韓橋眼神瞥著秦瀾,好傢夥,小媛不是曾經的小媛了。
「蚊子嗡嗡嗡,是不是很煩啊。」小媛素手捉著湯勺,滿滿的白粥,她都著唇辦,輕輕吹著:「嘗嘗,燉了好幾個小時了。」
她自顧自的,絮絮叨叨說:「瀾生情況穩定了,醫生說好好養幾天就好了,這孩子從小就皮實,你都倒下了,她還跟沒事人一樣。」
嘶……
胳膊傳來刺痛,秦瀾戳著傷口,悶聲說:「瀾生從小健康,都是遺傳的我。」
「那我要好好教她。」小媛說:「以後她要是咬人,那就不好了。」
「咬人?」秦瀾手指溫柔,撫摸著韓橋的胳膊:「疼不疼?」
還不說話,嘴就被白粥占據。
病房裡,韓橋望著秦瀾,又撇頭,望著小媛。
品嘗著白粥,一絲絲的甜味兒,這粥,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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