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黑能否得償所願,乘著那九龍拉棺沿著星空古路,重返故鄉?
是與否?
這樣一個讓人憑生無限遐想,卻又毫無頭緒的問題就這樣被李桐公然的擺在無數聽眾的面前,讓方方才坐定的下來的他們,頓時生出幾分茫然思緒來。
我是誰,我在那,我在幹什麼?
今日這麼幹脆利落就開始說書的人,他真的是李先生,莫不是被人給奪舍了,換了魂魄?
紛亂的思緒一閃而過,眼眸當中倒印出高台上那輕搖摺扇似笑非笑的年輕人身影,一瞬間便回過神來。
開玩笑,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奪舍李先生的天魔存在不曾?
來不及好奇李桐今日是生了什麼岔子,突發奇想般展開了一場說來就來的說書,但是於他們這些日夜翹首以盼的聽眾而言,那自然是足以讓人欣喜萬分的事情。
此刻聽著他轟然拋給眾人的疑問,儘管他們也不知道那葉黑踏上未知的旅程究竟會是有怎樣一個結果,也沒有絲毫的脈絡可以讓他們去推測。
但是,這個時候豈不正是在李先生面前露臉的大好時機嗎?
問題答案的對與否並不重要,總要的是參與其中,並且給李先生留下一個深刻的影響。
於是乎,只聽李桐的話音方才落下,便有人激動的站起來,高聲說道:
「在我看來,既然當初從那葉黑故鄉出發的九龍拉棺停留在了著北斗當中,那也就意味著那裡是這一段旅程的終點!
而現在,九龍拉棺重新啟程,那不就是要啟程返回,重走來時的路嗎?
既然如此的話,想來此番葉黑應是能順利的回歸故鄉。」
那人言語甚是激動,但好在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露怯,雖然是有些磕磕巴巴但總算是完整的將自己的觀點很是清晰的表達出來。
繼而,在下方少數人回歸派頷首認同當中,反駁聲音接踵而來。
「謬論!簡直就是謬論!
虛空混沌當中虛無一片,未有歸途不見來路,縱然這九龍拉棺很是不凡,但誰能保證其可以沿著一條固定的道路航行其中?
誰能知曉,其不是漫遊與無垠廣大的虛空當中,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方向?
依我看,這番那葉黑的上車的舉措卻是有些不太明智了,貿然搭乘這九龍拉棺前往一未知之地,上一次可以說是運氣好落在了人族地域當中。
然而下一次,可不見得就還有這般好的運氣了!」
這種觀點,頓時引來大量的聽眾附和認同。
無論是在先賢的口口相傳當中知曉一些天外恐怖的凡俗人也好,還是曾經元神出遊遁往虛空的大神通者們也罷。
這些洪荒當中存在,卻是有著一個共同的認知點,那便是虛空漫漫,若無沿途可以參照的世界星圖做引導的話。
但憑一人,乃至於一件法器的力量,斷無可能在遠遊虛空之後,再尋到歸途。
而到了那時,唯一的結果恐怕便是迷失在虛空混沌當中,永遠地做一不歸人。
且試問,那九龍拉棺究竟是何等神奇之物?玄異可能超越洪荒世界的先天至寶?
若是不能的話,那一件先天至寶都做不到的事情,區區一個九龍拉棺又如何能做的到!
