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劉興是高考狀元,所以在市里成了名人,許多本地的企業找他做GG,並以狀元的名字來命名品牌,並附上了劉興的名字,什麼狀元燒餅、狀元麵館那都是地段的,狀元瓷磚,狀元家具那算是高端的了,前後總共有8家本地企業找劉興作代言,企業並不在意市裡的高考狀元是否考上中國最好的道口大學,他們在乎的是劉興是市裡的最高分,是市裡的狀元,這事最好的宣傳手段,是比登報紙和上電視GG更好的方式,不止是學生崇拜狀元,學生家長同樣也是,所以只要劉興代言的品牌都在市里短時間內火了起來,還不止這些,狀元的筆記,狀元的課本也被敏銳的商人拿出來熱潮,劉興所有筆記本都被複印成冊,並且熱賣,供不應求,後來本地書商索性直接找人出了非正式版,同樣熱賣。本事的報紙主動報導了劉興成為狀元的想過消息,評論員對這樣的狀元熱表示隱隱的擔憂,評論員稱利用狀元來搞商業活動有違教育精神,形成不良的效應。
劉興別無選擇,他沒有收入來源,他媽還在精神病院,未來需要一大筆開支,報紙還趁機把劉興打造成了孝子的形象,他上大學的費用只能靠這些代言費來制服,加上學校和教育局又獎勵了劉興一筆錢,已經足夠支付劉興大學四年的費用,維持一段時間他媽的治療費用。
劉興靠狀元的名號獲得了不多,但是令人難以置信的財富,這讓朴京覺得這和之前說得知識不如金錢的理論相違背,他認為知識事金錢的源泉,朴京自己雖然不是狀元,但同樣被教育局和學校的宣傳,為了形成效應,學校在當地企業的贊助下,組織本校六名考上道口大學的學生在一輛貼滿GG的卡車上遊行,並獎勵每人五千元,父母聽見這個消息後高興極了,在朴京和其他學生遊行的時候,在卡車上增加了「梅姐燒餅」的GG,遊行的時候,朴京按照要求在吃梅姐燒餅,卡車上還宣稱「梅姐燒餅」的老闆和朴京是母子關係。
遊行的地點自然是得天獨厚的步行街,這裡人流量大,朴京覺得這時候的自己就像學生們崇拜的偶像一樣,這書一定得念好,否則辱了偶像的名聲。
五千元的獎金家裡只給朴京留了一千元,剩下的四千元一半被投到店裡,一半被用於炒股,本來朴京準備買一台Walkman,但這顯然安排不下,他就買了一雙喬丹鞋,這雙鞋他只捨得在家裡穿,外面粗糙的地面對嬌嫩的鞋底的摩擦讓他心疼,他甚至看電視的時候聽見喬丹穿著喬丹鞋在木地板上摩擦都會心疼的起雞皮疙瘩,他決定把這雙喬丹鞋帶到道口大學,在那裡的木地板上打一場籃球。
市里離北京並不遠,坐綠皮火車只要五個小時,學校自掏腰包包下一節車廂送考上北京的大學的學生,在這一節車廂的算是鳳毛麟角了,當然焦點還是考上道口大學的六君子,道口大學的三男兩女坐在車廂的前面,而工業大學只有劉興一人坐在車廂角落沉默,其他學生早已興奮的聊著未來的一切,他們大多數人都沒去過北京,對北京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他們聊天安門,說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廣場,他們聊中南海,說那是偉大領袖出入的地方,北京不單是朴京的夢,還是所有人的夢,他們開沒開學,便憧憬著能留在北京。考上道口大學的六君子為了顯示自己的獨特,假裝對北京不感興趣,居然聊起了上海,他們說那裡將會建成一座全中國最高的電視塔,他們說上海將會成為中國版的紐約,第一家證券交易行就誕生在上海,他們還提到了深圳,曾經的漁村將會成為未來中國的大城市,他們還提到了海南,稱在那豬都能賺到錢。朴京靜靜的聽著,不願意加入他們的聊天。
朴京上廁所返回的時候被劉興叫住:「朴京,大學的課本,又興趣了解一下嗎?」
劉興的語氣像是在推銷一樣,但朴京確實有興趣,說道:「哪來的?」
劉興把一本《高等數學》和《大學物理》擺在桌上,說道:「這是一個大學畢業生剛進我們汽車公司,我找他買的,不便宜,十塊錢呢。」
「難嗎?比起高中學的那些呢?」
「說實話,如果不花時間,我感覺是難得。」
「看懂了嗎?」
「大概差不多了,課本上的習題也基本會了。」
「真厲害,能借我看看嗎?」
「我準備送給你。」
「又來這個,我買,成嗎?你剛才都把價格說了。」
「真是送給你的,我前些天去我爸的監獄探監,他說他從前做的缺德事和他讓我做的那些缺德事才讓他進監獄,他聽說你考上道口大學,很高興,他說好人有好報,朴叔叔曾經幫過我爸和家裡不少,他讓我多幫你,我也拿不出什麼,只有這個我覺得拿得出手。」
劉興並不覺得在眾人面前說老劉坐牢的事有什麼的,這早已事公開的,這節車廂里的人都知道,因為報紙上曾以此作為新聞作過報導,也許因為這樣,車廂里的人都不願和劉興說話。
「我買了吧,我覺得這樣才好。」朴京說著,從錢包里拿出了錢。
「怪我藏不住秘密,說什麼價格,還是我送你吧。」劉興還是把書推上了前。
「這樣吧,反正工業大學離道口大學沒多遠,我看完還你。」
「行吧。」
劉興在上列車之前,他媽還來車站送她,但又醫院的人陪同,應該是還在治療中,在眾人眼裡,劉興又一個目光呆滯,看著不正常的媽,還由身著精神病院制服的工作人員陪同,這本身就是車廂里的其他人人終於討論卻只能偷偷談論的話題,市高考狀元有個犯罪的父親,精神病的母親,還沒去上道口大學而是上工業大學,他們像是工廠離得大爺大媽一樣離劉興遠遠得討論,劉興卻一臉輕鬆,完全不在意他們討論自己的私人生活,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這時候,微風吹進了列車,把煙火味吹了進來,但沒有人叫罵,因為路牌上寫著:北京 40K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