不過短短時間內,這種說法便是引來無數人的認可,儘管他們其中也有希望葉黑可以回歸故鄉,了了一番心中執念之人。
但現實如此,他們的想法註定將要成空。
叫嚷吵鬧之聲仍在,李桐僅僅是用一個問題,便將這有些莫名而冷淡的氣氛烘熱了起來。
獨坐於高台之上,聽著這些聽眾口中不斷傳來的言語,他心中暗暗點頭,無論你說洪荒當中的仙神們只修功德不見殺伐也好,還是詬病他們其它的什麼缺點。
但是,起碼的見識還是不缺的。
想要在茫茫虛空當中,隔著不知多麼久遠的距離尋找到一顆道法隱世,仙神不出的平凡世界,那簡直就是大海里撈針,一般來說是絕無可能之事。
不然的話,那故事當中葉黑為了歸鄉也不會付出那麼一番周折,方才在百難當中得償所願了。
當然了,他們口中所言的一件事李桐便有些不能苟同了。
洪荒世界先天至寶甚是玄異,擁有不可複製的奇妙之處沒錯,但這九龍拉棺卻也是不遑多讓,甚至於那棺材當中真正存放著的東西,還要更甚這些先天至寶之流的東西。
便是那間接或直接成就了荒天帝以及葉天帝,乃至於盛放著世間一切詭異不詳源頭之物:三世銅棺。
當然了,這幾乎是那方異域世界終極隱秘的事情,李桐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揭露出來。
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最終一戰的時候,方才是出現於眾人面前的時刻。
至於方才那個問題的答案,也是到了和眾人揭開謎底的時候了。
「啪!」
驚堂木敲響,壓下摘星樓當中一切喧鬧之音。
便聽,一道清亮當中帶著幾許似如星空般寬廣而寂寥的語氣淡淡說道:
「正如大多數人所想的一般,葉黑此行註定是一場空,他沒能如願以償的返回故鄉得見家人,了卻心中的執念。」
「但是,他亦也在那九龍拉棺的下一站,名為紫薇星域的地方,得到了另外的成長,見識到了古老先賢的痕跡,同樣也結識到了新的好友。」
「這其中的故事,便是我們今日所要講述的內容了。」
下方無數聽眾們聽著從李桐口中說出的答案,即便他們心中早已有了猜測,但此時真正的結果落入耳中,依舊是有幾分感慨。
虛空浩蕩,又有幾人能得見其真顏所在,參悟透其中奧妙。
不過對於註定要在日後成為葉天帝的葉黑而言,這只是他成長路上的一次小小磨難,他終將度過,也必將度過。
將一時的情緒拋在一邊,眾多聽客們開始期待起來李桐接下來要講述的故事了。
又是一顆擁有生命的古星,在這無盡的歲月交織當中,又會衍生出多少讓人為之期待的事跡,而他們也將更隨著葉黑的腳步,一點點揭開它的神秘面紗。
這種幾乎是身臨其境般的獨特感受,簡直就是讓這些聽客們欲罷不能,這也是為什麼李桐在罷工了許久之後,放一開門他們便蜂擁而至的根本原因。
「他於虛空天宇當中枯寂的穿行了七年之久,終於降臨到了紫薇古星域當中,在這裡......」
話音清澈,將不存於此間的異域故事娓娓道來,眼前的畫面轟然展開,無數的聽客們再一次的沉入了神異力量編制的世界當中。
如此如醉,不可自拔。
有人驚呼出聲,難掩眼中驚詫之光,跟隨這葉凡的腳步,他們竟然在這這陌生的星域當中,見到了曾今的熟人,老瘋子!
「怎麼可能,葉黑乘坐九龍拉棺也需七年而至,此人怎麼可能會先他一步,出現在這裡?」
「這......難道是我眼瞎了不曾,曾今幾番幫助過葉黑的老瘋子怎麼會出現在這方面陌生的星域當中。」
有人驚呼,滿眼不可置信。
「咦!」
「僅僅是這般實力,便可以橫渡虛空了嗎?這異域當中的修行法,果然有些奇妙之處,似是道體同修,卻又有些讓人一時難以理解的玄妙之處。」
「不錯,他們的道似乎兼肉體與神通兩道之長,雙法齊頭並進,即便有當中有所偏向也不會徹底將麼一方放下。」
這是在觀看的一些仙人以及大神通者們,在暗中觀察揣摩著這方異域的道。
畢竟,洪荒當中走到准聖巔峰之後就已然無路,目前看來唯一的出頭之處就是轉修這異域的法。
與其等到時候臨時抱佛腳,倒不如在此刻就放平心態,從微末處一點點探究這種修行之法的過人之處,到了將來借法證道時便也就更有底氣了。
當然,若是能包容並蓄,將其中優點融入到洪荒仙道當中,開創出一條行之可通的全新大道的話,那可就是一件無量大功德。
公布出去,不奢求成為道祖那般的人物,也會成為無數仙神人人敬重的存在,出門去都能高人一頭。
這般需求與虛榮都能滿足的事情,在場諸位沒有哪一個是不願意做的。
所以此時此刻,他們對於眼前畫面當中那異域修者的氣機流轉觀察的是格外的仔細。
便看到,一幕驚奇的場景出現,從年老的老瘋子身體當中走出一個更加癲狂,像是被殺伐迷了心神的年輕老瘋子,舉拳殺向了虛空。
打破了那些太古祖王乘坐的船,更是將他們斃於那恐怖的拳掌之下。
緊接著他們又知曉了由一位名叫老子的存在所創立的道統八景宮,更是在驚訝於莫名的熟悉當中見識到了所謂一氣化三清的神通術法。
凡人聽客愕然,大神通者們肅穆。
所謂的老子之名他們聞所未聞,但是那八景宮的名聲卻是如雷貫耳一般,響徹在他們腦海當中。
這,怎麼可能?僅僅是巧合嗎?
一瞬間,他們忽然想起了李桐在很久以前曾向他們言明的諸天投影之說,心中原本堅定的思緒開始動搖起來。
這橫跨不知多少界域的兩方世界當中,如同巧合一般的出現同為八景宮的地方,並且同樣有一道名為一氣化三清的神通。
這僅僅是巧合能夠解釋的了的嗎?
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那投影之說的某種佐證!
悠悠虛空當中,「名」並不是唯一且獨特的存在,或許一個「名」下有無數個生命正在演繹著不同的自我。
恰如,此時的你我他。
一時間,他們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當中,腦海當中道念翻騰,似起風浪。
......
摘星樓靜室當中。
誰人也想像不到,一方小小的屋舍當中,此時赫然間竟然有現在就是亦或是曾經是過的三位聖人,圍坐一處。
不過此刻,教主以及女媧娘娘的神色都是稍有些怪異的看著眼前浮現而出的畫面。
神魂當中種種念頭萌動,終於還是禁不住抬起頭,注視向了一旁同樣看到了這畫面當中場景的太上。
不讓人意外的是,太上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異色生出,只是在他那好像流轉是看透世間萬物智慧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恍然。
「老子,一氣化三清!」
「原來我今日神魂當中萌發的悸動,是應在了此處嗎!」
教主與女媧娘娘想不到的是,對於此事太上早已經是有了冥冥當中的預感,不然的話他今日又怎會輕易的出現在此地。
一切種種,皆有預兆可言。
太上目光淡淡的從身前未說一句話,但卻什麼都表達了的二人臉上掃過,語氣輕微平靜當中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冷酷,緩緩說道:
「道化於外,身有千萬。」
「這種事情兩位不是比我更先要明悟嗎,又怎會在此時看不破呢!」
「哈哈哈!」
教主爽朗一笑,撫掌笑道:
「就是如此,他亦好,我也罷,便是頂著同樣的名字又能如何?」
「終有一日,也要拔劍相向!」
「兩位道兄好道性,小妹卻是......」
女媧見他二人這般對於此事的淡然模樣,不禁搖頭苦笑。
雖然當初那補天神人極度類己,但終究還是沒有頂著一個和自己同樣的名頭,下起手來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而真想到某一日,在未知的世界裡同樣存在蝸皇宮,內里同樣住這一位名為女媧的神人。
想到這裡,女媧娘娘便是不禁一陣惡寒從身體當中升起,神魂當中對於祭道的追求之念更甚了幾分。
唯有強大的實力,方才是此時保證她內心裡安全感的唯一仰仗。
......
天外混沌,紫霄宮。
造化玉碟於掌間浮浮沉沉,道祖鴻鈞淡漠的眼神當中流轉過一絲神光,輕道一聲果然。
「世界的參差,名的聚散。」
「這偌大的虛空,終究不是唯我洪荒一地獨存啊!」
繼而,那枯寂的面容上竟似是升起一絲久違的戰意。
「其餘世界的鴻鈞嗎?」
「呵,倒也有趣。」
一聲輕語,漸漸消散於空曠的道宮當中,再無人得以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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